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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蹑手蹑脚地关掉台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生怕吵醒自己的意中人。
只是刚爬上床的那一刻,晏桦就已经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迷迷糊糊问:“要睡了?”
江野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喉咙里的沙哑地发出一个嗯字。
身旁的人没有再答话,似乎已经陷入熟睡。
被子外是空调的冷空气,被子内却是热的。
江野僵硬地躺在床上,晏桦是侧身对着他睡觉的。
他身体只要动一下就能轻而易举地碰到晏桦的身体。
他不敢,他怕被发现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
可是他想看着他的桥哥。
他侧过身子,和晏桦之间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
他伸出手指,在黑夜中隔着空气虚虚地描绘着晏桦的五官,痴心幻想着有一天能真正地将桥哥占为己有。
由于每天的生物钟使然,晏桦起得很早,六点半还不到就醒了。
空调的定时早就关了。
空气里都是烦热的暑气,身旁还有个发热的火源紧紧贴着他,跟个八爪鱼一样,抓着不放。
尤其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大腿处有一坚硬的接触。
大清早火气都这么大吗?
他拉开和江野的距离,只是身体刚动一下,旁边的人就醒了,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桥哥。
“松手,我要起床。”晏桦拍了拍江野的脸。
江野从小睡觉就这毛病,只要和他一起睡,睡觉前还老老实实的,睡着后不是搂着就是抱着。
缠人。
在听到晏桦声音时,江野瞬间就清醒了,连忙松开手。
晏桦起身穿好衣服,对他说:“我先去店里,你再睡会吧。”
江野此刻还有什么睡意,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反应,傲然挺立。
他刚才还整个人贴在桥哥身上,桥哥肯定能感觉到。
桥哥会怎么想他啊?
江野将头埋在晏桦睡过的枕头上,一边担忧自己的想法被知晓,同时又贼心不改,贪婪地嗅着熟悉又蛊惑的气息。
刚才看桥哥的反应,似乎一切正常。
他这也只是早晨的正常反应,也不是故意的,桥哥会理解的。
但凡桥哥知道了,都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看。
晏桦起来时,张文明已经买好了早餐。
“你起真早。”晏桦揉了揉脸。
张文明不好意思说:“我习惯了,我之前在家的时候起得更早,早上凉快,天亮的早,去田里干活舒服些。等再晚些时候,太阳就升起来了,干活就太热了。”
“你吃了吗?”晏桦问。
“我在楼下吃了面条,我还看见那个餐馆的老板了。”
“你喊他峰子就行了。”
张文明为难说:“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事,你要实在觉得不好,你就跟小野一样,喊他峰哥也行。”
张文明看了眼卧室,“小野还没醒吗?”
“醒了,我让他再睡会。好不容易放暑假。平时上学还要准备竞赛太累了。”
张文明:“都怪我,一直没找到房子,只能让你们俩挤一张床,晏桦哥,对不起。”
“没事的,我和胖子也会帮你找,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今天不是还约了中介去看房吗?”晏桦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的。”张文明保证说。
“好,有合适的让胖子帮你掌掌眼,别瞎交钱,有的是骗子。跟我们商量后定了再交。”
张文明看着就容易上当受骗的样子,晏桦难免多说了几句。
晏桦咬了口包子,就看到江野幽幽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不睡了?”
江野摇摇头,他都听到张文明在跟桥哥说话了,他怎么可能还若无其事躺床上,他肯定要起来。
见他醒了,晏桦顺便也想起一件事情。
“最近新开了一家游泳馆,正在试营业,老板到店里修车的时候送了我几张门票。”
“小野,回头我把票给你,你有空和文明去游泳吧。”
“我们都没时间去,刚好就你们俩比较闲。”
“我不会游泳。”张文明弱弱说。
江野听他说话就烦,每次在桥哥面前说话都怯生生的,一副可怜样。
装什么可怜?
但是心里再烦这人,顾及晏桦还在场,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说:“我要写作业。”
“写累了去呗,天天在家闷着,把人都要闷坏的。”
说完又对着张文明说:“游泳很简单的,再说了,游泳馆都有教练,再不济还有救生圈,去玩玩水也行,现在正是热的时候。”
“你在店里也不急这一两天当学徒。”
张文明听后点头,顺从地说:“好。”
他愿意听晏桦的任何安
', ' ')('排。
江野则赌气:“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看时间吧,我有空就陪你去。”
或许老天也站在江野这边,当天店面门口不远处的下水管断了,正在抢修。
没水根本没法洗车,加上前段时间一直很忙,一个多月都没休过假,他和胖子润平都是连轴转。
于是索性中午还没到就把店关了,拿着票带着他们去游泳了。
这是张文明第一次来游泳馆,脚踩在冰凉瓷砖上的那一刻,让他产生一种不真实感。
明明一个月前,他脚下还是黄土地,耳旁是父母的咒骂,弟弟妹妹的吵闹声,入目所见都是连绵不绝,望不到头的大山。
他之前会听回村的青年抱怨,城里的老板有多么的黑心,瞧不起他们,嫌弃他们普通话说不好。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火车,靠在硬座上,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他幻想着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老板,或许是个岁数很大的老男人,稍微不听话就打骂他。他肯定不能辞职,因为他还要挣钱养家。
又或者看着好相处,实则尖酸刻薄,处处挖苦他,嫌弃他从山里出来,做事笨手笨脚。
直到下了火车后,他从堂哥手机上看到了晏桦的照片,和他想象中的老板完全不一样。
一个年轻美丽的男人。
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他甚至不敢多看照片几眼。
尽管堂哥说这个叫晏桦的男人非常好相处,看着凶,其实嘴硬心软。
但是他还是怕,怕这位晏老板会瞧不上自己,嫌弃他笨,觉得他丑,不让他当学徒,赶他走。
可是当他真正见到晏桦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从前的那些猜想是多么滑稽可笑。
同时也让他发现,自己心底居然会毫无理由地妒忌另一个人,尽管那个人什么都没干,只是因为晏桦对他好。
“想什么呢?”胖子走到他面前问道。
文明看着水池边的晏桦和江野,略有所思说:“晏桦哥对江野可真好。”
胖子感叹道:“是啊,他们俩感情一直都好。”
“之前我和晏哥一起在建设车行当学徒的时候,江野一个人在家,只要晚上稍微有空,他肯定都会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再来,亲哥都做不到这样。”
张文明视线直直盯着晏桦,江野就跟个挂件一样,赖在晏桦身边不肯走。
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到晏桦含笑地看着江野,替他戴好白色的护目镜,还拍了拍他的脸。
“去游吧。”晏桦说。
江野回头,“那桥哥你给我计时。”
“好。”
江野就像一尾鱼灵活地钻入水中,也带走了晏桦的视线。
张文明则趁机走过来轻轻喊道:“晏桦哥。”
晏桦转身问:“怎么不去玩?”
“我不会。”张文明紧张地说。
晏桦从水中顺手捞了个救生圈递给他道,“有这个在,没事的。”
“实在怕,你去找你哥,他会狗刨。”晏桦朝泳池内喊道,“胖子,过来,教你弟游泳。”
胖子涌动着圆润的身躯朝水池边来,“文明,你直接下来,喝几口水就会了。”
张文明并不想学游泳,他想趁着江野不在跟晏桦多说会话。
“我等会下来,我还是有点怕。”
胖子扑腾着水嫌弃说:“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第一次下水,都会有点害怕的。当时小野也是。”晏桦视线又看向水池另一边。
江野正在往回游。
胖子则不认同说:“当时小野才多大,还不到十二就会游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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