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棠头皮发麻,全身瞬间紧绷起来,手心凝出一道手指粗细的冰凌直直射向门中的那只眼睛。
可冰凌没有射中门后的那只眼睛,而是在空中被流动的水裹了起来。
一只手挡在江怀棠眼前,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害怕。”
郑兰君收回挡在江怀棠眼前的手,虚空一握,咔嚓一声,冰凌被水茧折断,化作了点点荧光。
江怀棠见是郑兰君,急忙指向那只眼睛,可郑兰君却握住了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在抚在她的手背上,安抚道:“没事,这不过是我其中一个收藏品而已,是我叫她出来的。”
“....收藏品?”江怀棠不自觉地问出了口,她还没从那只眼睛带来的惊恐中恢复正常。
那只眼睛混浊无神,如同摊贩上售卖的死鱼盯着摊上卖鱼的小贩一样,带着死亡的怨气,让江怀棠不寒而栗。
“没错,这里关着的,都是我的收藏品,也就是所谓的禁脔。”郑兰君答道:“对了,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这附近突然暴增的灵气?”
听到郑兰君的问题,江怀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装作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的模样,然后又低头沉思了一会才答道:“没有,是这周围有什么灵物现世么?”
然后江怀棠又问道:“.....这里一共有多少....恩...你的禁脔?”
郑兰君见江怀棠似乎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便将人拽到怀里,下巴垫在江怀棠头顶,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
他道:“别害怕,你不会变成那样的,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江怀棠舒了口气。
“你是新的,我这个人喜新厌旧没那么快。”郑兰君说道:“以你这种性格,等我玩腻了你,就直接卖掉了,这里面装的都是听话的乖孩子。”
郑兰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的灵兽袋中捧出一只青翅巨鹏的幼鸟,对江怀棠道:“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郑兰君的生意范围十分广泛,不仅包括了人口买卖、抢劫、刺杀等各种被通缉行为,没事还会接一些寻找珍稀灵草灵花、贩卖情报等活计,只要是有赚头的事情,他统统不会放过。
这次在青翅巨鹏孵化巢里走了一趟,郑兰君就把人家刚刚破壳的幼鸟全都带回来卖到了灵兽店里,小小地赚了一笔。
“啊...”对于郑兰君的举动,江怀棠有点讶异,但还是伸出双手将那只幼鸟接了过来。
由于这只青翅巨鹏幼鸟才破壳两日不到,身上的羽毛稀稀疏疏的,看起来就是只丑了吧唧的秃毛鸟。
可就是这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秃毛鸟,在江怀棠把手捧过去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地把缩成一团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伸出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最后跌跌撞撞地跳到了她的手上,用那没长几根毛的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幼鸟小小身躯包含的温热顺着江怀棠的手心流进她的心脏,连江怀棠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起来。
看着江怀棠变得柔和的眉眼,郑兰君无声地笑了起来,开口道:“等一下,我的礼物还没送完。”
“恩?”江怀棠这一声听起来有点软糯,抬起的眼睛里也映着倾洒下来的阳光,这副明朗的模样任谁都能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
可在江怀棠反应过来之前,郑兰君便将幼鸟攥在手中,都不需要多么用力,这只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鸟的身体就像软泥一样,被他捏的变了形。
这太突然了,江怀棠愣在原地,像个雕刻出来的木头人偶一样,脸上还挂着已经退去笑意的笑容。
“这才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把鸟扔回江怀棠的手里,郑兰君的手心里涌出了清泉,冲净了粘在他手上的血迹:“好了,我进去一趟,你不要跟进来。”
说完,看都没看一眼僵在原地的江怀棠,开心地哼着小调推开了之前江怀棠看见的那只眼睛所在的门中。
郑兰君推开门,一直藏与门后监视江怀棠的那个人也显露了面容。此人婀娜的曲线在淡绿纱衣下若隐若现,贝齿紧咬着下唇,看向江怀棠的双眸中含着幽怨。她脖子上带着和江怀棠一样的项圈,只是上面多了一块封着字的琥珀。
郑兰君一推开门,这人便欺身上前勾住了郑兰君的手臂,讨好似的用胸前的那对软峰蹭着他的手臂。
郑兰君看向她,她便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她那好久之前被郑兰君打碎到只剩下牙龈的牙齿,一张嘴就像是个黑漆漆的空洞,与她那没有丝毫生气的双眼一样瘆人。
看着她的笑容,郑兰君嫌弃道:“丑死了,闭嘴。”
那人立马把嘴抿了起来。
郑兰君继续前行,这扇门一直通往地下深处,两边墙壁上的夜明珠跟着他的脚步而亮起,为他照明前方的道路。察觉到有人进入,隐藏在石阶上的阵法依次亮起,却又在郑兰君踏上去的时候暗了下去。
虽然是在地下,但这里的空间不比地上小,而且内设诸多阵法,防止有人擅自闯进来或者是跑出去。毕竟这里是郑兰君放置‘货物’的地方,必须要严密到连只蚊子都不能进出才行。
走下最后的台阶,视野一下子便开阔起来。
嵌在天花板上的两色萤石被摆成花朵绽放时模样,淡粉色与微黄的光芒相互辉映,显的万物都盖了层淡淡的情色。
冰凉地面上覆盖了柔软舒适的毛毯,上面散落着各种衣服与饰品,两个除了脖子上带着项圈以外寸丝不挂的女子正抢夺着一件华丽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