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掌下触摸着的躯体并不是他梦里想象的那样会一触即碎,而是真真正正富于弹性,坚实腹肌随着呼吸起伏,肌肤下透出人体暖热的温度,胸口能感触到心脏的跳动。
“大哥……你……你好漂亮,漂亮得不像个活人,像故事里讲的那些山妖什么的,所以、所以我一直觉得抓不住你,只要没摸到你,就觉得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消失?”
男人凝视着他抬起来的双眼,静静看着,神色沉寂下去,面无表情淡淡反问了一句。
他点了点头,只觉得膝盖越来越酸,不由得抱着男人腰身就跪了下去,有些怯怯地看一眼医生的表情,再小心翼翼把头靠在男人腹上。
玄霄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动。
“你在想些什么。”
“我不要离开大哥。”他仰起头怯怯回道。“我知道大哥你过去发生过很多事情,感觉到你受过伤害,很寂寞想有人陪着但又怕以后要分开……我笨,弄不明白也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所以,只要大哥你需要,我、我怎样都好……”
“……我需要?”
玄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声音里隐有轻笑。他听着心里有点发寒,咬着唇瑟瑟垂下头。
“……好、好吧,这个、是、是我想要……”
“我寂寞吗。”
笑意明显了许多。他几乎能听见那男人喉咙里压抑着的笑与哽咽,于是更用力咬着唇,抱着玄霄腰身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那个、是感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大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有点奇怪。玄霄……看起来真有那么可怜?”
玄霄抬手摸了摸他头顶,声音很淡,很冷。
他缩了缩肩膀有些不敢答话。静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小心应道:
“不、不是……那、那大哥你当是可怜我好不好,我离不开你,我想要大哥陪着……”
玄霄静静看着他,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来。
“谁说你呆傻不通世事的,我看你倒是奸诈得可以,没比那个痞子差到哪里去。”
“……哈?痞子是谁?”
云天河一下子又听得愣住,呆怔怔一抬头,正正迎上玄霄吻下来的双唇,结果也没来得及闭眼,就那么愣愣被人抱起来按在墙上又给亲个双腿发软。
玄霄抓着他腰给他翻个身让他趴伏在墙上,而后手指带着水珠又探进后穴中,出出入入地按得那甬道彻底软下来,如绵般缠绞着指尖不肯放那离开。
他脑子里“轰轰”乱响着又什么也弄不清楚了,就只知道之前一直隐隐压抑着的热度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一发都涌去了腹下,然后又熨透全身让四肢都跟着发酥发软。
硬涨涨的东西很快插了进来,让他深深喘息着哼咽不止,身子却瘫了个彻底,全靠着紧抓在腰间的双手扶住他按在墙上,一下又一下被贯穿到足可以挑起身体最极致喜悦的深处。
耳边隐隐约约能听见玄霄若有若无的叹息。
——有时候总觉得看着你就能看见你父亲,等清醒过来才发现那是你不是他。我知道我有错我不该随便勾上你然后发现自己看错了人,但总是控制不住,总感觉好像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以随我为所欲为,然后醒过来才发现一次又一次跑来找我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我是个很迟钝的人。当年错过了一个人,觉得亏欠他许多,想要偿还时才发现已经晚了。他遇上了真正适合他的人,所以我连补偿他的机会都没有,就连想跟别人重新开始,也甩不掉他的影子……
——说真的,人不能做太长时间的梦。做梦做太久,总是想着同样的人同样的那些事,心会被过去腐蚀,容不下新的人和新的感情。别看我人还活着,其实感情已经死了。只是还有责任在身,不能放任自己腐坏掉而已。
——天河,你真不该惹上我,只是在浪费生命。如果以后遇上比玄霄更适合你的人,你随时可以走。我祝福你们。
——傻人有傻福,不懂有不懂的好处。不用参与到这个已经染了太多血的计划里来,云天河,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睡着时耳边总有一道声音在絮絮不休,云天河还以为是蚊子在闹,一再抬手在耳边挥来挥去,最后却迎来一阵似有些苦意的轻笑。
他在那个瞬间惊醒,伸手去摸身边,却已经没有玄霄的身影。
床单上存留着汗渍,还带着热度。
他爬下床扶着墙去开灯,看了看紧锁的宿舍房门,感觉又睡不着了。
他靠墙坐在门边的地板上昏昏地看着已经换过单子的床铺,脑海里忽然忆起沉睡时响起在耳边低柔的絮念。
泪珠顺脸颊流了下来。
玄霄。
那才真正是一棵蚀心的草,无论那男人是否有意……都早在无知无觉中噬进他心里,将一切都腐蚀殆尽。
他才真的情愿能站在那男人身边,而不是远远地看着,当一个无忧无虑万事都由人照应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