陶年给服务员报了名字:“ms.jiang。”
他不知道相亲对象的名字,今晚的相亲饭局也是用对方母亲的名字来预订。
服务员领着陶年往里走。
餐厅内部整体黑白装修,高贵又具有情调,天花板吊着透明的玻璃罩灯,一闪一闪晃人眼。
楼梯拐角处摆了一台复古的白色钢琴,一眼入魂,纯洁干净。
陶年在钢琴上停留了两秒,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佩桌夫。
不多时,陶年踏上二楼就看到坐在正中间的男人。
楼梯在侧面,陶年再一次眼尖,瞧见了对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结合空无一人的餐厅,陶年断定对方包场了。
不知怎么的,陶年看着这个侧影觉得莫名的熟悉,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皮鞋鞋跟踩在地板嘀嗒一响,坐着的男人闻声看去。
陶年看清楚男人的相貌,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杨则惟重逢的这一刻,梦过,不真实,现如今这一刻,让人毫无防备。
多少年了?
陶年病情严重的时候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整宿整宿睡不着,睁眼到天亮,日以复日。
在他这里,这人和他一生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没有区别。
起码他曾经这样想过。
两人对望,故人重逢,往事如流水,静静地流淌,平静的湖面,底下暗流汹涌。
待到陶年醒神过来,服务员已经走到桌子前,正疑惑地看着他。
杨则惟起身走到对面,绅士地拉开椅子。
陶年走过去坐下,客气道:“谢谢。”
杨则惟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看到我转身就走。”
陶年听出了调侃,这人的性格还是这么恶劣,一点都没有变。
“这位先生,你有点面善。”陶年表现得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相亲就得有相亲的模样。
杨则惟的笑容更深了,实则眼底并没有什么温度,朝陶年伸手:“你好,我是杨则惟,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我应该是你的初恋。”
陶年垂眸看着递过来的手,这手好像比八年前大了些,骨节分明,纹路也更明显,指腹和手心上有厚茧,手背带着还未消散的几条疤。
八年前杨则惟热衷于各种刺激运动。
眼神从手掌移到脸上,八年能改变一个人,二十岁到三十岁不止年龄层的跨越,更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杨则惟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嚣张,张狂,狂妄,游荡在花丛中哪有不沾味,花花公子身边从不缺人。
唯独看向陶年时,多情的桃花眼才有深情和温柔,还有为数不多的阴鸷。
陶年对上杨则惟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被猎人盯上的感觉,似乎回到了他们初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