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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相安无事的半天里,俞麟多次提出自己已经全好,可以离开医院。他的身体本就没有问题,有些因为觉醒带来的幻痛,在他醒来后也很快消退。俞麟试图下床,赵峰娣支支吾吾地找理由,上手拦又不敢拦,之后任由他离开病房。
俞麟直接去住院部,提出办理出院,同时希望医院交还他的行李物品。按理来说,急诊病人的随身财物,医院会暂时保管,可俞麟问过才知道,他的身份证件和行李都交给了陪同人员,对方还在医院提供的清单上签了字。
签名一栏赫然就是赵峰娣的名字。
这就对了。没有证件,一些手续办不了,这倒是其次,俞麟也不在乎。他看中的是原身行李中攒了许多年的钱,虽然不是他的血汗,可那是原身辛辛苦苦从日常里一点点抠出来的。
无奈下,俞麟回到病房。果然,赵峰娣还在原地,显然是知道想到还会回来。他眼神躲闪,像是为自己的行为羞愧,耳朵红到发紫。
俞麟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不想把东西交还给他。赵峰娣的嘴绷得死紧,绝口不提理由目的,甚至单方面保持沉默,任凭俞麟凝眉怒视旁敲侧击,口风实在紧得很。自知占理,比起讨个公道,俞麟更想趁此时机掰开这棒槌的嘴。
可赵峰娣缄默不言,完全忽视俞麟,与一开始的态度全然不同。
死气沉沉的氛围下,是两人越发沉默的僵持。直到赵峰娣向俞麟请示,希望离开片刻。忖量不出他的意图,俞麟隐藏不耐,不露声色地从容应允。
俞麟对哨兵军人的初印象开始败坏,军人标签导致他对赵峰娣的认识产生误差,以为哨兵作为警卫员是保护他。可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证明,他的判断是错误的。
警卫员只是个名头,赵峰娣的职责说是保卫,其实是监视,是软化的囚禁。很矛盾的是,赵峰娣绝对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令俞麟气忿,但他同时又表现出十足的羞愧,宛如被逼着做坏事的老实人。
猜到赵峰娣可能接收了上级命令,可俞麟不管他是被迫还是自愿。他能跨越心里的坎来执行命令,那么俞麟的意见绝对被忽视了。
被人以绝对骄傲俯视的姿态管制,没有人在意他的情绪,这令俞麟内心极度不适。他在病房时而烦躁,时而静心思考,不停地挣扎,他在犹豫要不要就此离开。
证件无所谓,那笔钱却是原身呕心沥血半辈子挣来的,他不能舍下。可就算舍下了,那之后呢?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力会消失,被什么压制了。对向导的前路更是一片模糊,完全想不到该怎么办。
如果原身有家人就好了,可惜原身虽有养父母,如今也已经抛弃了他。
胡思乱想中,俞麟回忆起,原身被抛弃是在刚上初中的时候。根据之前徐医生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二次检测的结果。
原身到死都不知道,那对收养他又抛弃他的养父母,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他的向导身份……可既然有向导潜力,为什么他的生身父母会抛弃他呢?
这个问题俞麟记在心里,没有继续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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