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把牙刷塞到嘴里,对着镜子口吐白沫,自动屏蔽方妈妈那套听得耳朵起茧的唠叨。
他两眼呆滞的望着镜子里挂了俩黑眼圈,胡子拉碴,命不久矣的男人。
心里默默替这人点了个蜡。
按照现在的造型,失了业随便找个天桥底下那么一躺,分分钟重新上岗。
虽然前途是挺渺茫,但方棋还不至于自暴自弃。他刮了胡子换上正装,把自己倒腾得人模人样,走出自家的鸽子笼。
“到公司忍着点脾气啊,别跟同事拌嘴打架…”方妈妈挥着肥皂,喊出清晨说教的结束语。
拌嘴?你以为我是幼儿园吗?方棋不屑的关上铁门,拖着沉重的身体去赶早高峰的地铁。
地铁今天晚了五分钟,方棋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上班时间。他路过人事公告牌前,刻意多看了两眼。黑色底板,闪烁着红色的大字——
欢迎财务部门经理湛海正式就职!
果然董事长的儿子,待遇真不一样。他升副经理的时候,只有部门内部得到了通知。方棋内心唾弃了翻,表面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打算先跟湛海来个以礼相待。
然而——
并没有人。
方棋认认真真搜刮遍经理办公室每个角落,甚至连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都找了,也没看到传说中新来的顶头上司。
他不信邪,又把整个财务部转了圈,还是没找到湛海的影子。
“呵,老板儿子就是任性,旷工都不带请假的。”方棋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前冷冷嘲讽了两句,重重的摔上门回到隔壁自己办公室。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方棋打定主意,不去理会那个叫湛海的二世祖。
可整整一个上午,他没事都要跑出去看看隔壁的情况。
就连撒个尿,也要去经理办公室抽张纸巾擦手。
然而,让方棋失望的是,湛海始终没有出现在他该在的位置上。
“上班第一天翘班,这种员工应该开除吧?”方棋瘫在椅子上,嘴里口香糖都嚼硬了,他也不记得要吐出来。
回想他昨天还因为想着要给湛海赔罪,搞得失眠了大半夜。
真是个笑话,那种人物怎么可能记得他是谁?
‘…
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
却又在爱里曲折
…’
来电铃突兀的响起,方棋听了莫名烦闷起来,寻思着等下要把这见鬼的铃声换掉。
破歌有哪里好听了?自己肯定是耳朵聋了,才把这首歌翻出来。
“狗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在上班时间打给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上班?”狗子急的跟看到□□点燃一样,没头没脑的说,“他查了你了!”
方棋懵逼,“谁啊?”
“看海啊!”狗子一急,又忘了那个字怎么读,光顾着朝方棋吼,“看海派人查你底细,都问到我这里了!”
“什么见鬼的看海…”方棋听都没听过这个人,正想问狗子是不是狂犬病了,猛地记起上次这个文盲闹出来的乌龙,那他说的看海不就是…
湛海?!
“你说他查我底细?是要对付我了?”
“八成是了,不然他查你干吗!”把该说的话通知到,狗子小声补充,“总之他问的啥我都说了,兄弟一场,你别怪我,挂了啊!”
“我艹…!”方棋握住只剩下盲音的手机,用力的手背都起了青筋。
这狗子,特么是人干的事?
方棋机械性的嚼着早就没有味道的口香糖,皱着眉整理刚才从电话里得到的讯息。
湛海查了他。
为什么?要对付他了?
还没等方棋思考,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
方棋连忙过去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湛立威——
和他身后的湛海。
方棋喉结耸动了下,把那块没味道的口香糖咽进了胃里。
作者有话要说:湛海:你很喜欢吞口香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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