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进去了,还有五分钟就检票了”司绵希望他能跟自己说句话。
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司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往里面走去,但是才走两步,一只手抓住她猛的将她扯进一个怀抱里,她眨了几下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腰被勒得有点疼,他把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里,低哑的声音说,“你记得答应过我的话,准时回来”
“好”
….
司绵走了,顾墨站在宽广的大厅里,周围人来人往,但是他却觉得世界都很空,晚上回到家里,看着空空的房间,顾墨觉得度日如年,每次她离开自己,顾墨都觉得那些日子像是梦魇,那些日子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日复一日的守在家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归来,不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甚至害怕她会再也不回头,这种猜测让他陷入无边的恐惧里,甚至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他可以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是晚上,空旷的房间,静谧的空气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可是这些,他从来不敢让她知道。
她去南汇市的半个月,他清楚的知道,但是他没阻止,越拦着越是要离开,所以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正常的去上班,出了门却把车子开到旁边,然后悄悄的注视着她拖着行李从家里离开,看着她坐上出租车,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当她乘坐的长途车驶出车展的时候,他站在马路上远远的望着,甚至他看见她的脸在窗户边上一闪而过,胸口开始剧烈的疼痛,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回到家就看到喝醉了倒在沙发上睡着的飞雪,叫冷楠送她回去之后,他独自坐在那个家里,一直到第二天的天明,整夜他都没合过眼睛,他洗漱了去上班,整个人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像往常一样上下班,假装她还在家里等他一下,做好饭,桌子上摆着两个碗,帮她夹菜,然后吃完饭,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他又会怔怔的发好久呆,他都忘记了,她选择离开了。
她现在应该会因为成功逃离而雀跃吧。
他感冒了,最初只是咳嗽,可是他没有吃药,那个时候他心里有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赌一把,赌他的命能不能唤回她,虽然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和行为真的很幼稚,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为了那渺茫的希望而固执的坚持着,他多想看到她后悔的表情,后悔离开他,他竟然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出现块感。
冷楠不愧跟了他这么久,他被救护车带走的消息,冷楠并没有刻意封锁,媒体记者疯狂的涌来,竞相报道这个事情,他睁开眼睛,终于如愿的看到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就知道她是舍不得他的,她对外人都会心软,何况是对自己,顾墨这辈子赢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却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可是这次她回来,他发现她有一点不一样了,她的微笑变得苍白了,以前她笑起来跟小太阳一样,眼里多了哀愁,他非常不喜欢看到她这样,那怕这种哀愁是为了他,所以她提议要出去走一走,尽管他心里十分不愿意,也有一些恐惧,但还是答应了,如果一个星期的放纵可以让她变回跟以前一样的话,那么他甘愿去忍受这一个星期的寂寞和思念。
可是在司绵走了三天之后,顾墨就后悔了这个决定,他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她是快乐了,可是他却陷入了痛苦了,他真不该给她这一个星期的自由的,他就该把她绑在家里,那儿都不许她去。
第四天,顾墨每天都数着时间在过日子,第五天,第六天,还有最后一天,这就像是踏进沙漠很久没喝水的人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湖一样,那是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快乐,明天下午五点,她就会到达南华市,顾墨看见了希望。
下午四点,顾墨早早的结束了工作准备去车站接她,可是还没下楼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虽然有些不想接,但是一想到即将要看到她了,顾墨还是选择接起来,可是接下来的通话却让顾墨陷入了彻底的噩梦里。
“请问是顾墨顾先生吗?我们这里是南汇市人民医院,请问你认识一位叫司绵的吗?”
“我是她丈夫,有什么事吗?”
“麻烦你尽快过来一趟,病人情况非常不乐观,需要立刻做手术….”
接下来的话,顾墨已经听不清了,他整个人脑袋都懵掉了,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几个字。
情况不乐观,需要做手术,不乐观,做手术。
他赶去了南汇市,医生告诉他司绵是游船的时候意外坠海。
意外坠海?多么熟悉的几个字。
忽然就在那一瞬间,顾墨整个人都在发抖,恍惚间,司绵漫不经心的话又在他耳畔响起。
——“顾墨,直觉告诉我,早晚有一天我会遭报应的”
——“顾大叔,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因果循环,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在适合的时机得到不同的回报”
——“顾墨,你别以为所有的事情永远都在你的掌控当中,要是那天你失策了,那付出的代价一定会超出你的想象,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顾墨就那么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竟然觉得连抬起脚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呆腻的看着手术室的亮起的灯,周围的声音都渐渐远离,世界都在旋转。
冷楠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墨,眼睛里充满了安静和绝望,他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扇门,对于顾墨来说,那扇门里有着天堂也有着地狱,他不知道那个会被放出来。
他静静的听着医生的话,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似乎不想跟任何人交谈,四肢都变得僵硬,血液仿佛都开始慢慢的凝固。
ps,司绵会不会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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