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害你塌房了。”
好友嘴巴这么毒,栗清圆都无动于衷。
孔颖继续发作,“白月光掉到泥潭里了,你不恨死冯镜衡才怪,嗯?”
栗清圆今天穿一套米白色的工装连体裙,一只手很闲散地往阑干上一搭,就在孔颖都以为她要默认或者干脆装死的时候,听到静静地答,“不。我反而感谢他。感谢他治好了我的矫情病。”
“所以我可以无忧无虑地买车买房了。”
“嘴硬!”孔颖才不信。
向女士和栗老师至今不知道她和那谁分手的事。孔颖拆穿清圆,“这一回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父母了。”
“过段时间吧。”栗清圆的说辞是,等她再平静些,平静到可以把小舅的事,当一件第三方的社会新闻讲给父母听。
“那不结了,你就是失望小舅了。你没有勇气面对他们了,冯镜衡,你父母,哼,于是,鸵鸟加乌龟起来了。”
孔颖喝了不少水,想上洗手间。终究被清圆拦住了,不肯她在人家这里上。
匆匆拉着姐妹下楼了,两个人没辙,最后来了附近的肯德基。
孔颖气到膀胱要炸,说总有一天要被栗清圆的原则给炸到屎尿难以自理了。
等她从洗手间回来,栗清圆点了一堆两个人爱吃的。
就这一会儿工夫,热恋上头的两个人都分不开似地。孔颖的短信和电话就没停过,对方听说她在陪闺蜜,更是主动要请她闺蜜。
两个人正吃着一大托盘的东西呢,孔颖又顾上中饭了,问清圆的意思。
栗清圆没辙,只能答应了。
等到对方到的时候,栗清圆见到了这位顾耀庭。她看在孔颖的面上,不得已地恭维了对方一句,“顾总,久仰大名,幸会。”
岂料对方来了句,“是吗?她经常念叨我?”
栗清圆心想,还真顺杆爬啊,于是再咧咧一句,“是的,她确实经常叨你。”
“叨的意思是?”
“主观情绪极为不满地吐槽她的老板,但为了工资,又得捏着鼻子继续。”
顾耀庭比孔颖小半岁,也就是还比栗清圆小两个月。虽然他名义上是老板,但是栗清圆怎么看也没有那种盛气的上位者姿态,反而很邻家。孔颖私心觉得人家不是帅那一挂的,栗清圆打量着,还挺好的。
尤其是她这样的玩笑,也接得住。“嗯,那我要给她加工资,叫她继续捏鼻子继续。”
于是,小顾总轻易过来清圆这道闺蜜关。
孔颖却不大满意了,中途,顾耀庭去接公务电话的时候,她问清圆,“喂喂喂,你的高级审美哪里去了?怎么严选对我就这么敷衍啊。”
栗清圆敲打闺蜜,别玩,人家对你这么认真。你还这个态度,很不该!
孔颖笑清圆,现在是杯弓蛇影阶段。举着火把要烧死所有玩弄感情的人,无论男女。
清圆随她说,自顾自吃菜。只规劝好友,我只是有眼睛,看得到人家顾某人认真的程度。“很明显,比你多一点。”
孔颖撇撇嘴角。她总有诡辩,“嗯,投入多的人,回报率也高呀。起码我和他获取情绪价值的比例不一样。”
栗清圆听这样的话,即刻冷眼下来。
孔颖笑歪了身,说她就爱逗清圆这样的纯爱战士,爱情夫子。然而,这明明是事实。“你这一次的分手,稀奇极了。一点怨气没有。”
尽管栗清圆不想好友老是这么反复提,然而这个话题她没有躲开,“嗯。他头铁跟我讲过,他历任女朋友对他都没有怨言。他确实做到了。”
顾耀庭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们在聊这个。
孔颖也不避她老板,“那证明冯某人没有原则错误犯。”
“是的。”栗清圆痛快点头。
“那为什么还分?”孔颖气死了,气好友和她不同频,不然大家来个四人约会多好啊。
栗清圆就着小颖的这个点,打破了小颖的幻想。那个人永远不会跟他们附和这种四人约会,以及,“就像你说的,我因为小舅的事没有勇气和他们继续了。小颖,也许我只想找个平凡度日的人,而和他,我们之间出现那样客观相悖的难为,实在话,这挺挫败我的。既然精神物质我都不能扶持他,也许分开反而是解脱。他没了我的顾虑,更自洽他冯某人的身份。”
那天,冯镜衡烧成灰烬的,不止是栗清圆许诺他的一项豁免权利。
她也最终没有答复他什么,错开身,只身独立地走出了那栋小红楼。
顾耀庭听着好像栗清圆正值失恋难熬的状态,便饭后带她们俩去了朋友组局的桌游主题聚会日上。
看得出,顾耀庭是个很乐于交友的人。他的朋友和他一个脾性,游戏且乐天。
然而,口口声声想平凡度日的栗清圆没待到一杯饮料喝完,就想走了。
纯粹觉得这样中二的热闹与她格格不入。这些喧嚣,甚至只让她记起高中那会儿班上的男同学,使不完的牛劲。
她原本游戏就打得一般,这样志趣不相投的聚会,实在难熬。
于是,她主动请辞了。
顾耀庭还想介绍朋友给栗清圆多熟悉一下,他的那些朋友也积极得很。只是栗清圆太淡了,淡到给人觉得很难追,追到也估计很难相处。
这便是许多男人对真正美女“望而却步”的原因。他们不深究配得感,只在女方身上找不适合他们的原因。
孔颖站出来给闺蜜解围。解围的声明是,“我们圆圆有男朋友了。你们就不要想了啊,她男朋友很不好惹的那种。”
孔颖最后送清圆出来的时候,叫好友死心吧,你的审美降级不到他们头上的。
栗清圆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只反问那套房子到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