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月有早课,出门时路行舟还没醒,就留了张纸条。
李炳权就住学校边的家属楼,每天凌晨六点雷打不动起床跑步,席向月到学校时有点晚了,还是小跑着绕去食堂给他带了份早餐。
铃响前五分钟,不多不少,李炳权进了教室,放下保温杯,瞥了眼讲桌上的袋子。
“吃过了。”
席向月从电脑屏幕抬起头来,从这硬邦邦几个字抿出点不对劲。
以前只要有早课都是她帮老师带包子豆浆的……
今儿是心情不好吗?
她小心翼翼叫了声老师。
“老师!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
李炳权声音倒不大,但威慑力十足,席向月瞬间大气都不敢出,跟个有气无力的小鸡仔一样垂着头。
“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席向月智慧的双眼一凛,头埋得更低,暗自埋怨师兄嘴不够严。
李炳权也是前两叁年才知道她家里情况,那时面临硕士毕业,当时没想继续读书,劝她考公的人一大堆。
后来被念得没办法了,才主动告诉李炳权亲生父亲坐牢这件事。
当时他面上没怎么表现出来,但震惊肯定是有的,不过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说“继续在我这儿读博吧,以后的事慢慢说。”
这两年他也不只一次表示过希望她申请去国外交流的机会,南大竞争激烈,留任本校做讲师并不容易,但若出国游趟学,做出些成果,发篇重量级的国际刊物回来,就会简单很多。
他和师母是真心疼她,把她当自己小孩儿对待。
昨晚听说席珉出狱,跑到她店里意图伤害这事儿,焦躁得一晚没睡好,怨她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都不透露。
“不是故意不告诉您,还不是怕您和师母太担心……这不没什么事儿嘛……”
“哼!要真有什么事儿还用得着你告诉我?直接看新闻不就得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耽误上课时间,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家,让你师母教育你!”
席向月闭了闭眼,感到绝望。
这场批斗大会从午饭后断断续续持续到晚餐前。
她来时就说了晚上有约,师母瞧她一副灵魂都快被抽走的模样,大发慈悲开口催她走。
席向月感激涕零,但不敢表现出来,再次承认错误后才告退。
临到门口还被拉住叮嘱了几句,“你那男朋友,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她哪敢说不,乖乖应下,说会尽快。
路行舟的车停在东门门口,离家属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