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看见白宣和左睿时,微微愣了愣,就绽开笑颜迎了上去,“是伯父伯母吧?我叫王雪晴,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听左问提起二老。”
白宣微微一笑。
“伯父、伯母喝茶么?我去倒水。”王雪晴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起左问的父母。
白宣上下打量了王雪晴一番,这才看向左问。她虽然不喜欢俞又暖,可并不代表,她就会喜欢另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左问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
“雪晴和我工作上有些来往,今天也是来探病的。”左问解释道。
王雪晴端了茶水过来,笑着接话道:“伯父、伯母喝茶。当初我和左问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念同一个学校,他对我十分照顾,如今我刚回国,左问生病了,我自然该来看看。”
王雪晴如此解释一番,白宣对她的态度就稍微和缓了一些,不是第三者插足就好。
“谢谢,王小姐,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白宣从王雪晴的手里接过水杯,“按理说你才是客人,你快坐下吧。”
王雪晴当然不能这样没有眼色,笑了笑向左问告辞道:“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晚上再来看你。”王雪晴又转向左睿和白宣道:“伯父伯母,再会。”
王雪晴一走,白宣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你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左问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只是手骨折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白宣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左问的伤势,证明他没有说谎,这才放下一颗心来。“刚才那位王小姐是谁啊?”
左问笑了笑,“白老师,你的眼睛一向是探照灯兼显微镜,还能有你发现不了的?”
白宣听了也忍不住笑,左问从小到大的确不乏爱慕者,即使结了婚,一样的市场广大。
“又暖呢?”白宣再次问到俞又暖,丈夫出车祸躺在医院里,她这个做妻子的居然不闻不问,可很是过了。
“吵架了?”白宣追问。
左问含糊地应了一声。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左睿道:“刚才我看了,你门边摆的花篮里,有又暖送过来的。你跟爸爸说,什么样的妻子才会给生病的丈夫送花篮?”
左问觉得他父母不去做侦探真是太可惜了,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和又暖正在商量离婚的事情。”
“只是商量吗?”白宣追问,“这样子可不像是在商量。既然离了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还不算。”左问道。
“什么叫还不算啊?你是书读多了,什么事情都要绕弯子是吧?”白宣气道。
“离婚协议已经签了,不过还没去登记,所以法律上我和她依然还是夫妻关系。”左问被自己的母亲逼得招架不住。
白宣看着左问,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了,一向是极理智的,谨慎而沉稳,因而开口道:“怎么会出车祸的呢?你一向是用司机的,我问过小崔,你是自己开车在高速上撞到护栏出的车祸,你又没有喝酒,怎么会这样不小心?”
“工作太累了,疲劳驾驶。”左问没有看白宣的眼睛。
白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左睿的眼神给阻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从小看着左问长大的人,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在感情上栽了这样大的筋斗。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宣和左睿反正也退了休,就决定留下来照顾左问,左问不得不再次迁怒andy,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俞又暖是在左问出事之后一个礼拜才去的医院。上周一的时候,她早晨约了左问去民政局,下午的机票就已经定好了,要和基金会的同事去山区看望孩子,华氏慈善基金主要是为了那些留守儿童的福利在服务。
俞又暖在山区闻得左问出车祸,委托周清颜送了花篮过去,自己直到周日才回城,这还没休息够,一大早却又被慧姐从床上挖起来,塞了一桶汤给她,“这是我煲的大骨汤,给先生补钙的,小姐替我送去吧。”
“我已经送了花篮。”俞又暖拒绝伸手。
“小姐出车祸的时候,先生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先生躺在病房里,你就只送一只冷冰冰的花篮?就算不是为了这个,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姐难道就不能去看看他?”慧姐犀利地道。
俞又暖想去,她怎么会不想去看看左问呢?出差的这一周,她有两个晚上做梦,都梦见左问出车祸的场景,每一次都是满头大汗地被吓醒。
只不过俞又暖不想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的话伤人伤己,于世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俞又暖被慧姐这样“当头棒喝”,更兼威胁要罢工,她只能妥协,简直是“恶奴欺主”!
俞又暖提着保温桶,被王叔“押送”到医院。她低着头在病房门口徘徊了几步,还是不想进去,打算将汤倒入下水道,然后回去复命。
“又暖?”左睿推开病房的门出来时,正好看到转身准备离开的俞又暖。
俞又暖回头一看,发声的是自己公公,他既然在,白老师就肯定也在,她心里更加不想进病房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伯父。”
称呼变得十分疏远。
“来看左问的吗?”左睿道。
俞又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保温桶递了过去,“慧姐给左问熬的大骨汤,伯父帮我拿给左问吧。”
“你不进去看看他吗?”左睿问。
俞又暖垂眸摇头道:“不了。”
“那好,你等等,我把汤倒入碗里把保温桶给你。”左睿一边说一边提着保温桶进了门。他这个做父亲的并不愿意插手儿子感情上的事,是和还是分,都由得小一辈的自己决定,毕竟都是成年人了,都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俞又暖其实是想阻止左睿的,一个保温桶而已,对她来说,不要就是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显得自己好似怕事儿一般。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白宣看到去而复返的左睿出声问道。
“刚出门就遇到又暖来给左问送汤。”左睿道。
病房里正在工作的人听到“又暖”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抬起了头。
“她怎么不进来?”白宣问。
左睿没回答这个问题,“你把我们那个保温桶拿来,把汤倒过去,我好把保温桶还给又暖。”
白宣瞥了左问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左问虽然故作面无表情,但是连他自己恐怕也管不住自己,并不知道他脸上的落寞有多明显。做父母的就像前辈子欠了孩子一般,尽管满心不想管,却又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