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个人的力气太重,根本止不住下落的趋势,骆寻的手掌刺入沙土,也只给他们增加了一点阻力。拉着人在洞穴中滑行,骆寻手掌生疼,指甲都要被掀开,掌心也不知被什么割破了,又痛又麻,一只手似乎要烧起来。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最后停了下来,他的一只手也非废掉不可。骆寻气急攻心,呼吸之间的尽是尘土和血腥味,拉着身下人的右手也越来越疲软。
就在此时,一股微风从左吹来。很轻很淡的风,如同说话时喷出的气息。
“快,往左去!”骆寻大喝一声。
身下人立刻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手,往左边一跃。筋疲力尽的骆寻蓄着最后一丝力气,也往左边跳去。
落在左边的洞穴里,停住了。
他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胡乱吐了两口嘴里的土,抹了把脸。被他捞到的人没说话,呼吸声很大——不是剧烈运动后的呼吸,而是在隐忍痛苦的屏息。
“你怎么样?”骆寻用鹰族语道。
“……”对方没回答。
骆寻也不愿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哪里受伤了?”他先前在摸到的血腥味,应该从鹰族身上流下的。
“……翅膀。”是寒业。
“是不是骨头折断了?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此刻也顾不得鹰族和兽人的嫌隙,骆寻凑近了些,认真询问。
“还有腿。”
“是被沙土里突出的石块划伤的,还是有其他野兽攻击?”
“都有。”寒业简短地回答。
难怪寒业贸贸然发动攻击,是把他当成了野兽了吗?
“大型野兽?”
“嗯。”
和他遇到的磨牙动物不一样。看来在这洞穴之中,有无数动物在嗷嗷待哺。骆寻忌惮地看了一眼四通八达的洞穴,黑暗之中,总感觉有无数双充血的眼睛。
狭小的洞穴之中,鹰族受伤严重是可以预料的事。在蓝天中起大作用的翅膀在地下便成了负担——太占地方,磕碰之中太容易受伤。
“南迪呢?”想了想,骆寻还是问了。
“也掉落下来,不知道在哪。”明白二人的处境,寒业暂时没有摆出敌对的姿态。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有兽人没有掉下来,他们会放藤蔓下来吊我们上去的。等等吧,咱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寒业没应答。
一个人时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如惊弓之鸟,两个人在一起,好歹没那么害怕。再说,寒业现在是病患,他的情况好一些,出什么事他得顶着。骆寻安慰了一下自己,又想,刚刚千漠让他在原地等,他现下离那地方不知道多远,不知道千漠能不能找来。
“你坐着不要动,我来看一下有没有突出的石头什么的,看能不能爬上去。”坐以待毙不是骆寻的风格,他不是火翎,寒业的伤他帮不上忙,尽快出去才是解决问题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