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槐没有回答,姜乐有些迟疑地问:“是……方琸哥吗?”
“是。”
大概是腿屈久了血液无法畅流,有些麻,姜槐伸了伸腿,神情很平淡,“就是他。”
老子就没喜欢过别人。
姜乐闻言唇角弯了弯,低头看着膝盖,低声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你都是我哥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和方琸哥的事情,只要你一天不想让爸妈知道,我就帮你瞒着他们。”
姜槐良久没开口,伸手很轻地揉了一下姜乐的头发,声音有些哑,“知道了。”
方琸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
耳边潮水般的喧嚣慢慢褪去了,这让他有一瞬间的迷茫,更多的是心里那种尘埃落定的不真实感。
搁在床边的手指忽然无力地蹭动两下,随即往前碰到了一处温暖柔软的地方。
视线往下,视野里首先出现的是一个顶着一头浓密黑发的后脑勺,发丝粗硬,碰一下都扎手,脾气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样臭。
方琸迟钝的大脑很艰难地转动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碰到的是这人枕在床边的脸颊。
“醒了?”
“!”
开口说话的女声温柔悦耳,像是怕吓到他般刻意放轻了语气,可是乍然出现在耳边,仍是把方琸吓了一跳。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回过头,这才看清在床的另一边坐着的人。
那是一位穿着优雅得体的女性,单从外表很难判断年龄,五官精致得甚至有些锐利,第一眼很难让人升起亲近之感。但她看着方琸的眼里却又释放着浓浓的善意,让人不由自主地生起好感。
刚才转头的动作太急,后脑上的伤被这一通牵扯,顿时疼得方琸唇色都白了。
“诶哟,好孩子别激动,头上的伤还没好全呢。”那位女士见状急忙上前将他的头安置好,将软枕往中间垫了垫。
“唔……”床边的姜槐在这时动了动,像是被这一躺动静折腾醒了,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下意识伸手去抓方琸搁在床边的手。
直到将那只手严严实实地扣住了,心下总算安心了一点。
方琸昨晚从手术室出来时已经后半夜了,他硬撑着守到清早,等到杜薇到了才敢在床边趴着眯一会。
杜薇将他儿子那一番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转回眼,对着方琸笑了笑道:“我是姜槐和姜乐的妈妈。”
这时姜槐也从床边坐起来了,抻了抻酸痛的腰肩和脖颈,正好听到这句,顿时懒洋洋接着道:“对,这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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