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窈是陪她出来,其实看到对面闻落行时候就想甩手回屋了,奈何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出了声。
林故若拉住好友,凑到她耳畔喃喃,“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家附近送的最快的那家西餐简餐,也要起码半小时,巨难吃。”
有得必有失,水榭兰亭选址极佳,涵盖知名学区,在闹市中取静。
这静一取,就令普通外卖消失了大半,舒悦窈选不出来的主因也是喜欢的太远,现在是饭点,南平晚高峰配送起来,不如吃宵夜。
“……那。”舒悦窈被林故若讲的客观事实所说服,“反正我不要和好,我只吃东西。”
林故若蹭了下好友的脸,拍她的肩膀安抚,“没事,你根本连话都不用说,我来就行。”
得到了舒悦窈的肯定以后,林故若才发声喊对面阳台的人的。
容磊手里握着一把铁钳烤串举起,仿佛举得是玫瑰花,他薄唇轻勾,含笑问,“客官尝尝我手艺吗?”
默默开半天壳的闻落行同样掀起眼皮,和容磊那双开扇会笑的桃花眼不一样,他是单眼皮,狭长而冷淡。
他没讲话,学着容磊动作,把大半盘生蚝托起来抬高往那边阳台示意了下。
舒悦窈从前最喜欢闻落行这幅冷清寡淡的模样,耗了多年,了解他这幅外表下到底有多顽劣不堪,就最见不得他这样。
“呦。”舒悦窈启口讥讽,她的声音是甜系的,绵软又轻,“闻少下午不是在icu快抢救不过来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就活了啊?”
“……”闻落行由着她揶揄,面色不改,开口冷淡的声线里夹杂着点儿哑问,“你饿不饿?”
掐架这种事情,要是有一方没掐得意思,那就真没什么意思了。
舒悦窈气鼓鼓地转身回屋,徒留闻落行在阳台尴尬。
容磊懒洋洋地继续说,“想吃什么,我多给你烤点儿?”
林故若微笑耸肩,冲客厅里高声喊道,“厨房三套碗碟,外加一个椅子,谢谢。”
阳台上原有小茶几和两个躺椅,徐扣弦捧着碗碟放到茶几上拍开,舒悦窈去而复发,单手拎着个椅子,放下时候很用力,椅子和大理石瓷砖碰撞,发出声巨响。
砸不了闻落行,还没有砸地的本事了吗?
大家对舒悦窈为什么气不顺心知肚明,没有人对此发表意见,徐扣弦揉着她的脑袋哄,“乖,舒服点了吗?要不然再摔个响听听?”
“摔特么的。”林故若回眸瞥了眼,莞尔一笑,“地砖贼结实,碎了算我的,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先来三十串羊肉串、三十串牛肉串、九串牛板筋、三条烤鱿鱼,鱿鱼要刷蒜蓉辣椒,谢谢。”她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小臂交叠,下巴颏枕在手臂上,看着对面阳台忙碌的厨子们。
报菜名的时候随性,且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半打生蚝,柠檬切半。”舒悦窈的声音飘过来,她坐在在阳台最那边,努力把和这边阳台的距离拉到最大。
她的身型被林故若挡住大半,闻落行抬眸想去看,徐扣弦却又搬了椅子把人挡了个严实。
林故若浅笑轻言,冲闻落行讲,“听见窈窈要求了?”
闻落行颔首,犹然沉默,手上的开壳的动作倒是快了不少。
容磊在给刚刚烤过的串重新加热洒调料,头也不抬的和旁边的好兄弟交流,“我家那只和徐二吃辣我知道,你家的那只能不能吃辣?”
“少辣多放孜然。”闻落行的音色较平日里低了不少,“等下你去隔壁给他们送?”
为了将业主利益最大化,又达到保护隐私的作用。
两个公寓的阳台并没有贯通,之间目测大概隔了有两三米的样子,不远不近,排水管道横在最中间。
“不用。”容磊把手里的烤串分出一小把来放到一旁,另外多的那把疯狂撒辣椒面,撒完他抽了张湿纸巾擦手,起身交代闻落行,“我进屋拿东西,你过来把舒悦窈的口味调下。”
闻落行义无反顾的接手撒料,容磊说是进屋,实际上就是走到落地窗内侧,直接弯腰抄起了个半人高的钢管和塑料筐。
他把筐放到闻落行旁边,手敲了下筐壁,“你把吃的装盘然后放筐里就行。”
“……”闻落行看傻子似得看着容磊,“就这?”
用脚想都特么的知道这钢管根本不够长度。
“嗯。”容磊高冷的吐单字,然后在闻落行的注视下把伸缩的钢管拉长。
他熟练的走到靠林故若阳台的护栏边,然后冲着对面吹了个口哨。
林故若会意得从护栏边退开三两步,只见容磊把拉长的钢管从自己这边慢悠悠地搭到对面的阳台上。
令闻落行看呆的还有,容磊和林故若这两边的护栏居然都有一块类似卡槽类的缺失。
起初他看到了,但心事繁多,无暇顾他,就没问。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卡槽到底干嘛使的。
容磊在闻落行颇为震惊的目光里,把隐藏在塑料筐两侧的把手扶正,是交叉的十字形提手,中间有个轻微的突出地方,正好能卡下钢管的尺寸,令整个篮筐在传递过程中不会偏倚或者翻落,明显是特地定做的。
烧烤和生蚝平铺在锡纸盘里,几乎平行的匀速滑到对面。
林故若伸手固定好篮筐提手,然后把钢管微微抬起取下来,点头说了句,“辛苦。”
容磊漫不经心的调笑,“为你服务,不辛苦。”
“鱿鱼和牛板筋麻烦安排下。”林故若无所谓他的调戏,拎着筐去朋友们坐的茶几上把东西放下。
这次过来还筐的是徐扣弦,南平豪门圈来来回回就这么多上位者,家里的孩子们多有来往。
按照容磊和闻落行与徐扣弦她哥徐且鸣的关系看,徐二算是两人半个妹妹。
年少时候轻狂桀骜,谁还不知道谁了,徐扣弦和他们没男女关系的纠葛,说起话来就没什么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