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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
男人不知哭喊了多久,直哭到嗓子沙哑,没想到没碰上人类前来搭救,先引来了丧尸。
丧尸向来是群体行动,这次却只看到了孤零零的一只步履蹒跚的朝他走来,不知是与队伍走散了,还是经过一翻激烈的战斗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但就他被利器削掉了的左半边脸和耳朵来看,应该是后者。
一定有人在附近。
男人却欣喜不起来,他被绑在树上,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连路都走不稳当的“老残”丧尸一步步逼近。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男人无力的哭喊,泪水鼻涕糊了一脸。
此刻,只能盼望天神降临。
“咻!”
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枚红色的飞镖急速飞近,准确无误的扎断了男人肩膀旁边的一段绳,许是强烈的求生欲激发出了潜能,男人拼尽全力去挣,真的一下脱身,他仓皇间瞥了一眼施救人的模样,竟真如天神下凡。
但男人来不及感激或欣赏,他扭身就往一旁躲闪,避开了丧尸的第一次攻击,紧接着就是发了疯的狂奔。
然而还没等男人跑出几步,就感觉脚腕一痛,身体无法控制的扑到在地,丧尸粗重的喘气声在身后响起,那腥臭又滚烫的唾液滴落在他裸露的脖子上。男人慌忙中扭身抬手去挡,却被丧尸那又长又硬的指甲戳穿了血肉,痛得他两眼发黑,丧尸不给男人喘气的机会,埋头一口咬住了他掌心的嫩肉,随着它边摇头边后退的动作,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血洒了一地。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腐败的手掌,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你怎么.......”
嗓子眼像糊了猪血,又腥又黏,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美艳少年,看着他快步靠近麻利的解决了那瘦小得可怜的丧尸,而后俯视着他。
少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目前为止,你是最完美的一个。”
“只差一步。”他缓缓蹲下,“得抓紧时间,不然等病毒蔓延到肩膀你就更痛苦了,我这就帮你解脱,”
手起刀落。
断口处流出汩汩黑血。
可能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原因,男人已感受不到断臂的疼痛,他很迷茫,失去神智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想着自己脚腕上插着的红色飞镖,脸上的表情也定格于此。
温殊咧嘴笑了,笑得像一个拥有了心怡玩具的孩子,“成功了~”
颜司阳前脚刚走,白喻辰后脚就出现了,像是算好时间的一样。汤川还怔怔的望着前方,没有急于穿戴,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布满了吻痕,乳头被过度啃咬而红肿不堪,高高挺起,浑身的散发出被人疼爱过的气息。
白喻辰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瞬间紧握成拳。
却仅握了一秒就松开。
“要先清洗一下吗?”他声音如往常一般,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汤川木然摇头。
“那就继续睡吧。天亮之后还要赶路,得养足精神。”白喻辰捡起衣服给他套上。
汤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任凭他摆布,“去哪里?”
“找汤汤,然后跟大部队会合。单独行动遇到大批量丧尸太危险了。”
“可是......”汤川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了。
他们脱离队伍本来就是为了找到汤汤,这几天的停留,是为了等颜司阳归队。
可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汤川心痛到快要窒息。
“好,我先睡了。”
手却在转身的一瞬被拉住,并越握越紧,像是恨不得留下个手印来。
汤川抬眼看着白喻辰,他面上仍旧是一派温和的表情,眼里却是波光暗涌。
对视良久,白喻辰扯出一个让人看不出丝毫高兴的笑容,“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对不起。”汤川低头盯着脚面,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他这算什么?把白喻辰绿了?
是的。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但亲亲摸摸的都干过了,更何况,白喻辰亲口说过喜欢他,他非但没有拒绝,还用直白的肢体语言热情的回应着。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三角关系,但感情这个东西,真的不受他的控制。
白喻辰要打要骂,他都认了。
白喻辰没有如汤川想象那样生气的质问,反而安抚般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喜欢我吗?”
这出乎意料的问题像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将汤川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是什么贞洁烈男,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和不喜欢的人尤其是男人亲亲抱抱,甚至涉及到性,程贱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如果这
', ' ')('就是喜欢,他和两个男人都做过,又怎么解释呢?
真的有人的心可以掰成几瓣,分别装着不同的人吗?
也许,这该叫花心,或者滥情。
汤川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看不懂自己的心,无论哪个答案都说不出口。
白喻辰何其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藏在心底的波涛汹涌,不再为难,只是用两手捧起汤川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这接近逼迫的姿势都让他做得极尽温柔。
“你应该把他记在心上,但这不代表你心里可以没有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他接着又说,“可能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但换做是我,我一样可以奋不顾身,付出所有。你信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真心。”
白喻辰将汤川的手抬到脸旁,在他掌心亲昵的磨蹭,像一只惧怕被丢弃的家犬在讨好它的主人,“那为什么想要丢下我?”
汤川感受到了他的不安,鼻子有些发酸,“我没有,我......”
“我不想骗你,我跟颜司阳在一起的时候,一秒都没有想起过你,眼里心里都是他,霸道的、讨人厌的、但又很可靠的......他离开的那几天,我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除了汤汤,他是第一个让我这样魂不守舍的人,我那时候就在想,我是喜欢他的。”
白喻辰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从头凉到了脚。
力气仿佛也被抽干了一般,竟连简单的捧起汤川的手的动作都无法支撑。
手臂垂下的那一刻,却被人抓住了。
“可是一见到你,心就好痛啊,它好像分成两瓣在打架似的。谁赢了,痛的都是我。”汤川五指越握越紧,“我可能是个天生的渣男。放在古代,都得被拉去浸猪笼吧。”
见他神色黯然,白喻辰又好气又心疼。
“我会舍得让你浸猪笼?”他惩罚般弹了下汤川的脑门,“我没有要和颜司阳争,他也是,你不需要为此自责、为难。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做会让自己开心的选择吧。”
汤川听得迷茫。
“别胡思乱想了小傻瓜,该睡觉了。等阳光照过来,一切的迷雾不就消散了吗。”
汤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两人和衣躺下。
白喻辰从背后贴近并搂住他的时候,许是夜风太凉,汤川没有推开,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无处安放的心瞬间落了地。
一夜无梦。
汤川醒得很早,白喻辰递上事先接好的雨水供他洗漱,两个人又吃了些酸涩的野果,便启程了。
程剑摔了脑袋后就痴痴傻傻,汤川怕他不受控制跑丢了,从颜司阳留下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根绳子系在了程剑脖子上,像遛狗一样牵着他走,多少有点大仇得报的快意。
“走快点!”汤川踹他屁股。
畏畏缩缩的程剑突然瞪大了眼,面露凶狠,吓得汤川往后踉跄两步,被白喻辰撑住后腰才稳住没有摔倒。
被打回魂了?
汤川握着绳头的手紧了紧,小心谨慎的观察着程剑,后者只是东张西望几下,而后一直盯着左前方一处树丛,呲牙咧嘴的发出警告的声音,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树后有东西?
“你们也养了宠物吗?”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树后迈出,唇红齿白,笑花了汤川的眼。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同样是鼻子是眼,人家一张脸组装起来怎么就那么美艳动人?
对,美艳动人,哪怕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一个男孩儿。
他怎么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这不是逼人犯罪吗?
养宠物?哪里有宠物?
紧跟在男孩身后的东西解答了汤川的疑惑。
之所以称它为东西,是不清楚它还能不能算作人。
它皮肤呈青灰色,全身的血管暴起,右手从大臂处断裂,断口处黏液四溢,残留的血肉高度腐败,散发着轻微的腥臭味。但它走路的动作却十分轻盈,看见几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也没有一股脑的扑上来饱餐一顿,像是介于人类与丧尸之间的一种产物。
这东西看着挺眼熟啊。
在哪里见过?
汤川一时想不起来。
白喻辰拉着他后退两步。
“别怕,他没有攻击性。”温殊拍了下自家宠物的肩膀,以增强信服力。
汤川已然知道他口中的宠物就是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五官拧做一团,不解的问,“你养这玩意儿干啥?”
“恰巧捡到了,我和他都是孤孤单单的,凑一起做个伴嘛。”温殊说得可怜巴巴。
白喻辰直觉有哪里不对,微眯着眼,背在身后的手在汤川的腰上掐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大意。
汤某人当然没能明白这隐晦的提醒,上赶着问,“你怎么自己在这里,父母朋友呢?”
“被丧尸咬成了碎肉。只剩我一个人了。”
', ' ')('温殊眼里泪光闪烁,将落未落,我见犹怜,“哥哥,你带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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