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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界,云层飘渺
重楼来的时候,就看见早来的飞蓬正躺在青葱的草地上,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可姿态分明是慵懒的。
说起来,他们相识也很久了,足足有千年。重楼一直有些感叹,因为飞蓬是唯一一个他认识的,能集慵懒和淡漠于一体的。
魔尊至今都还记得,自己被摞成一叠,重重砸了下来,砸在跪着的神将额头上,而天帝还站在上头,眼睛里几乎喷火:“好玩吗?你要兵权,我给了;你要去魔界,我默认了;你要和魔尊打架,我没管。现在玩脱了,你倒是说话啊!”
飞蓬沉默不语,捡起一本奏章看了看。随即,嘴角一抽,又合上了。他心想,自己和重楼的关系,可比这上头说得私斗要劲爆多了。
“呵!”这时,伏羲已到了近前,他隔着衣服,准确无误的点在飞蓬心口,那朵小小的火焰印迹上:“还有,对这玩意,你就没有要说的吗?”
飞蓬微微颤抖了一下,而伏羲眼中的怒意反倒是压了下去,就是人看着更可怕了:“说话!”
飞蓬抿了抿唇,他其实不知从何说起。否认吧,这在魔族象征婚约的玩意就在他身上;承认吧,他觉得自己大概会被直接打断腿。所以,飞蓬只是跪着,没吭声。
伏羲瞪了他很久,久到自己气笑了:“你以为现在和以前一样,做错事跪着装可怜就行了?”
“弟子知错。”飞蓬终于开口:“这真的只是个意外,魔尊喝醉了酒。”
伏羲冷笑:“他喝醉了,那你呢?一个从小就会偷酒喝,整天恨不得泡在酒坛里的神,会喝醉酒吗?”
飞蓬哑口无言,用双手捂住脸,意图避过伏羲如刀割般的视线:“弟子知错。”
看着唯一的、全神界都不知道是他养出来的徒弟,伏羲非常心累:“你给为师滚!滚去轮回,什么时候想通了放弃了,什么时候再滚回来!”
飞蓬麻溜的站了起来:“要是想不通呢?”他要是能想通,就不会想调回来,而应该和平时一样,该战就战、该走就走,而非避而不见。
“万不得已,那就掌握主动权。”伏羲面无表情,一脚把飞蓬从神殿踹了出去,从天上坠落下去,只道一句:“真要是连个主动对你下印记的魔都搞不定,你就别回来了。”
孤身一人时,伏羲托腮坐在御案上出神。自己这个徒弟,看着一举一动皆能为神界表率,可实际上懒得出奇不说,性子还冷硬无趣,连说话都听着就像在讽刺。所以说,那个叫重楼的魔尊,你真不是眼瞎吗?
直到千年后,伏羲才明白,眼瞎可能也是会传染的——守护神树的神女夕瑶,自家徒弟那个除了打架就是疗伤,一点儿都不温柔的脾气,温柔如你,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再后来,看见臣子上奏说魔界挑衅神界,在人间劫走了前任神将的神魂,问该不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伏羲也还是没想通。
不过,没想通也不妨碍天帝故弄玄虚,他淡定道一句因缘际会不必理会,就把徒弟丢在魔界不管了。反正,魔尊的眼睛被糊了那么久,想必还会继续被糊下去。要是有一天他不被糊了,飞蓬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也是,要么果断斩去情丝,要么果断出手争取,这种消极逃避,坑得确实只有自己呢。那么,就让重楼一直找不到自己吧。
这么想着,初入鬼界的飞蓬拨开排队的鬼魂,直接上了前。孟婆识相的给他舀了一碗汤,飞蓬一饮而尽,跳入轮回前,没忘记说一句话:“魔尊要来了,鬼界注意点。”
半个时辰后,被迫迎接暴怒的魔尊到来,鬼界大大小小顶着威压,心中泪流满面。飞蓬将军,你提醒的真对,下辈子我们一定给你编一个轰轰动动的人生经历,保证你在人间玩的开心!
于是,千年后,景天得救世功德,飞蓬实力再进一步。而在此之前,为了不让重楼追过来,飞蓬总有手段。这不,他又一次抚摸心口魔印,不知道是法。
“嗯…额…啊…”重楼歪在地毯上,赤发凌乱铺开,往日总是明亮的红瞳,眼神近乎于涣散,连呻吟都被冲撞的支离破碎。
飞蓬攥着重楼的脚踝,从腿根处向四面八方落下更多吻痕,和重楼身上的交相辉映。他能感受到,身下的魔还有一点本能的抗拒。可这具身体早已习惯被自己占有,紧致的穴口熟练地接纳外物,内壁更是像蜜糖一样黏紧,热情地吮吻插入深处的硬物。
“唔…”重楼低吟着,他清晰感知着,自己正从每次都照顾敏感点的攻击里,拼命汲取着欢愉,供给前方那一点点胀痛着立起的要害。
能从这样的强迫里得到快感,这个事实让魔尊觉得屈辱,更觉得不堪。他阖上涌出泪水的空茫红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颤抖与低泣。
但这样的反抗实在是过于无助了,很快便被神将捕捉到。他放慢了攻势,紧紧拥住对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紧闭的眼皮上。指尖撩拨挑动的动作算不得温柔体贴,但敏感处的抠挖撸动,精准无误、熟门熟路。那双重楼现在不愿去看的蓝眸里,猩红色正如潮水般褪去。
', ' ')('这样的照顾没多久,便将魔尊所剩无几的坚持尽数瓦解:“嗯…”滚烫的浊液迸溅出来,洒在神将灵巧的手指间,从指缝流淌下来。
“呼…”重楼再克制不住粗喘起来,他双腿再无力气,只保持曲起的姿势,瘫软在飞蓬腰侧两旁。
就着余韵又冲击了好一会儿,飞蓬才意犹未尽宣泄出来。他伏在重楼身上,静静瞧着不搭理自己的这个魔,一眨不眨、毫不错眼。
“仙神因魔气侵染而入魔,若有执念,必生魔种。”重楼忽然开口,冷笑一声道:“神将再祛除魔气也没有,执念魔种不解,入魔无法回转。”
飞蓬很同意:“确实。”他掬起一捧凌乱细碎的赤发,去吻重楼氤氲出热汗的额角,再慢慢游移到脸颊,最后是颈间和锁骨,又一次烙上一层崭新的吻痕。
“还来?”被抬起一条腿时,重楼下意识向后躲闪,声音没了前一句时的冷厉,无法掩盖的沙哑无力展露无遗:“神族清心寡欲,你这像什么样子!”
飞蓬蓦地笑了:“入魔是无法回转。”他伸手轻抚重楼的脸,缓缓后撤,再缓缓插进去。
听着重楼的抽气声,飞蓬的眼神一点点冰冷下去,猩红再次漫起,脸上却似笑非笑道:“可缓解执念,本将还是能做到的,不是吗?还是说,魔尊更乐意帮本将换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直接铲除了执念?”
重楼面沉似水,眼睛里有愤怒,但更多是克制。他任由飞蓬分开自己腿根,再次侵犯到极深处,嘴里溢出一声低哼:“额…”
身体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不停被浪潮颠簸抛弃。重楼意识迷乱地想,若当年知道飞蓬同样有意,自己就不会设计龙阳铸魔剑了。如今执念入骨,解释你不听,说喜欢你不信,稍有反抗,就落得被折腾到精疲力尽的下场,确实是自己失算。但是,你不信我在先,折辱我在后,此恨我也必报。
……
重楼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四肢清爽却酥软,身上盖了一件被褥。他血眸未曾睁开,便不耐烦地踢开了被子。这密室布置的当,隔绝了雷火气息,内部温度极高,盖被褥只觉得热。
“醒了?”飞蓬很快便进来了,他手里端着一个碗:“起来用膳。”
重楼抬眸瞪他:“不吃!”
“真不吃?”飞蓬挑了挑眉,把碗上的盖子揭开。
浓密的香辣味扑鼻而来,重楼闻到了熟悉的香气,是他最喜欢的辣子鸡丁炒面。而且,是飞蓬亲手做的,所有调味料都按照自己偏好的程度放。
“不吃我就倒了。”飞蓬淡淡说着,转身作势要走。
重楼纠结了一下,从地毯上直起身,拉住飞蓬的衣摆。他还是决定,不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浪费可耻!”
飞蓬险些笑出声来,但回眸时还是一副淡定平静的样子,把碗筷一起递给重楼。同时,他也坐了下来。
密室很窄很低,没办法放床,就铺了厚实地毯,四面也全是绒布。穹顶更是设下阵法,完全隔绝声音外传。
见底的碗筷被丢到角落,重楼被按在另外一处墙角,仰着头承受极具侵略性的吻。他喘息着,任由双臂被拉着环上飞蓬的脖颈,莫名出了神。
自己最开始似乎也激烈反抗过,险些勒断飞蓬的脖子。可飞蓬只攥着手腕拉开,再抬起自己一条腿插得更深更狠,没真正生过气。这个神再误会、再不信,也从未想过杀死自己彻底断绝魔念。哪怕他明知入魔趋势一旦被发觉,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再强的实力也得被逐出神族。
“你能不能不要走神?”唇瓣传来微痛的触感,回神便瞧见飞蓬弥漫猩红的眼眸,里面是溢于言表的不满。
但这双眼眸自始至终,都只印现自己的身影,过去、现在乃至未来。心头汹涌的怨怼愤恨缓缓平息,重楼有点想笑,可他还是忍住了,只收回臂膀推开飞蓬:“克制一点,你要是在外面控制不住堕入魔道,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大不了杀出重围。”飞蓬漫不经心说道:“我记得,你曾经邀我入魔,还说要让出魔尊之位。”
重楼想笑的心没了,脸色有点发青。
“现在想想,也不是不行。”飞蓬若有所思,指腹点在重楼唇上,一本正经说道:“反正,你就是个死人,以后也正好。”
啪!脑子里一根弦断了,重楼气得不行,抬手把飞蓬重重推了个趔趄。
一番挣扎之后,魔尊在离密室一步之遥的地方,因锁链长度而再次败北。神将的唇印下来,连带着熟悉的饱胀充实感油然而生。
“嗯…”重楼趴在地毯上扒着门缝,绝望心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下次,不,没下次了,要么把飞蓬的入魔症状治好,要么就快点逃走。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疯的吧!
密室的门在抓挠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上上下下拍打着,在浴池底激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哼…”良久,重楼再没力气挣扎,只能侧躺在地毯上低喘。
飞蓬从背后抱紧他,轻轻啃咬后颈:“
', ' ')('门都快让你挠破了,这么想出去吗?”
“喘不过气。”重楼低喃了一声:“这里太小了。”感受着飞蓬的双臂微微一震,他垂眸掩去瞳中的深意。
飞蓬沉默很长时间,终于抱起了重楼。他解开对方脚腕上的锁链,将人抱到了外面,一路走出浴池、踏过客厅,来到宽敞明亮的卧室里。
卧室恰好在神树一处很粗的枝干上,外面是蓝天白云。霞光与清风席卷着新鲜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很好看。”重楼真心真意赞道,回头对飞蓬笑了一下。他亲眼看见飞蓬眸中的猩红褪去,深深的无奈从心底泛了起来。
飞蓬抽身而退,抱着重楼不放手,眼神沉静而专注。
自己当年是有多迟钝?很早很早,在三族之战爆发前,飞蓬就这样看自己了。重楼无声叹了口气,手臂搭上飞蓬的腰。
发觉飞蓬震颤了一下,迟疑着将手覆在自己手背上时,有笑意从重楼的红瞳深处波荡开来。可惜了,入魔非是飞蓬所求。不然,慢慢等飞蓬坠入魔道,被带回魔界,再想办法反败为胜,也不是不行。
接下来那段时日,飞蓬基本上没再把重楼关回密室,除了有人来访时。但时日一长,又兼重楼有意,他难免会有所疏漏。
纯白床幔之中,身上有被褥盖着的重楼歪头躺着。适才那一场鏖战太激烈,哪怕已经沐浴过,腰臀到私密处也还是传来酸软感。甚至他稍稍动一下,就会牵动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嘶…”体内凉药的清爽感刺激着脑袋,让重楼生不起半点儿睡意。他撇撇嘴,心里不无后悔适才的挑衅。飞蓬果不是会吃亏的主,自己这得几天都不适。不过,阳光之下,魔息无处遁形,想必很快就会有神上门了。
果不其然,就在飞蓬有事离开的这个法,很快就学着飞蓬最常用的姿势,抓着腿弯和臀丘使劲掰弄揉捏,粗大的肉刃整根抽出、整根没入,大开大合往最里面捣动。
魔尊就这样在神将汗津津的身体上用力驰骋着,手掌垫高后脑勺,时不时烙下滚烫的吻,遍及唇舌所能触及的全部范围。
“嗯…额…呢啊…”听着天籁一样溢出飞蓬嘴唇的呻吟,重楼不得不承认,自己相当喜欢这种恣意妄为的感觉。心中的愉悦感更让他明白,昔日床笫之间,为什么飞蓬那么喜欢逼着自己出声。
不过,重楼也会想到自己平日最难受,却也最无力抗拒的感触。他便随时随意地变换方向,耐心捕捉起飞蓬反应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终于,当深处某一点被撞上时,飞蓬整个人震颤了一下。那双修长的腿夹得死紧,甬道更是从穴口软肉就一圈圈咬合,勒得重楼一时间又痛又爽。
“原来,是这里啊。”重楼笑了起来,瞧清了飞蓬蓝眸里闪现的紧张无措。
轻抚那张微颤的脸,魔尊的血瞳浮起玩味之色,其中难掩怨怼。他吻上水润的唇瓣,声音低沉而诡谲,字字是锥心之痛:“神将不是很喜欢看本座被你干到合不拢腿吗?如今,终于轮到你自己了!”
“!”黑暗猛地来袭,飞蓬睁大看不见景物的蓝眸,慌乱揪住重楼皱巴巴的单衣袖口:“不!”
可视觉的封锁令飞蓬其他感官更加灵敏,重楼温热的嘴唇尚未封来,他就已感知到热度,也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别!”
神将垂死挣扎般蹬踹着双腿,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被魔尊魔力控制的丝绸缎带缠住手腕、脚踝。然后,他便再无半点反抗之力,在纯黑的床褥完全展开了白皙的身体。
“莫要忘记,你最初是怎么对本座的。”重楼喜怒莫测的声音传入耳中,让飞蓬如遭雷击。直到一只手卡住脖子,威胁般一点点加深力道,他才如梦初醒地软下身体,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飞蓬永远记得,目睹重楼为紫萱失态后,被魔性觉醒彻底控制的自己,在擒下心心念念已久的人之后,做过什么。
那淹没整个密室的刺骨冰水,那双目眦欲裂的血眸,那个窒息中几近停止的呼吸,还有自己醒转时无比慌乱的心情,一起成了飞蓬心中最无法言说的痛苦。那也是他此生之中,所做法,几乎是撬开齿列就重重缠绵,每次都吸吮、舔弄着上下颚与牙床。
“唔嗯…”决堤的情泪不停涌出飞蓬的眼眶,被堵住的唇吱吱呜呜,向外溢出喑哑破碎的声音,充满快意欢愉,却也不乏难耐痛苦。
重楼开心地要命,看着飞蓬涣散的蓝眸、听着浓重的鼻音,他只想再过分一些。便如这千年,飞蓬每次对自己一样,非要等到恍恍惚惚什么知觉都没了,才意犹未尽停下来,然后下一次死性不改。
魔尊顺心意松开唇舌,覆上颈侧、吻上喉结,到锁骨再至神印,并单手把床幔扯烂掀开,被褥随意蹬踹在地。便在此刻,他抽身而退,双手攥住飞蓬脚踝,将双腿掰开到最大,置于自己腰杆两侧。全身上下的魔纹一起发力,瞬间肿胀一圈的粗长肉杵“嘭”一声,又被狠狠插了回去,自此开启新一轮来回。
那粗糙的纹路发着烫,像活物一样摩擦敏感之极的肉壁,力道更是凶猛迅疾,
', ' ')('像是要将神将撞成碎片、糅入体内,再无法分离。可又有一只手握住已疲软的玉茎,指甲始终灵巧地抠挖刮擦铃口,堪称体贴地侍弄起对方的欲望,缓慢挤出一道道淅淅沥沥的浊液。
“嗯!”这双管齐下之举带来的高潮连绵不绝,完全冲垮了飞蓬的理智,他瘫软如一汪春水,湿红的唇瓣张开,瘫在床面上的笔直双腿痉挛着曲起,微弱颤动两下,又无力做什么地瘫软回去。那双失神空茫的蔚蓝眼睛,目眦欲裂般瞪得极大极圆,嘴里明明想说什么,却再无力发出任何声音,吐出来的只是破碎的单音,和呼吸一样轻不可闻。
正细致亲吻神印的重楼瞧着这一幕,无声笑了一下。他享受着从甬道深处到穴口无处不在的吸吮锁拧,抬头含住飞蓬伸出唇外的舌尖,下身趁余韵继续攻城掠地。每一次大开大合的进出,都能带出白色泡沫,在无法合拢的穴口被拍碎撞没,发出更淫靡的滋滋水声。手也从未停息过,始终都在撩动飞蓬最后的欲念。
就这般又抵死缠绵了好一阵子,直到神将什么都射不出来,就和当年惨遭欺负被逼到崩溃的自己一模一样,魔尊才“大发慈悲”决定结束。他掐着瘫成春水的细软腰肢,抵着敏感点插捣几下,放任热流一泄如注。
飞蓬怔怔躺着,记忆的最后是重楼轻笑俯下身,用充满热意的沙哑声音,以他自己提起过的创新精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在耳畔‘真诚’夸赞道:“神将说本座是尤物,但你操起来又湿又滑又嫩,还会吸会缠会绞会夹,可不比我差上半点。”
我错了,我不该带坏你。飞蓬精疲力尽昏过去的时候,再次悔不当初。
“哼!”想到当年自己被飞蓬欺负到极致,对方因为自己不搭理,是怎么招惹自己的,重楼现在把话加最后一句砸回去,别提多爽了。
他难得心平气和,把人抱起来,入了旁边宫殿内的温泉浴池。里里外外洗干净,连吻痕都没留,才回到床上。当然,重楼并未忘记自己搪塞瑶姬、葵羽所言。他真去做了飞蓬最喜爱的甜汤,还一脸嫌弃地放了好多糖。
飞蓬醒过来的时候,心里那一点点别扭郝然,很快就被满嘴甜意冲没了。只是摸了摸还软着的腰,他心安理得地一整天没起床。至于葵羽与瑶姬,重楼在外见了她们,具体情况飞蓬没问,但很明显这两位并未起疑心。
倒是重楼自己,回来时脸色发黑。这两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合适人选,听他有意竟忙不迭地推了,说什么都不愿当魔尊。
飞蓬安静缩在被子里,并无触重楼霉头的想法,他直到现在都浑身发软,没缓过来呢。
他当神将的几万载,早见识到了当魔尊的不容易——很多时候,重楼提着大包小包的新鲜玩意来神魔之井陪他,都是自带公务的。那日常的厚度、数量,经常让飞蓬报以同情的目光,然后自愿去为重楼下厨。在辣子鸡丁炒面上的好手艺,便是这么练出来的。
“唰!”重楼掀开崭新的帷幔,一脸正色坐在床前:“你快按战场的难缠程度帮我想想,我哪个属下适合当下任魔尊!”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让我一个敌对势力的神将帮你想,开玩笑吧?飞蓬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重楼看出了飞蓬的心事:“我只是想尽快离开。”他眸色有一瞬的黯淡:“我有愧于他们。”
飞蓬握住重楼的手,将拳头掰开不让指甲扣入掌心,叹道:“我确实利用了你的不设防。”若重楼当时不是为了景天经常踏足人间,自己是没机会布局的。
“我只喜欢过你…紫萱…”重楼忽然提起另外一个人:“她和我很像,明知道转世后不再是那个人,早已无力回天了,也还是不放弃。”他低语道:“就像你在新仙界知道魔兵入侵、神族损失惨重后,看向我的那个眼神。我当时就知道你误会了,你再也不会信我,却根本来不及解释。”
飞蓬脸色泛白,他当时确实误会太过。以为重楼利用决战引开自己,派兵趁着换防入侵神界,让几位长老麾下精锐尽丧,既幅度削弱神界战力,也以勾结的罪名陷害自己。才在景天那一世,让夕瑶联络旧部,并霍然动手困住重楼,以此时机入侵了魔界。
如今细算,重楼从未背叛自己,反而是自己赤裸裸利用了他。哪怕有羲和、共工背后暗算之因,背叛也成实质。飞蓬定定看了重楼一会儿,终是开口:“我欠你在先,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退位归隐不值得。你能以传位为名,暗中继续控制魔界恢复生息。”
“至于先前战事中陨落的魔族…”飞蓬阖上眸子,没敢看重楼的表情:“这个损失我补不了,但本将有办法彻底封锁神魔之井,令神魔两界完全隔绝。魔界自成轮回,没了神族的威胁,魔尊大可慢慢复活他们。还有天魔族,主动堕魔其实有回旋余地,办法本将打下魔界,便已传给他们…”
他越说,声音越沉稳:“他们本就打算回神界了。”飞蓬重新睁开眼睛,眸中有一丝恳求:“还请魔尊放他们一马,他们不会成为我的退路、你的威胁。转换过程中的魔气,许能被你利用,以魔元复活这一战中逝去之人。”
', ' ')('天魔族的蜕变短期还好,长期肯定瞒不过重楼。葵羽此来,就是寻退路、做解释。只是没见到自己,她一时半会也不敢和重楼直白说明。还好自己攻下魔界,助天魔族研究如何回归神族体质时,心念一动提出了储存魔气的思路,并且真的不小进展。
“好好好!”重楼血瞳一点点暗沉下去,听到最后竟是大笑起来:“真是好得很!”他拍起手掌,声音似是平静:“神将自断所有退路,亏心事尽数弥补,君子得让本座刮目相待。”手探入被中扣住飞蓬脖颈,强硬把人拖了出来,重楼冷笑道:“那你想过,你会落得什么下场吗?”
飞蓬垂眸不语,被重楼擒到魔界后,他觉得等重楼报复完,可能直接杀了自己。但知道重楼曾经的喜欢,倒是不确定结果了。
此类种种不提,飞蓬现在其实还挺委屈。这些事,是自己所能弥补的所有,也尽皆有利于重楼,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飞蓬的情绪当然瞒不过重楼,他简直气笑了,感情你大力把自己往孤助无援的方向推,就差挖个坑跳下去,让我负责挖土把你埋了,我为你置自己于绝境之举气急担心,你还委屈上了?
“重楼…唔…”飞蓬的声音被堵了回去,虚软无力的身体被重楼揽在臂弯,夺取了所有呼吸。等放开时,他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蓝眸充盈水雾。
重楼哑着嗓子道:“若本座放天魔族回去,再把共工处置了,回来继续任魔尊…”他微微一顿,垂首亲了亲飞蓬的脸,似笑非笑道:“那神将准备如何?天天在床上敞开腿,等本座回来干你,真真正正沦为禁脔?”
一丝难堪和愤怒从蓝眸闪过,飞蓬气闷地抿起唇,偏头首次不搭理重楼。
“你当真以为,我恨你入骨,曾经情谊完全泯灭?”见他如此,重楼眸中反而闪动几分松融:“如果那样,本座就该废了神将!更不该告诉葵羽、瑶姬,让她们误会你我两情相悦,我才要退位!”
飞蓬怔然看着他,意识到了重楼言下之意,却不敢相信。还爱吗?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与折磨后,怎么可能!
重楼起身去衣柜里拿来一套正装,给飞蓬完整穿好,才转身欲走。
“重楼…”飞蓬茫然瞧着重楼的背影,轻声问道:“你去哪?”
重楼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回过头:“天魔族。”他目光凛冽,似神魔之井中闪亮寒光的血刃。
可飞蓬眼中有困惑,却没有半点惧色。
“事已至此,你不信我,我难信你…”重楼忽然一笑,笑意有一点儿落寞,但更多是释然与决绝:“不如就此别过,此后山高水长,有缘自会再见。”瞧着飞蓬瞪圆蓝瞳,他顿了顿,笑叹着解释了一句:“之前是为了报复,才唬你说要私下传遍消息,让神界真以为你我私奔。”
自己嘴上说得再狠,真做起来,还是狠不下心。更做不到飞蓬被魔念控制那样,真把心上人永困于床笫之间,剥夺尊严骄傲。外物照料再佳,也变不了让对方成为自己附庸的实质。那只会相互折磨,直到耗尽剩余的情谊。
可退让也有限度,重楼已经得到,就不愿放手、不肯失去,更容不下飞蓬有其他选择:“飞蓬,我要你说到做到,封闭神魔之井、隔绝两族烽火,不得回归神界、再镇神魔之井。不然,我只能不退位,与你不死不休!”
干脆一些放人,瞧飞蓬没了魔念,会否真心不改。自己要得,便须整个人、整颗心,分毫不得差!若再相负,那就生死两别,又或同归于尽。
飞蓬惊觉,自己体内封印真的开始瓦解。但他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背后的空间裂缝吸了进去。灵力已恢复,飞蓬下意识召唤照胆神剑,剑灵也及时响应,随之蹿入通道中。一人一剑,同时消失不见。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亦出门前往天魔族了。
这一年,天魔全族离开魔界、回归神族,仿若堕魔从未发生。可魔族发觉,战死的族人魔元被魔尊召唤,以极快速度重新凝聚成形,短短十余年全部归来。
其中是否有联系,外人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神族内除了日神羲和、水神共工陨落外,依然形势稳定。无人知晓,共工正是死于“退隐”的神将飞蓬之手。
“很意外,是不是?”飞蓬手持照胆神剑,站在狼狈倒地的共工面前:“你的属下也不那么甘心就死,他留了一点线索给重楼呢。”
共工阴柔的脸抽搐了一下,他定定看了飞蓬一会儿,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他眸中闪过阴诡之色,大笑起来:“若我没猜错,我还是达成了目的,只是我自己没想到而已!不然,你何必说重楼死了哈哈哈?!”
“唰!”飞蓬的剑刺穿共工心口,他蓝眸中闪过痛色,但也有森森寒意:“你找死。”
共工嘴里溢出鲜血,哈哈大笑道:“当年,你派我去对重楼劝降,根本就是让我去当出气筒给他出气。我当时就知道,你对他心思不纯。”一想到自己奉命去劝降,结果被重楼又骂又吐吐沫,共工心里就杀意大盛:“真可惜,我没看见你们俩反目,你也不争气,居然没废了他哈
', ' ')('哈哈!”
“不过,要是你干的这‘好事儿’被祝融他们知道,他们还能信你人品吗?”共工笑完,看着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却杀意越来越盛的飞蓬,似笑非笑道:“但比起重楼成功博你信任,让你和他去魔界,我更觉得你是被他掳去的!神将飞蓬一言九鼎、从不妄言,你可敢回答我?!”
飞蓬握剑的手没有半分移动,语气平静回道:“你猜得没错。”
“哈哈哈!”共工再度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终我一生,能算计得你们两个天之骄子狠狠栽个跟头,永远留个隔阂在心里,当能含笑九泉!”
飞蓬用寒凉没半点情绪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多了。”他嘴角反而浮现了淡淡的笑意:“余生有涯,情思无涯。我做错之事,敢竭尽全力弥补,敢任由重楼发泄,更敢将整条命交他手里,此世任凭处置,断不会留有瑕疵。”
话音落,照胆神剑断去共工最后一缕生机,最后一言落定更让他死不瞑目:“谢你魔种,不然,我此生定与重楼天涯咫尺,相伴无相守。”呼吸声渐渐无声,飞蓬淡然拭剑,原地留了一封信笺。
字迹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开头微点几句,把重楼伪造的辞呈认在自己名下,飞蓬又提及与重楼先前大战,将他暂制却谎称陨落,颇觉对不住族老信任。其后查出真相,重楼怒杀羲和,自己未曾干涉,只随之前往魔界。如今,天魔后事已处理完毕,葵羽将带族人与夕瑶一道回归神界,还望网开一面、有所安排。自己私下处置通敌的共工,造成麻烦万望海涵。
但既为一己之私开了杀戒,为避嫌便当退位让贤,下任神将请诸位钦定。此时已至信笺尾处,飞蓬上敬天帝信任,放军权于他手,又传授空间封锁之术,只愧当年实力不足;下谢诸多长老信任,多年以来颇与支持。此番魔尊回归魔界,自己实力正有精进,当彻底封闭神魔之井,隔绝两族烽烟,亦增难出界之途。大功既成,与诸位再见难期,万勿挂牵。
写完,飞蓬对帝宫遥遥一敬,方转身飞至云端,重新回到神魔之井。
帝宫内,千万年闭关体悟天道,天帝伏羲投来一眼,默算一番又再度闭阖。以飞蓬多年功勋贡献,决议脱离神族,又已做完准备,于大局无碍。
神魔之井传来大变时,远在魔界的重楼双耳一动,猛地投来目光,唇畔有松融释然笑意隐现。神界的长老们却尽皆失色,帝女九天立即前去帝宫。伏羲门也未开,随意丢下了一截记载封闭秘术的卷轴,权作为飞蓬背书。
自此日起,神将飞蓬脱离神界。十余年后,魔尊重楼复活完族人,留手书传位于地皇神农之女瑶姬,亦消失不见。
世间空留一段传说,几乎再无人见这一神一魔踪迹。
新仙界云端,一座浮空岛里,飞蓬正阖眸打坐修炼。听见背后风声时,他睁开了那双阔如天际的蓝眸,嘴角微微扬起:“你果然来了。”
“我猜到你会在这里。”重楼落在身后,舍弃魔尊之位后,他的态度变得随意了许多,直接就席地而坐。那算不上完全清透,但也依旧明亮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那是当年自己倒地被擒的地方:“我好像忘记问你,当年你说我战死,九天、蓐收他们直接就信了?”
飞蓬往后一仰,头靠在重楼肩胛上,淡淡笑道:“我不撒谎,所以,说的可不是你战死。”
“哦?”重楼垂眸看向飞蓬:“你玩了文字游戏?”
飞蓬笑了起来:“我告诉他们,魔尊再也不会是神界的威胁了。”
“哼,狡猾。”重楼嗤笑一声,揽住腰,堵住飞蓬这张狡猾的嘴。
飞蓬含笑张开,目光纵容、态度投入,配合着重楼的深吻与索取。
良久,唇分。重楼粗喘着,头却已偏开了。他抬眸看着新仙界一望无际的浮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你欲如何?”
“你可以封禁我,将当年之事尽数讨回,然后…”飞蓬将共工死前之言缓缓诉出,五指扣住重楼的指缝,十指一点点相扣:“两不相欠、各走各路。”在感受到重楼的手掌一下子用力攥紧时,飞蓬又笑:“或者,重新开始。”
他握住重楼的手来到自己腰间,珍之重之取下照胆神剑,另一只手自重楼臂间取下炎波血刃,融入自己心口血肉中,将整个心脉交给对方控制。
重楼只瞧见飞蓬的蓝眸亮到极点,他凝视自己,用最温和也最决绝的声音,淡然笑道:“这一切,都取决于你。”
后来,重楼无法不承认,他被这样的飞蓬深深震撼了。炎波血刃融入心脉,自己随时能置飞蓬于死地,退而求其次也能随时随地封禁了他。照胆神剑是飞蓬唯一能在自己行动前,杀死自己解除危机的手段,他却交了出来。
所有的主动权,所有的自由,这个神都交给自己,不留半点后路。他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将所有筹码推上去,不惜倾家荡产。这样的诱惑,是重楼拒绝不了的。可他一旦接受了这个赌局,也就注定一败涂地。
“感情的赌局里,从来没有输赢。”彼时千年已过,飞蓬覆在重楼身上,轻
', ' ')('轻笑了起来。
他心口有一枚鲜亮的血刃标记,随着每一次进犯亮起光。这是血刃宿主的标志,而血刃真正的主人每每试图翻身,都被灵巧镇压住。
“嗯…”赤发凌乱摇晃,重楼咬着牙意图隐忍,可嘴里不时溢出低哼。他被手指灵巧拨弄之处,却早已硬挺起来,正为飞蓬高超的撩拨而蠢蠢欲动。
飞蓬轻吻重楼的心口,照胆神剑所化标志是一把小剑,舌尖轻轻一刮擦,再撩过旁边的乳珠,重楼每次都会抖一下,然后夹得更紧。他感受着阔别千载的拥挤感,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他们是彼此兵器的寄主,随时能召唤寄托在对方体内的兵器,还能对对方的兵器施以影响。不得不说,这使得平日里的比武,更有趣了几分。
“嗯啊…”重楼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整个魔被送上了高潮,身体抖成一团,连目光都涣散了。
但在飞蓬眼里,那泛上绯色的脸和布满汗珠的身体,还有紧致之处的热情吮吸绞夹,都过于可口了,怪不得自己忍耐不住。在趁势冲击的时候,他咬着重楼的耳垂,理所当然地如此笑言起来。
“混蛋…”恍恍惚惚又被换了个更羞耻的姿势,重楼清醒过来,更是气闷:“白日宣淫,你给我等着!”
飞蓬啃咬着他的后颈,餍足而微带期待:“随时恭候。”整整一千年没碰,重楼的反应像是回到了过去,又紧张又隐忍,实在是好玩的很。
他又猛插了两下,激起重楼几声急促闷呻,才似刚想起什么,一下子笑出了声:“说我白日宣淫?难道你这千年不是如此,天天大早上就亢奋!”
“你…”重楼被气了个倒仰:“我那是跟你以前学的!”再说,谁让你一大早刚睁眼睛,就朦朦胧胧看过来对我笑的?能把持住,那绝对是和尚吧。他这么想着,这话却明智地没出口。
但飞蓬捉狭地笑了:“跟我以前学的?”他舔了舔重楼的耳垂和脖颈,戏谑道:“那你好的不学,非学坏的?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别夹那么紧,我可每次都很坦然、很放松,生怕你不舒坦啊。”
“……”重楼额角青筋跳了跳,却没再回嘴。其实他也清楚,已不是不甘不愿被强迫,再因为紧张搞成这样,飞蓬嘴上不说,但心里怕还是会自责吧?重楼尽力放松身体,可也有意蓄力,想这次结束就翻身。
飞蓬在背后无声一笑,眼睛里尽是了然的温柔纵容。
如此,闹腾到最后,双方都腰酸背痛,也就黏糊着洗了个澡。此刻已不知是几度天明,一神一魔懒得算,直接一块儿歇了。
而这样的日子在今后,还会有很多。正应飞蓬所言,余生有涯,情思无涯。
神魔之井,硝烟才散。
飞蓬披着染血的轻甲,立于高空之中,目光环视一周,稍稍蹙起眉头。神将的眼神渐渐放远,凝视云霞漫天的神界。许久,他收回目光,一步踏破虚空。
神树之上,玄女夕瑶睁开美眸,轻轻笑了笑:“飞蓬,你来了。”
“夕瑶。”飞蓬微微点头,打过了招呼,低声道:“水碧不见了。”
夕瑶又笑了笑:“我知道。”她看向云端之下,很远很远的地方,眸色迷离而欣羡:“她去过七夕了。”
“和那个叫溪风的魔?”飞蓬语气很是平静,似乎对此等犯禁之事并无异议。
夕瑶浅笑:“对,重楼手下的那个魔将。”她唇角微扬:“人间的七夕很热闹,你不妨去看看。”飞蓬怔了一下,夕瑶柔声劝道:“才打完一仗,重楼短时间不会再来,你也该休息一下。”
良久,飞蓬轻轻颔首,身影如风般越过云层,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人间,七夕。
“夜市喧闹,小贩叫卖,好一出鲜活之景。”飞蓬从背后寻见水碧、溪风时,便听见了这么一场相互间温情脉脉的对话:“是呀,人间真是热闹。诶,水碧你看,那里有蜜瓜果品,我们去买吧?”
眼睁睁瞧着一神一魔并肩而行,一边买一边吃,笑声中满是开怀,飞蓬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心软,又或许是怅然,他静静站在那里,明知道这是神界最无法容忍的叛逆,也放任了他们走远,并未上前打搅。
“嗤。”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而后是熟悉的气息,似火焰也似狂风,火热却又暴烈。随着这声笑,一抹红衣已倏尔立在身侧,周围人来人往,竟无一人觉得稀奇。
飞蓬回过神,转身看向来人:“你笑什么?”
“我笑,你竟没上前阻止。”重楼挑起眉头:“明明,你此行是想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吧。”
飞蓬淡淡说道:“水碧和你麾下那魔的事,已不止我一个神将注意到。”再继续下去,水碧迟早会被处以严刑。
“那你刚刚怎么不上去?”重楼饶有兴趣的问道。
飞蓬摇首:“适才,我未曾收敛神气。”水碧和溪风都不是庸手,不可能感觉不到,未曾回头便说明已决定同生共死:“没有劝解的必要了。”
“飞蓬。”重楼忽然提出了邀请
', ' ')(':“要不要一起逛逛?”
飞蓬哑然,而后莞尔反问:“你和我?”
“我们很久没一起逛了。”重楼抬眸望向眼前,夜市车水马龙:“从三族之战后。”
飞蓬怔忪了一瞬,重楼嘴角一扬,趁机握住他的手腕一拽,结界当即散开。那一霎,神将和魔尊一同坠入人世繁华。
“哥哥、哥哥!”没走两步,一个孩子提着果篮撞了上来:“吃!”
重楼好奇的望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尝尝看?”
果篮里,是捏塑雕刻成各种样子的金色巧果,又可爱又香甜,让人食指大动。
但是,飞蓬只瞧了一眼,便对跟在孩子后头提着更大篮子的女子笑了笑,歉意的摇了摇头。女子也没在意,回以一笑便走过去了。随后,飞蓬才对重楼笑道:“你带银子了?”
重楼无言以对:“……”眼见飞蓬笑意更深,他“哼”了一声:“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一闪身,身影便蹿了出去。
飞蓬若有所思的往前望去,果不其然,重楼截住了溪风和水碧。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正提着先前那个篮子,毫不犹豫往飞蓬手里一塞:“给。”
“你还真会剥削属下。”飞蓬忍俊不禁,手指灵巧的夹住两块巧果,往重楼的方向随手一掷,正中重楼正笑着抿开的嘴唇,砸在了大门牙上:“喏,你买的,你先尝。”
重楼叼住那块巧果,细嚼慢咽的品尝,飞蓬也当街尝了一个,对视间皆有新奇与满意之色。于是,他们走了没多久,一篮子巧果就见了底。此刻,月上梢头,他们来到了一家小店前。
“溪风下界前特意打听过。”重楼在飞蓬耳边轻笑:“这一家的斫饼不错,同心脍和明星酒更是正宗的很。”
飞蓬微笑,随重楼走进去的同时,用更小的声音问道:“你要了多少银子,剩下的够溪风和水碧用的吗?”
“哼!”重楼嗤之以鼻:“干正事的时候落跑,来人间私会情人,本座没把他抓回去就不错了!”
飞蓬眼中闪过捉狭:“你是气他不干正事,还是气他跑了,事情就只能你自己处理?”
“这里有空位,我们坐吧。”重楼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上一份同心脍,两坛明星酒,再来两张斫饼。”从他这个反应,飞蓬已明白了答案,不禁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直抖。等斫饼来了,重楼抓起一块塞在他嘴里时,他才勉强压下笑意。
这一顿吃的很饱,出来已是深夜。走在夜风中,飞蓬时隔多年,头一次有温暖而微醺的饱腹之感。他跟着重楼一起走,竟也没注意到两人的手始终交握。
“夫君,你看。”一位姑娘和她的夫婿正好在一神一魔附近,瞧得清清楚楚。姑娘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对自己的夫君说道:“他们好般配。”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浅浅一笑,用同样极低的声音回道:“敢乞巧节手拉手走在街上,不惧任何眼神,是很般配。”
重楼:“……”
飞蓬:“……”
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月光恰好从云层中洒下银辉,为两人都披上一层柔光,暧昧由此而生。
放手吗?重楼的脑海里隐约闪过这个念头,手却远比他本人更清楚所求,下意识攥得更紧,让飞蓬想抽都抽离不了。
感受到这一点,飞蓬隐约也明白了什么。他静静的看着重楼,忽然笑了出来:“你还不松开?瞧这都让人误会了!”
“如果我说不呢?”从少时至今,他一直不明白飞蓬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是挚友,是知己,还是对手?但事到如今似乎不重要了,重楼心想,他只是知道,自己不想放开这只手。
飞蓬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抽了两下,依旧不成功。在抽吧!”
飞蓬自是不甘示弱,反击的动作又快又狠。
就像是少年时一样,他们兴致来了就毫不顾忌地点,打起来全无留手。
“轰!”好好的王座四分五裂,两人狼狈跌在地毯上,全脸红脖子粗的。
飞蓬蓦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重楼沉默不语,抱起他轻燃了不伤人的暖焰,轻抚飞蓬的后背。正如飞蓬懂他,他也懂飞蓬。即使他们早在三族时期就有私情,可飞蓬下定决心脱离神族,也绝对是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挣扎的。
当然,下定的决心不会改变,但舍弃原本一心一意奉献的种族,再也不见曾经的战友、部曲,终究是很痛很痛的事情。他无法分担这份痛苦,却有把握让飞蓬日后再也无痛。
“我不会后悔。”飞蓬沉声说道,重楼轻轻点头,他又道:“但我不可能为你永留魔界。”
这一回,重楼笑了:“我传信给瑶姬了,其实当魔尊也没什么好玩的。”
飞蓬微微瞪大眼睛,随即抿抿唇,似乎做了什么抉择。他脸色一下子通红,吻上重楼的唇角:“这次又便宜你了。”说着,双臂环了上去。
纯黑的厚实地毯上,白皙柔韧的肢体舒展开来,王座的碎片早已被拂
', ' ')('袖扫到一边。
重楼并没有过度的捉弄亵玩,他只是用指腹时轻时重的拂过飞蓬周身,重点停留在喉结、胸口、腰腹,还有下半身。明明都是些简单的触碰,却很轻易激起了潜藏已久的欲念,飞蓬的呼吸越发急促,在温热的唇随即落下,逡巡吮吸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时,忍不住低吟了起来。
“嗯…”从脚趾到腿根被尽数吻遍,飞蓬甚至能感受到什么地方,被吮吻留下了红印,又有何等私密之处,正被稍有尖锐的齿列轻轻啃咬,留下了一排排清晰的齿痕,细密又情色。
流动的暖焰充斥在周围,全部感官都被身上的魔主宰,明明已经过去上万年,飞蓬也还是觉得,这方面的节奏完全被重楼把控——
被一根根手指戳开的疼痛,还有指尖揉弄挑拨带来的欢愉,熟悉一如昔年。但飞蓬自己生疏了许多,他适应不了的倒抽一口凉气,虽紧张的攥住地毯上的绒毛,可还是没有半分逃避。
无人知晓,鲁莽孤勇却身世高贵的兽族王子,心甘情愿被地位尴尬的神族新星耍的团团转,这份纵容的背后,除了众所周知的势均力敌的痛快,更有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的私情。
那是两个少年最纯粹最隐秘的爱恋,不带种族偏见,不看立场未来。他们在白日里并肩游历,在夜晚相拥而眠,也在对方身上找寻刺激和快感,用最原始的方式抒发彼此间的脉脉温情,直到九泉神裁……
“想什么呢?”飞蓬的回忆,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快感冲击得支离破碎,随着体内敏感点被轻车熟路找到、戳中、碾压、辗转,再加上抚慰撸动着身下性器的另一只手掌,重楼很快便将怀中的爱人送上了高潮。
欢愉似烟花一般炸开,令人酥麻舒爽。飞蓬抑扬顿挫的叹息着,抱紧了身上的重楼。高潮之时,对方的动作和当年一模一样,并未急着进入,反而投下一个又一个亲吻,热情而缠绵的唤他:“…飞蓬…”
飞蓬回了重楼一个吻,微微喘息着轻笑:“几千年…你还真能忍…”三族之战后,神魔彻底敌对,哪怕神魔之井重逢,他们也再未这么做过。虽然,是自己以单方面的若即若离表示了拒绝。可重楼就真的那么死心眼,无论如何也不肯断绝这段“孽缘”。
“我可不想给你理由分手…”重楼低笑着,亲吻飞蓬的鬓角,略委屈的叹气:“明明我说了,你在上面就不会被发现了。”自己能带着神气回魔界,因为有魔发现也不敢吱声,但飞蓬还是拒绝了。
飞蓬忍俊不禁,抬臂环紧重楼的脖子,咬上那含笑的嘴角:“便宜占多了,我丝毫不怀疑,你会有借口把我抢回魔界。”
重楼笑了笑,默认般低头堵上飞蓬的唇。
他们总是那么默契,就像是他清楚,飞蓬私放他时要他发誓,实际是暗示他战场再见;也如飞蓬听见他的誓言,便清楚他此心不改,若日后不能在一起,那自己宁愿一生孤独。
亦如这一次,自己便很清楚,飞蓬的试探是问自己,在不在意神魔之井这几千年,他守着神魔之别始终若即若离。不过这也正常,任何一个人把原本热恋的爱人晾了那么多年,心里都会没底的。可是,自己最欣赏最喜欢的,不就是飞蓬永远谨守原则底线,不违君子道义吗?
从重楼的眼睛里读出答案,飞蓬心中再也没有隔阂。心灵的靠近,令两具身体越发找回昔年的感觉。他很自然的坦诚欲望,在重楼面前主动将双腿分开,回忆令飞蓬更想念曾经的快意,低声邀请道:“进来…呜!”
硕大的肉刃滚烫,哪怕已经做过扩张,开始的进入也依旧艰涩,索性重楼很耐心,没有一点着急。所以,飞蓬能清晰感受到,粗糙的表皮缓缓摩擦着甬道,慢慢挺入进来,磨平每一道褶皱、征服每一处阻碍,直到严丝合缝、再无罅隙,将自己完全填满。
“呼…哈…”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素来清冷的脸颊已湿红一片,蔚蓝色的眼眸充盈着泪水。在重楼情不自禁吻下来时,他本能羞赧的偏头躲避,唯独那双腿缠得极紧,像是较劲般不甘示弱的夹拢。
他们早已不是纯情的男孩儿,年少时那段时光,无疑让他们对彼此有绝对的了解。重楼瞬间就读懂了,飞蓬那躲躲闪闪的眸光固然是象征羞赧,但夹紧的双腿又是鼓励和挑衅的意味。
他眉梢向上一挑,轻轻咬上飞蓬的喉结,温声笑了一下:“你确定?几千年,这是头一回。”
柔韧温软的内壁像是最上佳的丝缎,交缠包裹着缓缓收缩搐动,像是一把活动的剑鞘,意图将不安分的凶器封印。但既然有凶器之称,自然不会一动不动等着被镇压,不过是等待主人的讯号罢了。
“别告诉我,你不行。”飞蓬不甘示弱的微笑,为这场鏖战拉开了序幕,也彻底释放了重楼心中压抑多年的妄念。
就在飞蓬此语出口的那一霎,滚热的势峰向后撤到入口,只用前端挑起入口处那一圈软肉:“飞蓬。”重楼在飞蓬耳畔低笑着唤了一声,腰胯猛地向前一撞,便是一记极其凶悍的重重贯穿,狠狠撞过敏感点,戳进了最深处。
“啊!”像被一杆长枪肆
', ' ')('无忌惮捅穿,激烈的快感从尾椎处升起,弥漫至四肢百骸,飞蓬不禁低低叫了一声。
随后,入了巷的肉刃仿若凶兽,在狭窄的通道里翻江倒海,在敏感带上一次次戳捣、撞击、碾动。顿时,快感如潮水泛滥,此起彼伏。
这是重楼一贯的作风,从少时便如此强势霸道,在床笫间更是这般。飞蓬很快就瘫软在地毯上,纯黑色发丝散乱披开,宛如新雪玉瓷的肌肤被衬得更加白皙。
“嗯…啊…呜啊…”随着重楼的动作,他的呻吟声高高低低,但并无任何不好意思,而是很坦荡的享受与沉浸。
重楼腰腹上的用劲极大,却从未带给飞蓬除欢愉外的痛感。除此之外,他的手段也如初始般温柔细致,没攥着飞蓬手腕限制他动弹,而是极其耐心的挑逗着对方敏感之处。温热柔软的唇舌带着湿意,落于脸颊、胸膛、腰腹,吻痕一层层覆盖下去,珍惜之意令人一览无余。
这也是飞蓬当年会和重楼在一起的缘故,重楼霸道强势但从不自私自利,看似大大咧咧,却很在意自己的感受。他的属性是火,人也热情如火,倒是那份沉默细致的温柔,像是与火截然相反的水。
正因如此,飞蓬素来不怎么在意上下,为此和重楼打架十次有八次会故意放水。偶尔来了兴致,不管事前胜负,他都非要主动翻身。重楼见状心知肚明,便也收手由着他折腾。
于是,这两个同样骄傲的少年,感情之路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只可惜,兽族少主和神族新星,实力相当却地位悬殊,飞蓬不愿被人说三道四,重楼便尊重他的选择,也就无人知晓两人关系。
地毯被闹得一塌糊涂之后,重楼抱着飞蓬一个空间瞬移,便上了床榻。之后,床榻“咯吱咯吱”晃震不已,魔界血月则升降了好几回,魔宫寝殿内的动静才告一段落。
“以后,我们去哪?”高潮的余韵让人无比慵懒,飞蓬静静伏在榻上,重楼揽着他的腰肢,给他递上一杯水,他便就着这个姿势喝了。温暖的锦被里,两人无比亲密的纠缠未分。
魂体凝成人形很容易,飞蓬现在的肉身本就是灵力形成。至于为什么接受了雷罚,飞蓬还能有灵力留下,重楼并未追问。后土和飞蓬关系再好,也难免会有照顾不周之处,飞蓬不可能完全不给自己留下护身灵力。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本就是他们这等强者所不屑的。
“先去人间,那里气息混杂,我们不容易被神界找到。”重楼将水杯放回床头,为飞蓬掖了掖被角:“等瑶姬正式接手了魔尊之位,我们就出发。”
飞蓬笑了笑:“不,还是去鬼界。”
重楼一怔,飞蓬敛去笑容:“我不想总被惦记着。”
“你想要轮回?”重楼明白了:“也对,轮回亦是修行,也给神界一点面子,不要揪着此事不放。”
飞蓬凑过去,再次吻上重楼的嘴唇:“没错,千年转瞬即逝,足够我重修成功。那时,神界差不多也遗忘了我,我们大可以光明正大出入六界,不必躲躲藏藏。”
神罚受了,即便魔尊劫了狱,我也还是入了轮回,已给足曾经的故族面子。千年后,若神界再咄咄逼人,便不必留手了。阳光这般灿烂明媚,你我总得光明正大,才不是见不得人。
重楼了然轻笑,伸手抬起飞蓬的下颚,吻得温柔,言语更温柔:“我会守着你,等你每一世结束,我们鬼界再见。”
至鬼界,入轮回。龙阳一世,有姝龙葵。飞蓬才清醒,便迎来两种不太相同的哀怨脸。一者是后土,玄女葵羽为飞蓬遭遇不忿,率众堕魔为天魔女;另一者是重楼,告知龙葵乃葵羽一缕思念所化。
飞蓬沉默良久,事后好几天没能下床。值得一提的是,重楼并未提及天魔族,更没强求飞蓬不见葵羽。这个魔,总是以强势霸道去掩饰温柔,所以飞蓬从不后悔。只是再次踏入轮回时,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不祥预感。
预感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飞蓬木着脸在鬼界醒过来时,面对的已经不是哀怨脸,而是一张大黑脸。他定睛一看,尴尬的无以复加:“九天…”
“神界就我一个玄女了。”玄女九天乃天帝义女,三族之战曾与飞蓬有过一段战友情谊,正幽幽看着他:“对了,重楼适才已去神界。”
飞蓬一头雾水:“什么?”
“他说,他去救夕瑶,总比你去救好。”九天点着头,一本正经道好:“本玄女觉得,甚是。”
飞蓬:“……”
九天继续道:“葵羽带走了龙葵,说让你有时间去天魔族瞧瞧她们俩。嗯,当着重楼面说的,我很惊讶,重楼居然没把她打出去,还默认我为她们传达这番话。”
飞蓬继续无言以对。
“最后,和景天活过一世的雪见,神果之躯已毁,还留了个儿子。”九天托起下巴:“景天和雪见,生个儿子叫景小楼……啧,我觉得,你的转世和雪见都是聪明的孩子。”
飞蓬的脸彻底木了,木的同时还很红。
他想起来了,景天和雪见,之所以给儿子起“景小楼”这个名
', ' ')('字,根本就是调侃某个魔心眼明明很小,对他们嫌弃的要命,却还是守着护着。他们俩,确实是猜到了重楼和自己的关系。
“行了,话说完,我也该走了。”九天轻轻一叹,站起身来:“你求仁得仁,我不说什么,只祝你们永结同心、此生不变。”两个人的感情,几个人的纠纷,终是落幕了,神界也会更平静。
飞蓬轻轻舒出一口气,目送她离开,转而推开身后的窗户。
鬼界的忘川河印入眼帘,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开得正艳。花海之中,那魔一身血衣,勾起唇角的样子,竟比花更张扬瑰丽:“我回来了。”
飞蓬蓦地一笑,灵力化风便闪身入了花海。
一个拥抱,掀起一阵风,吹得花海纷纷扬扬,背影渐渐淹没其中。等平静下来,再无一人。
至此,魔尊重楼、神将飞蓬销声匿迹,从少时至神魔之井再到千年轮回,终成一段传说。
“轰隆!”乱石飞散,鲜血涌动,新仙界地面上,坠落的景天正一脸抑郁的抱着受伤的胳膊道:“嘶,红毛,不就是隔了很久才答应你的邀战嘛,至于下手这么狠吗?”不远处,观战的雪见、花楹、龙葵神情难掩心疼,倒是徐长卿对她们淡淡一笑权做安抚。
重楼挑了挑眉:“这么快便败下阵来,你也太…”瞧着熟悉的脸上出现昔日故交绝对不会有的哀怨之色,他的话哽在喉间,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好了好了,本座给你疗伤还不成吗?”
瞥过地上的血迹和无声无息闪烁微光的阵法,魔尊眸中暗色一闪而逝。他出手慢吞吞的为朋友治疗伤势,雪见、花楹、龙葵与徐长卿见他们停下手也都近前。
良久,在景天伤势痊愈,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重楼肩膀,打算拉他一起回人间痛饮一番时,蓝金色光晕于大家惊异和警惕的眼神中,在景天周身闪烁不休。唯重楼弯了弯唇角,笑不达眼底:“好久不见,终于舍得出来了吗,飞蓬!”
白衣如雪、蓝发如瀑,自景天身影中走出之人明明是同样的容颜,但一个天一个地——气质清冽孤高,分明眸似寒星,却笑如清风朗月,声音更是秋水般的泠然:“千年时光,魔尊风采依旧。”
“过奖。”重楼扯了扯嘴角,手心紫光闪耀:“,大家喜欢的留个评论吧么么哒】
自神族祖神伏羲功成天道,神界便演化为几万年前盘古大陆那般,山川锦绣、灵气充沛。与之不同的是,如今的神界有五方天域,分别连接人间和诸多昔年盘古大陆碎片所化小世界,常有各界天骄飞升至域内天河,经洗涤后成就神体,被神族各方势力吸收。
要说这神族势力,自是以五方天域天庭为主,又以中央天域为核心,由天帝之女、神族、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飞蓬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被神界高层集体出手禁锢,折断再生的神骨、毁去重凝的神格,再炼化出所有神力喂给神树。还是在天帝伏羲、地皇神农同归于尽,临终前施法令自己归来的、长命无绝衰
幻境
“好久不见了,魔尊。”被绑得严严实实,只能倒在床上,浑身不得动弹,神将的湛蓝眼瞳里,此刻满是淡漠,再无昔年的柔和。
要演得逼真,拥有错误记忆的,自然不能只有重楼一个人。但飞蓬也设定了脱离幻境的状况,只要重楼做得偏移了他定下的正轨,他们便会被弹出幻境。
被记忆蒙蔽,重楼按了按被长老团气到发疼的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很有耐心的坐下来:“是我失算,没想到长老团敢这么做。”他将飞蓬身上的锁链解开:“我会去神界取回你的神力。至于长老团,便带回来随你处置吧。”
“神罚不可逆转,魔尊哪怕取回本将的神力,也毫无用处。”飞蓬摇摇头:“而长老团,魔尊想杀了他们,为一统两族铲除最后的阻碍,直接做便是,不必拿本将当垡子。”
重楼的手下意识一颤,飞蓬语气中的疏离毕露无疑,让他再难欺骗自己,这是因长老团害飞蓬实力尽废,令飞蓬迁怒了毁掉神树根基的自己。明明以飞蓬的性情,是不会这么消沉的说“毫无用处”的。
“飞蓬,告诉我理由。”重楼掰过飞蓬似是不经意扭到一旁的脸,感受那份轻微的战栗和微妙的抗拒,不禁沉声问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因何不信我?”
下一刻,他不禁愣住,因为飞蓬竟是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与平时的温润文雅不同,除了冰冷淡漠,更有刻骨的倦怠和寂然。
“魔尊不必多言,若你当真还有心,就给本将一个痛快。”想到送他过来的那位神族长老,离开寝室前传音的那一语,飞蓬只觉得打心眼发冷。
重楼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心里不禁暴躁起来。他握紧拳头,沉吟了好一会儿,紧紧凝视飞蓬的眼睛,沉声问道:“为什么?”
“呵!”飞蓬低促的笑了一声,身体不时作痛,但他从被解开束缚,便始终挺直了腰背:“神界高层无视神界未来,废了本将炼化修为,以弥补神树的创伤…”
他看着重楼,轻声说道:“过后,在明知本
', ' ')('将与魔尊本就交情甚笃的情况下,他们不仅没急着灭口,还将本将以这种模样送给魔尊,本就证明了某些事不是吗?”
长老团想让自己激怒重楼,可他没他们想的那么不冷静。尤其,重楼的表现确实说明,他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即便他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心思,事情也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重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己的感情被敌方洞悉,无疑是很要命的。但最要命的,是为此遭受屈辱和折磨的,是自己心慕已久的心上人。飞蓬被当做玩物送给自己,仿若是昭示了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神族长老团的!
“那不是我的意思!”几乎来不及细想,自辩之言就直接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重楼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一分。因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推脱。
见状,飞蓬反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发出一声低笑:“本将知道。”湛蓝色的眸子眨了眨,景致宛如碧空如洗:“魔尊行事还没这么卑劣。”
“那么多年,你若真有此心…”飞蓬悠悠道:“早就能利用本将的信任下手,不管是进攻神界,还是拿下本将。”反之,自己要是真不要脸,重楼便会死得猝不及防。
听着飞蓬的承认,重楼的面色又恢复正常。但这种正常是在外人面前的冷如冰霜,而在飞蓬眼里,重楼正极力压抑着杀意。果不其然,重楼很快就拍案而起:“我去神界。”
“嗯。”飞蓬随手解开束发的玉冠,身体向后靠去,幽蓝色的长发散开在纯黑色的床单上,蓝眸随之阖上:“长老团,全杀了吧,别带回来脏了本将的眼睛。”
重楼的脚步一顿,回答的毫无犹豫:“好。”他并未说会怎么杀,便直接推门而出,唯独手指划了一个圈,令床单上隐约亮起黯淡的光晕。
飞蓬无声一叹,浑身发疼的身体尽力放松,任由痛苦淹没自己。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份疼痛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定睛一看,身下的床单上铭刻治疗阵法,还有一个新启动的转化阵法,将魔力化为最精纯的灵力传入千疮百孔的神体。
飞蓬的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不知是苦是甜的笑,蓝眸重新阖上。自己的强自忍耐,没能瞒过相互之间太过熟悉的重楼。而他倒是温柔体贴,不但没有当面点明,还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颜面。
重楼回来的时候,并未直接回寝室,反是先去沐浴了。一身神血染红的血衣被他随意丢在一边,健硕的魔体泡在水中,洗了把脸又随意搓洗几下,将温热的池水放干,又再装满一池。
回到寝室的时候,重楼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飞蓬。神将的面容一如既往俊美,可此时又多了些病态的苍白。躺在床上的样子,不似平时那么洒脱,倒有一种莫名脆弱的美感。对此,魔尊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只觉揪心的痛。
“飞蓬、飞蓬…”重楼轻唤了几声,用指腹将飞蓬凝起的眉心一点点揉开,神力随之将神体浸透,却如指间流沙无法停留。
本就疲倦不堪,睡得极沉的飞蓬眼睫毛上下颤了颤,睁开的眼眸是初醒的失神,音调有些模糊不清:“重…楼?”
重楼倾下身来,飞蓬猛地清醒过来,他本能攥紧手下的被褥。但落下的不是一个想象中让他抗拒的吻,而是一个温热的拥抱。
“如你所说,神力无法再被神体吸收。”重楼的脸上没有遭受挫折的烦躁,唯有赤诚与坚定:“不过,长老团被我逼出一个猜想,据说是唯一有可能解神罚之法。”
被重楼紧紧抱在怀里,耳畔传来火热的吐息,飞蓬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反倒是将白皙的颈侧尽数暴露出来。重楼的眸色暗了暗,滚烫的唇舌贴了上去:“别动!”
颈间传来的剧痛,将飞蓬的注意力尽数吸引过去。随血液一起流失的,并非如今已凌乱不堪的生命,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它的流失,只让飞蓬感觉到从内而外的舒适安宁。
最终,飞蓬静静的昏睡了过去。重楼的臂膀颤抖着松开,脸色从原本的红润变为惨白。他耳畔依稀响起了长老团之前的话语——神罚只能以媒介转移,鲜血气运身体,择其一也。但替代者将替之生不如死,永世再不为神。
那么,神族最残酷的神罚,落在魔族身上,又会是什么结果呢?重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将飞蓬抱了起来,瞬移眨眼发动。不管是哪里,醒过来的飞蓬,都会重得自由。
……
“飞蓬…”重楼再醒过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就是飞蓬冷如冰霜的脸。还被残留的幻境影响,他下意识说道:“你的修为,恢复了吗?”
飞蓬简直被他气笑了,一个板栗就敲在了重楼头顶的魔角上:“魔尊你清醒一点,本将的修为什么时候都没事!”
“额…”重楼艰难的晃了晃头,召来一个水球,狠狠砸在自己脸上,才彻底清醒:“飞蓬,你功力真被废了,居然还能那么淡定,比我强多了。”
飞蓬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倒是松融了很多:“不说这个。”被重楼眼巴巴看着,他幽
', ' ')('幽一叹:“好了,算你过关。”
遇上一个能不顾后果爱慕自己的魔,似乎没有必要犹豫?想到父神从轮回中将自己重新凝聚之时,所言那句“做好你自己”,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飞蓬!”明白飞蓬言下的默认之意,重楼一时激动,下意识扑过去,直接抱了个满怀。
飞蓬就着被扑倒的姿势,拍了拍重楼的后脑勺:“行了,起来,我要先闭关。”他直起身子,幽蓝色的长发一扫,扎的重楼心里发痒。
但眼见飞蓬阖眸打坐,重楼自不会打扰,他在寝室内设置了结界,未免消息泄露,甚至自己也没离开。日常打扫房间的侍者见了,魔尊闭关的消息便无声无息传开。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飞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过去百年。彻底消化了轮回带来的感悟,飞蓬巩固了境界,抬头便见重楼皱眉看着一堆魔务。
“啧,魔界事务还真是多。”一如神魔之井那般亲密,飞蓬趴在重楼的后背上,随意瞥过几行字,又不在意的移开视线:“你没去找长老团的麻烦吧?”
重楼回眸而笑:“你明明能杀了送你过来的共工,偏生没动手,我自要配合于你。”他眼底划过冷意:“本座在寝室闭关百年未出,想必他们脑子里一堆龌龊的猜想。”
“他们都能做出把本将送过来,自是肯定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飞蓬莞尔一笑,轻轻吻上重楼的唇角:“我打算回神界一趟,你要一起吗?”
重楼眼睛亮了一下,可很快便摇了摇头:“两族未曾统一,神界内务,本座不会插手。”他淡淡一笑,不越雷池一步:“况且,你也不会希望我过去,不是吗?”
“你啊…”飞蓬莞尔,倾身吻在重楼眉心:“总是这么懂我。”就像在神魔之井,每次小聚散去,重楼下一次过来,总能带他感兴趣的东西。时至如今,飞蓬都不明白,重楼究竟是怎么肯定的。
重楼也在飞蓬脸侧印上一个轻吻,一语双关道:“我会一直在的。反正,现在的神界,对你已算不上家了不是吗?”
“好。”飞蓬转过身去:“你等我回来。”
千年轮回归来,故交尽去、物是人非,唯有重楼的世世追寻令感动弥留心间。才在被长老团那般暗算送入魔界后,还抱有几分信任期待。索性,重楼从没让自己失望。那么,有他之地,便是归处,有什么不能承认?
三日之后,神族长老团集体陨落于神树,神骨断、神格毁、神力被神树吞噬。巡逻兵卒发现后,皆大惊失色,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神界。
但现场毫无魔气,唯有伤口的剑痕和精纯神气无比鲜明。得知消息,魔尊在魔界召开讨论会,当会做出合并两界之决议,并于当日出手毁去神魔之井,令神魔两界直接相连。
事后,魔尊消耗过度,再次闭关。那一晚,寝室床幔晃荡不已,里面隐约传来低吟,直到天明方歇。
、曾照彩云归
飞蓬昏昏欲睡的躺在床上,重楼将他抱起,瞬移到隔壁的清池一起沐浴。其后,他自是穿戴整齐,又将飞蓬凌乱的发丝以玉冠束起,拿来高领的锦衣,挡住颈间鲜红的吻痕。
“重楼,你可真贤惠。”洗了个澡,飞蓬精神了不少,甚至含笑调侃了重楼一句。
闻言,正欣赏自己挑选衣饰的重楼抬起头,笑言道:“我就当此言是夸奖收下了。”纯白如雪的武将袍将飞蓬的淡漠显露无遗,腰带巧妙的刻着水墨画,又平添几分儒雅诗意,分外俊美。
飞蓬失笑摇头,慵懒闲适的感觉让他并不心急,甚至并未运转神力,以祛除昨夜疯狂带来的酥麻:“你魔力恢复如何?”
双修的效果极其显着,重楼回应着这个吻,笑意满满:“当然,随时能去新仙界,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等你处理完事务,我们有的是时间切磋。”飞蓬的眼神扫过重楼那多年不变的打扮,着实有些好笑。
赤色血衣,配合着赤发血眸,以及本身凌厉锋锐的气质,看着就非常不好惹。也难怪,魔界之人对魔尊多是敬而远之了。但实际上,重楼的性格是千万年不变的直接和热烈,还是和少时一样纯粹。不管为友为敌,都值得信任。
只需要一眼,重楼就能看透飞蓬的所思所想。因此,他完全没对飞蓬的懒散提出异议,反神色如常的把对方重新抱入寝室。这一次是安置在靠着书柜的软塌上,还很贴心的倒了一杯清茶,任由飞蓬看书喝茶打发时间。
而重楼自己更是勤快,把乱糟糟的床褥从上到下换了一遍。最后,他抱一摞奏折,坐在软榻上,于飞蓬身边又开始处理魔务。
“重楼。”见状,飞蓬放下手上的魔界游记,起身趴在重楼后背上。他随手摘去玉冠,幽蓝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重楼被扫得脖子发痒,回眸应道:“飞蓬。”
“你这是没有魔将了吗?”飞蓬忍不住坏笑一声:“本将记得,魔尊很讨厌这些事务吧。”
重楼深深叹了口气:“溪风和水碧逝于海底城,按理说溪风作为魔界早期诞生的
', ' ')('魔神,应该会回到魔界重新凝聚。可我翻遍了魔界,都没找到他的魂魄,八成是用了什么手段,跟水碧一起坠入轮回了。于是,我只能自己处理魔务了。”
“唔,人间帝王招揽人才,左右就那么几招,你倒是不妨参详一下。”想到轮回里的记忆,飞蓬哑然失笑,给重楼出了几个主意。
重楼的眼睛亮得惊人,一口亲在飞蓬的嘴角上:“希望能奏效吧。”最好能找个溪风、云开见月明
鬼界
神界危机关头,后土回归神界,已追随九天献祭于神树,他带入幽都的神官们,倒是没有离开,依旧尽忠职守。
飞蓬和重楼踏入幽都的时候,自是引起了一番骚动。最后,那群神官里修为最高的,苦着脸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参见飞蓬将军。”
他顿了一下,又无奈说道:“魔尊,我们真没有溪风魔将的下落,你不是来过好几次了吗?”
“重楼找不到溪风,是因为溪风对他太了解。”飞蓬含笑说道:“但溪风上战场次数太多,本将记得他的灵魂气息。他或许能糊弄了重楼,可不一定能瞒过本将。”
那神官若有所思:“飞蓬将军和魔尊是打算逗留一段时间吗?”
“嗯,你们忙你们的就行了。”重楼接过话,手掌垂落在身侧,与飞蓬十指相扣:“不用顾忌我们。”
空间法术一转,他们已来到鬼界至宝轮回盘上方。此物刻录除神魔外所有生灵的命数,天生排斥其他生灵,六界内几乎无人能够接近。
不提被他们秀恩爱的行为,闪瞎眼睛的神官们是何想法,重楼和飞蓬联手一步步逼近了轮回盘。
“怎么找?”即使是魔尊,面对这种天生奇物的压力,重楼也是很吃力。他喘着粗气,眼睛看向飞蓬。
飞蓬额角上滑落热汗,语气却依旧坚定自信:“溪风既选择坠入轮回,就必定不愿和水碧分开,我们找永生永世不分开的灵魂伴侣便是。”
重楼眼睛一亮,但遗憾的是,他的魔力根本不被轮回盘接受。另外,轮回盘上的古朴字迹,他也看不懂。
“我来。”飞蓬抽了抽嘴角:“这是天道文字。”他压低了声音:“父神教过我。”难度之大堪比天书,即使是他,都直到出师,才勉强学会。
重楼放心的将手搭在飞蓬后心,把自己的魔力转为精纯灵力,输送给飞蓬,为他抵御轮回盘的压力。良久,飞蓬一身热汗的向后倒去:“破译了,走!”
此言一出,重楼也松了口气,抱着飞蓬迅速飞离了这个区域,重新落在神官们的面前。
“你们没事吧?”神官之首皱眉送上两杯热茶:“先缓缓。”
重楼接了过来,难得很有礼貌的道谢,换来对方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则毫不在意,只缓缓的调整角度,把茶水喂给动弹不得的飞蓬:“飞蓬,你还好吧?”
“没事,让我缓一缓,有出乎意料的收获。”头晕脑胀的飞蓬喘息着点头,眼睛却亮的惊人:“溪风和水碧十年后回来鬼界,且是恢复记忆的状态,会找个地方加固秘术,确保气息不泄露。”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重楼,你注意一点儿,等十年后,就放出魔识,千万不要放过鬼界一寸土地。不过,我估计他们会在轮回井附近加固秘术,这样被发现也能曾经沧海难为水
又四十万年后,神界某处飞升池,云烟袅袅、金光闪烁,三个长相各有特色的男女从里面走出,最显眼的那个眼眸是众所少有的湛蓝,一头墨蓝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其面庞俊雅又微带笑意,周身气质如谦谦君子、润泽如玉,明明身边一男一女亦是丰神俊朗、白璧无瑕,却硬生生被他衬成背景板,就连两个守卫者都看呆了。
然而一刻钟后,三神都面容呆滞之极,作为大师兄的巽昙垂眸遮掩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他躬身一礼,语气祥和:“多谢前辈告知,想不到神魔两界已经一统,我等自当努力提升实力。”
神族守护者笑了笑:“无须多礼,我们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她犹豫了一下,眼神忽然掠过身边的男子,眸底的警告之意一闪而逝,被转世的飞蓬看在眼里,其又出言道:“虽然魔尊的确是一视同仁的对两族新生少年和飞升者在千年内给予保护,但毕竟事务繁忙不可能亲自注意,是故并非没有…走邪道者对新人动手,尔等当小心行事。”
再次一礼道谢后,飞蓬便带着师弟宋珩、师妹宋妤飞身离开,其目标直指不远处安全的城镇。不多时,他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将远超附近所有神魔的神识收回,那个魔族守护者因被自己容貌所迷,偷偷用秘法传讯给有勾结的奴隶组织,然飞蓬这个曾以实力震慑各界的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两大高手开战,本震惊不已的宋珩瞬间汗流浃背,他立马拉着宋妤、莫斐急速后退,事实证明,其选择正确之极!只见照胆神剑在飞蓬全力爆发之下幻化出灿烂剑华,无数美丽至极却危险之至的青碧波光与其主一起,以飒沓如流星的速度直冲向重楼!脸色苍白的魔尊深吸一口气,他手持炎波血刃,丝毫不敢犹豫就用出十层战
', ' ')('力,耀眼的紫红色雷光与神将的攻击相撞,只听见刺耳之极的声音响起,躲得老远的宋珩、宋妤、莫斐同时被震得喷出一口血来,乱石尘埃纷飞,现场一片狼藉。
待一切平静下来,便见重楼唇角血迹蜿蜒而下,他语气艰涩问道:“法则压制?你怎么做到的!”
飞蓬神色淡定轻笑:“盘古开天,三皇与烛龙几乎同时诞生,然初始之风作为五灵之首,资质悟性极高竟意外产生灵智,是为最后的先天生灵,可其毕竟为天道不容,于化形时遭遇雷劫险些灰飞烟灭…”重楼还有宋珩、宋妤、莫斐都表情呆滞,飞蓬继续道:“但一饮一啄,兽族首领蚩尤在大战时洒落精血和战场上的英灵煞气交感而生一子,汝打破了神族兽族之平衡,故而天道才网开一面,便有神族之子飞蓬,于风与云中诞生,以风为父,以云为母,从出现起就近乎全知全能。”
说到这里,飞蓬飒然一笑:“不然,我一个出生成长不在族内者,纵然实力强悍,又怎么可能被默认号称天帝权杖?”他微不可察摇头:“当年,我们几个取次花丛懒回顾
一路杀到混沌最深处的空间乱流最频发之地,飞蓬寻觅半天,才找到了隐秘的牢狱,他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好办法,难怪神界从未有谁怀疑…神族最高层皆亡消息之真假!”适才饮血的照胆神剑发出微亮光芒,飞蓬一剑横天、青光闪现,眨眼间银瓶乍破之音响起。
牢狱轰然破碎开来,九天、夕瑶、羲和、常羲、蓐收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看见飞蓬时,夕瑶瞬间泪落无声、梨花带雨,而九天、羲和、常羲、蓐收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就浮起笑容,他们不约而同的庆贺道:“飞蓬/神将,欢迎回来!”
飞蓬的蓝眸露出松缓而欣喜的暖意:“你们没事就好,神界…”
九天玄女打断了他的话:“无需担忧,父神早就有所预料,甚至,他其实是故意陷入天道的,毕竟神族一层不变太久已经从根部腐化,才得快刀斩乱麻。”天帝之女的语气是满不在乎的,她犹带笑意道:“葵羽偶尔来见我们也会提到现下情况,如斯强者为尊其实无甚不好,至少吾等之回归,只需要以力服人即可!”见大家都不假思索点头,飞蓬不由哑然失笑,但他脸色忽然一肃,皱眉看向虚空。
见状,九天玄女不由若有所思,夕瑶柔声问道:“飞蓬,你找到这里,想必是见过重楼了?”
飞蓬微微颔首,他饶有兴趣的一笑:“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赢了,他败了而已…不过,刚刚有魔族高手打破禁制,把他救了出去,祝愿那些个立功的家伙能不被魔尊灭口吧。”闻言,几位神族的眼神都颇为不解,飞蓬语气玩味的补充了一句:“先前本将生擒魔尊意欲走绝情道突破,但末了知晓你们没死,故而没真杀了他罢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九天、夕瑶、羲和、常羲、蓐收脸上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化为一阵震天的爆笑:“哈哈哈哈飞蓬/神将干得好!”但笑着笑着,夕瑶美目中又有淡淡的水光若隐若现,飞蓬垂眸暗自苦笑。
待笑声平息,神将才语气淡定的发号施令:“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反正魔尊不傻就不可能留在原处,日后最少平分天下之事宜,九天你当慢慢斟酌,吾会让部曲给予支持,但本将只会对同级别对手出招。”早就有所自觉的九天也未曾客气的颔首而笑并拱手一礼,众神从混沌最中央出发,开始返回神界。
再说险地之内,重楼昏睡很久,半缘修道半缘君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万年已过。依旧是苍穹之崖,又至伽罗岚花开谢之日,飞蓬、重楼并肩静静看着花瓣飘落的样子,气氛相当静谧,背影无比和谐。
“本将还真是深陷局中不辨己身,先天风灵本不属天道,又何苦自缚于情?!”飞蓬忽然一笑,其周身气势大盛!重楼的表情一滞,红眸露出欣羡之意,他轻手轻脚后退几步,不假思索布下结界为飞蓬突破护法。
半晌后,飞蓬身上青光消散,他再回头便如归鞘之剑、寒光尽敛,笑起来时更似天外飘渺流云,可望而不可即。重楼的血瞳不自觉露出一抹慌乱,抬手便抓住飞蓬衣袖,他本能道:“别走。”
飞蓬先是一愣,他迎着重楼情绪尽显的双眸,立时就明白过来,其眼底掠过一缕和缓又无奈的笑意:“风亦有停驻之地,神界本就是吾心之归处,本将还能往何方去?”主动握住重楼的手,飞蓬笑容清浅,他们瞬息就回了府邸,侧头见重楼冷静下来,他抬手将风灵传出:“神族高层聚会,本将后日再回。”
重楼抿抿唇,如往常般张扬的笑容又浮现在他脸上:“看来神族注定又要有大动作,本座等着见招拆招。”
飞蓬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身影消散在面前,只留一句:“本将坐等魔尊突破。”
两日后的傍晚,飞蓬回来时,重楼正在煮酒,看见他面上那古怪的表情,相当不解:“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是神族高层又出事了吧?”
飞蓬狠狠抽了抽嘴角,用难以言明的眼神看了重楼一眼,他随手将一本图册拍在对方头上:“魔尊若是再敢黑灯瞎火摸
', ' ')('到我房间…”微妙的顿了一下,飞蓬语带玩味道:“本将不介意用一用葵羽托九天、夕瑶她们所送的这件礼物。”
重楼还没反应过来,飞蓬就掉头离去,他眯了眯眼睛,打开图册一看…半晌后,重楼叹了口气:“葵羽,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不过…”红眸透着一抹温柔和释然,魔尊轻笑一声:“本座还当真不在乎这个。”
是夜,飞蓬挥手将烛火重燃,另一只手正掐着重楼的脖子,把他压在床上,神将看着身下只穿着亵衣的魔尊,语气透着些许似笑非笑:“半夜爬本将的床,魔尊此举是自荐枕席?”
“正是。”重楼承认的干脆利落,见飞蓬脸色更黑,他表情倒是愈加淡定,瞥了眼卡着自己颈项的手,魔尊甚至还微微一笑:“神将既已提前告知本座后果,那吾如此行为,不正是表明态度吗?”
随其言语,重楼身上亵衣瞬间化为灰烬从床铺上飘落,飞蓬倒抽一口凉气,他额角青筋直蹦,松开手侧过头,其语气冷漠道:“你给我下去!”
“飞蓬…”重楼主动环住飞蓬的腰:“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反悔…难道…”他苦笑一下,血瞳满含失落:“我就这么不能入眼?”
阖眸遮掩眼底一闪而逝的心疼,但飞蓬的声音还是透着一片冷凝:“魔尊,此事若是传出去,你颜面何在?还不起来!”
“比起颜面,我更在乎你,当日闯进去救我的,溪风、葵羽不论,焰茗看得清清楚楚,可吾也未杀人灭口。”飞蓬骤然睁开眼睛,见他蓝眸闪过一丝震惊,重楼的手更紧了紧:“所以,你当真无需顾忌…唔…”
唇被狠狠堵上,飞蓬的吻不似其人温和,相反一如当年那次全然的掠夺,但全盛时期的重楼这一次不甘示弱,竟然本能的反客为主。片刻后,一神一魔剧烈喘息着分开,脸上都多了一抹红晕。认命般的叹了口气,飞蓬身上的衣服瞬间褪去,赤裸的身体相依,他颇为感叹道:“重楼,我总是对你一退再退。”
重楼弯弯唇角,眉宇间一派灿烂的笑意,他抬首一个吻印上去,便又纠缠不清,只是再分开时,飞蓬眉心微凝,重楼主动分开双腿又环上他的腰,根本就是把自己送到了他手里。喟叹一声,飞蓬蓝眸中最深处的冰雪彻底消融,他轻喃道:“可真是服了你了…”揽住重楼的腰,不过瞬息就姿势倒转,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飞蓬的蓝瞳显露不加掩饰的暖意,他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风水轮流转,要是你做的不好,下次就别想翻身了。”
重楼眼底的不解化为震惊,最后变成带着热泪的欣喜:“飞蓬…飞蓬…飞蓬…”身下的神将见魔尊如此表现,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是释然与轻松,这么多年,最后的心结,这回终于解了。热烈的唇吻撬开齿列,带着抵死缠绵的意味,令神难以抵抗,不多时面庞就升起红晕。松开唇舌让飞蓬剧烈呼吸,手时轻时重,颇有节奏感的逡巡在对方比最上佳的丝缎更坚韧有力的肌肤上,重楼看着那双明显迷离的蓝眸,红瞳一片温柔的笑意。
一只手悄然向下将双腿拉开一些距离,听飞蓬的呼吸明显一滞,重楼眼底掠过一丝暗光,手指忽然覆上已经明显抬头之物轻拢慢捏,不多时,飞蓬眸中就一片水光,甚至忍不住溢出断续的呻吟。松口气的重楼指尖轻轻触碰禁地,犹豫片刻后,终是将手指打着转,一点点艰难的向下没入。
飞蓬闷哼一声,瞳中水光破碎,当即便清醒过来:“重楼…”
这语气有些无力,重楼俯首轻吻其眉心,音调有些沙哑:“飞蓬,你放松…”额上不知何时布上一层薄汗,手指被紧紧夹住,他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但飞蓬艰难的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你不如…唔…”被硬生生堵住嘴,他忍不住抬眸狠狠瞪了重楼一眼,然而水光潋滟的眼神没有丝毫威慑力,相反令重楼眸中血色更盛,连呼吸都急促几分,可还是勉力压抑,好不容易松开唇齿,乘着飞蓬意识模糊的刹那,手指一曲,他硬生生又闯入一指:“不行,我不希望你受重伤。”
“嗯…够了…”飞蓬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样…更难受…唔,再不做你就给我滚出去!”重楼深吸一口气,他眸色一暗将三根手指抽出,身体重重向前一挺,听着神将在被自己狠狠占有时发出的痛哼,魔尊明明内心叫嚣着让对方在身下哭泣求饶,可眼中除了欲望,更多的是心疼,他维持进入到底的动作,就这样紧紧抱着飞蓬一动不动。
可最后,倒是飞蓬先不耐烦了:“重楼,你到底要休息多久?”
狠狠抽了抽眼角,重楼深深看了身下的神一眼,叹气道:“飞蓬,我觉得,你还是别说话了好。”没给飞蓬反应的时间,重楼将他双腿拉开到最大,这个动作无疑牵动了飞蓬身体,他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体内滚烫的硬物陡然更加突入,痛楚欢愉并存之感让飞蓬呻吟一声,重楼轻笑道:“还记得,你今天白天给我的春宫图吗?”
飞蓬瞳孔有瞬间的收缩,重楼已将他一条腿架在肩上,耳边传来对方的笑语:“里面还有更不错的,你下次可以拿来用,我不在意。”蓝眸里凝聚的怒火刹那散去,徒留哭笑不得,飞蓬
', ' ')('低吟一声:“很好,我们走着瞧!”
重楼时不时垂首送来热吻,血眸之中情意不加掩饰,偏偏因单腿被架起,一神一魔都能很清楚的看见交合之处泥泞不堪的景象,重楼本能舔了舔唇,身下贯穿的动作不自觉的越来越重。如斯刺激的情事,自然不是不痛苦的,但当灼热的温度燃遍全身,带来的快感让飞蓬连理智都渐渐烧去。他在被进入时似是迎合般的溢出愈加破碎的闷呻,在对方撤出时又悄然挽留,红瞳里血色蔓延开来,良久后终于决堤。
可未有休息的时间,重楼松开被架起的腿,揉了揉飞蓬一头青丝,在对方清醒过来前,借着本就相连的姿势,忽然箍紧他的腰翻了个身!腰臀镶嵌一体,全无分毫罅隙,坚硬炙烈的势峰将身体撑开到极致,逼得飞蓬浑身发抖:“嗯…太深了…”呻吟带上了一丝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意味,他难得示弱道:“重楼…别…”
然而温玉在怀,又如何能忍?更别说素来高傲的神将如此神态,只让魔尊更欲火难耐,他不假思索堵住飞蓬的嘴,手更揉捏着结实的臀瓣向两边分开,腰背弓成一道张力十足的弧度,开疆僻壤般猛力向最深处顶弄挺进。
“!!!”剧烈摩擦带来的灭顶快感令飞蓬身体倏尔痉挛了一下,然重楼接下来的攻势更是迅疾如狂风暴雨、浮沉似波涛汹涌,飞蓬连呻吟都来不及反应,泪如雨下简直如飘萍般无力自持,脑海混混沌沌,其眼前唯有一片空白,只得随本能溢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破碎呻吟,直到体内一阵滚烫才终于清醒。
云消雾散,做过清理、一起泡在浴池里时,重楼红眸除了餍足,更多是懊恼:“飞蓬,对不起…”
浑身酸软的飞蓬被他揽在怀里,只翻了个白眼道:“我下次定会讨回。”
重楼洒然一笑:“随时欢迎。”
他将飞蓬抱起,下一刻已经在床上,看着身下崭新的床单,飞蓬挑了挑眉有些好笑:“若此,你可放心?”
重楼扣住他的双手:“永生永世…”
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明显松缓的弧度:“相依相伴。”
轻轻一吻,十指相扣,重楼在飞蓬愣神叹息道:“自此,不诉离殇!”
神魔两族一统后四十一万年,魔尊、神将定情,各族震惊不已,后收到结契大典之邀请,纷纷派使者前去一观,却见三皇、烛龙出面见证,方知风云之子飞蓬实为初始之风。至此,重楼、飞蓬结为天道伴侣、六界皆知,而后二者感情甚笃、传为永恒佳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顾操守与敌族首领相交甚笃。”语气意味不明的读着长老团的奏折,天帝伏羲眼神投向帝女九天:“汝怎么看?”
九天屈膝一礼:“父神请明察,神将飞蓬自守护神魔之井从未擅离职守,魔尊重楼与之君子之交,总不能见面就打,那样…”
葵羽接口细声细气说道:“神魔之井只怕也受不住飞蓬将军和魔尊成天整日的动手,若空间塌陷,还不是要麻烦父神出手?”
“有理。”随意将折子放在一边,伏羲音调淡定道:“不过神族高层分工似乎不甚明确?”九天和葵羽心里一惊,便听天帝不容置疑下令曰:“传朕旨意,即日起神族军政分家、互不干涉,至于两边事务如何划分,尔等自己决定。”
大大松了口气的九天玄女和葵羽玄女躬身道:“是。”见伏羲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两位神女对望一眼不吭声的退了出去。
帝宫之外,以请罪为名求见天帝被拒的神将飞蓬抬起头,葵羽轻轻向后挪动了一下步伐,将空间留给九天和飞蓬。
“陛下…”飞蓬有些犹疑的问道。
九天微微一笑:“不用担心,父神一直不见任何神族高层,本就是表明态度,此番亦是如此。”飞蓬垂眸没说话,眸中波光闪动,帝女却蹙眉道:“不过也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父神下令军政分家,日后神军长老团是无法插手了,只是统帅之位…”
飞蓬想了想,忽然问了一句:“葵羽玄女,汝是打算入神军还是长老团?”
“…啊?”站在远处对着飞蓬发呆的葵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压下了脸上即将泛起的红晕,努力正色道:“将军多虑,我…跟着九天姐姐便好。”如此说着,她忍不住避开了飞蓬的眸光,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心上人看出来。
九天、飞蓬都没有多想,两位曾经神军统帅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我族神军,自是强者为尊!”九天顿了一下又道:“三日后,照胆神泉外围,如何?”
“那岂不是本将主场?”飞蓬失笑:“对帝女和玄女可不见得公平。”
葵羽眨了眨眼睛,九天爽朗的拍拍好友的肩膀:“少废话,汝这个照胆剑主总不可能作弊,不然妥妥被自己佩剑嫌弃。”飞蓬好笑摇首,算是默认了其所言,神军未来局势在三位神族强者几言之中已然成形。
十日之后,照胆神泉
“躺尸”一地的神族高手们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场上的局势已进入最后,站着的只有几个高层:九天玄女、葵羽玄女、神将飞蓬
', ' ')('和刑罚之神蓐收。
顷刻后,葵羽有点懵懵然的瞧着九天、蓐收联手夹击飞蓬,犹犹豫豫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们都是三族之战战场交手多次,自己纵然想帮飞蓬亦不好出手,但神将飞蓬明显有所准备,众神眼中的蓝衣飘渺似天边流云,又如清风吹拂无有踪迹,轻而易举把舍弃颜面联合的帝女与刑罚之神耍的团团转,少顷,他们无奈退后不约而同说道:“停,这没法打了!”
飞蓬亦停下手:“不玩了?”
其话语带笑,令九天、蓐收直翻白眼:“汝只守不攻,我们都占不到便宜,吾等还没那么不知进退。”反正在三族战场已经被汝打击惯了,周围又多是昔年战友,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
弯了弯唇角,飞蓬最后望向葵羽,温声浅笑问道:“玄女还继续否?”
“不必。”葵羽微微摇头,还剑入鞘、拱手一礼:“恭喜将军。”九天、蓐收和周围诸神亦出言恭贺,飞蓬温文有礼的一一应答,尽显翩翩风度。
帝宫
观察到一切的天帝伏羲嘴角不自知的上翘:“不愧是吾教出来的。”想起自己恰逢其会的遇上风云之子出世,一时兴起测试其资质,发现强于九天不弱于神农之子蚩尤时的欣喜,伏羲不免幽幽一叹,眼中忽然闪过飞蓬出师时孺慕的目光,以及那给了自己深刻印象的两句话“神农前辈有蚩尤,您需不需要?”“蚩尤陨落,您和神农前辈赌约结束,然吾与自己的赌约,从未终结。”其摇首收回视线再度叹了口气,心中难得对自己昔年创造九天时自信满满的天道誓约后悔不迭…烦乱的思绪被九天、葵羽敲门之音打断,伏羲回过神道:“进来。”
听了已然知晓的大战情况,伏羲颔首冠冕堂皇说道:“战争若起必然兵贵神速,神军只需要最强的统帅,照胆剑主至今无错且兵法谋略水平极高,准。”九天玄女和葵羽玄女欣喜的点头应是,几言就被天帝打发出去,来回之间全然没想过……昔年神将飞蓬私放蚩尤之子,导致兽族逃入九幽、神族未能大获全胜,又何来无错之说?不过是天帝私心、无足道哉。
“陛下看重,飞蓬自当忠于职守,不让魔军越雷池一步。”听见九天说起伏羲的反应,飞蓬对帝宫方向躬身一礼,垂眸遮掩眼中一闪而逝的精芒和泛起的笑意,又言:“事情已了,神魔之井地处要道,本将得赶紧回去了,神界腹地军务,九天、葵羽、蓐收,还请你们多多担待。”没给未反应过来的几神时间,神将严肃的一抱拳:“告辞。”其身影消失后,三神才反应过来,不同于九天、蓐收咬牙切齿说飞蓬根本便是推卸,葵羽似是中立的表示相信神将素来之操守,现场又是一通争论自是不提。
白驹过隙、岁月流逝,又一次从帝宫无功而返,飞蓬转身回神魔之井,然面上难掩郁郁寡欢之色,帝宫深处,伏羲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身边浮现一道暗影,神农似笑非笑道:“那孩子挺执着。”
伏羲表情淡淡的转移话题:“飞蓬比你家重楼要强,他是个全才,若吾见他,那么要做之事,定然瞒不住…”阵法、占卜…飞蓬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如果见了,身上残留的阵道痕迹,飞蓬很可能判断出自己在做何等危险之事。
“风云之子本非神族,只是沾染气息而已。”神农声线淡漠:“飞蓬是最合适的历劫人选。”实力、忠心、身份皆有,只需你一言一语,他自会心甘情愿入局。
伏羲冷冷说道:“此言休要再提。女娲之事,是我们三个内部事务,如何救、能不能成功都是如此,莫要牵累他人。”女娲被天道算计而亡,是自己和神农失算,自当弥补,可坠入轮回利用人间大劫收拢人族功德气运,稍有差错便是魂飞魄散,三皇本为一体,如不能同生,同死亦无妨,但飞蓬那孩子不该被牵扯进来。
明白伏羲不愿意飞蓬涉险,神农也没有再提:“人间大劫还有千年多,时间不远,轮回之前,我希望你将神族欠我兽族因果还清。”
“好说。”伏羲一锤定音道:“有因必有果,九泉神裁,长老团自作主张,魔尊可以攻入神界一次,飞蓬和九天会有分寸。”
神魔之井
“飞蓬,你心情不好?”重楼皱眉:“又吃闭门羹了?”
飞蓬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嗯,修为又进一步,想向陛下请教一二,然陛下一如既往…除了两位玄女谁都不见。”
“唔…”重楼犹犹豫豫的问道:“你要不要去我魔界一趟?”飞蓬一愣,重楼不自然的撇开头:“神农大神说是行踪不定,可我和瑶姬都能联系上他…”
飞蓬眼中掠过一丝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让我一个神族去魔界请教魔族祖神,亏你想的出来…”语音隐去原本的抑郁,反多了一缕笑意:“行了,不过是自己小心摸索,你呢?上一次大战不也说快要突破了吗?”
“不比你差!”重楼得意的挑了挑眉,心中却暗自叹息,若是比你弱,又怎能被你放在眼里:“咱们再来练练手如何?”飞蓬失笑拔剑,重楼炎波血刃悍然出击,神魔之井内兵刃相交之音不停,分外清脆。
酣畅淋漓的决战、推杯换盏的
', ' ')('相醉,沐浴后倒头就睡,一神一魔靠的很近,然与往常不同的是有心事的飞蓬难得没有真正睡着,可在耳畔响起低唤时,又恶趣味上心无有回应:“…飞蓬…飞蓬?嗯睡了?”神将不自觉的有些想笑,在腰间多了一只手臂把自己姿势调整成最舒适的睡姿时,更是心中温暖,但下一秒,心田陡然泛起惊涛骇浪:“好梦。”简单的话语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柔,唇间轻如鸿毛的吻将魔尊隐藏多年的感情暴露无遗。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呼吸声,飞蓬睁开眼睛,只见重楼搂着自己,唇角微微上翘,睡的很是香甜,其蓝眸难掩震惊之色,又充满迷茫,抬眸看着神魔之井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底五味俱陈之下,竟渐渐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再醒来时,飞蓬抬眼便见重楼全无破绽的笑颜:“睡的如何?”
“……”发现视为知己宿敌的好友对自己抱有的心思之后却睡的比平时还香,飞蓬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还行,你这次酿的酒有点烈。”不然自己绝对不会现在还脸红!
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重楼扫过飞蓬绯红的面颊,虽没起疑心,然还是忍不住视线漂移,浑然不知飞蓬在那一瞬间眯了眯眼睛,心中有所恍悟,他干咳一声道:“那下一回弄甜一点?”
“嗯。”飞蓬简单应下,转移了话题:“汝之前说,发现了一处新空间?景色如何?”
果不其然,重楼立即起兴:“是很漂亮,我传给你看!”额角触上眉宇,飞蓬下意识紧绷了一下又放松下来,阖眸似如之前多少次,心知肚明镇守亦是困守,对方这般所为不过是怕自己寂寞。
少顷,飞蓬突然睁开眼睛,将重楼眼中迅速隐匿的情意印入眼帘,莫名想笑又略感心酸,瞧其这熟练的样子,可想而知不知道爱了多久又藏了几时:“很美,但你说的决斗,我得再想想,如果去亦得先做个准备。”
“不用着急。”重楼粲然一笑:“到时候我们不妨联手在神魔之井下个封印,以你我实力,自不会发生差错。”
飞蓬飒然而笑:“好!”接下来分道扬镳,重楼眼底的不舍没能瞒过飞蓬,他暗自叹息于自己先前十万年相处时的迟钝,其实重楼的伪装不算出色,只是自己从没往私情上想。
在重楼回魔界打算处理事务后,飞蓬静静思索他突破那一瞬间心有所感占卜之所得……人间大劫…女娲娘娘…天帝与地皇十万年来深居简出……若有所思托腮又动起手,良久后,飞蓬死死盯着堪舆所得之语“祖神轮回,功德难聚、生死一瞬、三皇焉归?”目露苦涩叹气:“神族高层那么多人,就没一个您能信的吗?”那我呢?被天帝养大的神将不甘的咬咬唇,眸底多了孤注一掷的疯狂:“想要的只能自己争取,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若不成…”飞蓬蓦然一笑,疯狂掩去转为平静,然海面之下汹涌波涛外人难知:“风云之子自愿被缚,可您如不在乎,神界少了、算无遗策帷幄中
重楼再次来时只见飞蓬半睡半醒的抬眸,神态慵懒随意:“事务处理完了?”
怔了一下,重楼状若无事的移开眸光:“嗯。”他坐在飞蓬身侧,低声问道:“你…”
“玩一次也无妨。”飞蓬捋了捋头发:“只是此地无须下封印了,重楼,我有一事相请。”重楼微微侧头,隐约得见那双湛蓝瞳眸酝酿的风风雨雨:“你我三日后去新仙界,不过,神魔之井空虚正是好时机,魔尊不妨派兽族旧部入侵,恰逢…长老团百年一度巡查。”
“飞蓬你疯了?!”重楼红瞳尽是惊骇之色:“就算我让他们杀了长老团,也瞒不过擅长占卜的天帝伏羲,汝会被问罪的!”
没想到重楼不知道给谁点蜡烛【望天】
、道是无晴却有晴
天帝帝宫
“嘭!”正品茶的伏羲连茶盏落地摔碎、自己身上染上茶渍都没在意:“你说什么?!”九天被爆发的气场震得僵在原地,伏羲发现后赶忙收拢气势,天帝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深吸一口气,九天有些不解于父神的怒火然不得不解释清楚:“……就是这般,飞蓬…认下罪名后自毁神格神骨坠入轮回,我和长老团乃至于…”她有些艰难说道:“似乎与其有染的魔尊全都没来及出手,可见他是计划多时。”
伏羲眉心紧锁的低头翻出最近几天都没批阅的奏折,很快面色发青的一掌拍在桌上:“哼!”
“父神…”九天打了个寒颤,还是为好友辩解道:“飞蓬虽然有过,却是主动认罪,其之惩罚…轮回不归未免…”
伏羲抬手阻住其言,再弹指硬生生拉开一道裂缝,对面一张熟悉的脸庞让九天一愣赶忙躬身一礼,神农挑眉走过来,随意挥手让九天不用多礼,嘴上问道:“汝这是怎么了?”话语未落便被甩了一道折子,神农拿来一看,先是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又不以为意丢开:“多大点事儿,他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
“你的重点呢?”伏羲暴躁的说道:“不会算吗?飞蓬自己跑去轮回了!”
神农怔了一下,表情正经起来,九天不明所以的悄悄后退了几步,总觉得自己似乎
', ' ')('接触到了一个秘密。少顷,地皇看向天帝,语气正色曰:“你我要做之事,绝不会自我之处泄露,汝是不是露馅了?”
“不可能!”伏羲非常肯定的摇头:“这些年,吾一直只见九天和葵羽,其他任何的神族高层都未踏入过帝宫一步,飞蓬没道理能知晓此事。”
一头雾水的九天在下一秒被神农点了名:“九天,飞蓬最近实力有无突破,有无来求见伏羲?”
猝然一惊的帝女点点头:“没错,飞蓬最近又有突破,其实力大进,连带占卜、阵法之类皆有长进,但求见父神时依旧被拒之门外。”
“看看!”神农对着伏羲耸耸肩,一针见血的讽刺道:“弄巧成拙了吧!”
沉默一下,伏羲最后挣扎着犹豫说了一句:“然飞蓬素来谋定而后动,此事之困难,他不应该…”
神农翻了个白眼:“那得看是为谁!他是你一手教养长大,性子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其关键时刻总会感情用事,就像当年出师后,明明知道汝创造的神族根本是个烂摊子,为保你颜面,他不还是主动往坑里跳了吗?”
“那孩子…”伏羲无言以对的扭开头:“我早在他出山便说过,风云之子当自由自在,没想到…”
听到这里好不容易找准思路,帝女九天神来一笔问道:“父神,所以说,飞蓬是我弟弟对吧?”
“……”天帝、地皇一起哑然,顷刻后一阵爆笑响起,九天莫名其妙的瞧着神农笑成一团:“是的是的,一点没错,他啊,只差个名分,因为某个追求完美的祖神在创造嫡系血脉前意气风发说了一句,朕为天帝此生只创造一位子嗣以管理神族,天道见证…噗,所以后面遇上合心意的孩子简直悔青肠子了!”
九天尴尬的低下头:“是我让父神失望了。”己身资质别说比神农的神子蚩尤了,连重楼都比不过。
伏羲叹气摇头:“非汝之过,那是天道之意,神族太完美,所以不能有天帝继承人,到最后盛世时蚩尤之子出现打破平衡,才给了一线生机,就是飞蓬,偏偏天道誓言不能破。”
“伏羲,其实我觉得吧,你给飞蓬神子身份,和汝之誓言哪里有对立之处?”神农托起下巴玩味的说了一句:“创造一位子嗣…飞蓬天生地养,又不是汝创造的!”
伏羲和九天一起愣住,很快,两神一起反应过来,九天正想说“对啊”,便听自己父神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当时怎么不说!”
她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紧接着觉得自己心特别累,只见神农无辜的移开视线:“哦,当年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女娲事后忽然一拍脑袋想明白的,结果后来打个岔又忘了。”
此言一出,帝女九天面无表情的无视了自己父神掳袖子和地皇打起来的场面,非常正直的出言拉回了正题:“父神,飞蓬去轮回了,重楼估计得发疯,请问神魔之井派何人镇守?”
其言让伏羲、神农尴尬的赶忙分开,正待答话只听见外面一阵巨响,接着敲门声紧随其后,蓐收急切的音调传来:“陛下,帝女,葵羽玄女闯入长老团闭关之处大吵一架为神……飞蓬正名无果,怒而去了神魔之井,现在已经破开暂时的空间封锁去魔界了,她后面还跟着一堆同样钦慕飞蓬的部曲,全是我神族精锐陛下您不能不管啊!”
“……”在场三神身形同时僵住,另一个焦急之极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不好,神族其他从三族至今的精锐战力已知悉情况,现在全退伍了,不少人已去神魔之井,陛下求您出手啊,不然吾神族要成各界笑柄了!”
“嗯的确是笑话。”清醒过来的神农忍俊不禁,对伏羲铁青的面容视若无睹,他撩拨的笑道:“这大概是你把飞蓬教的太好了,这么多神族为之疯狂,嗯?”
无视了神农的取笑,伏羲深深舒出一口气,向外传音曰:“蓐收、祝融,你们与雷泽主、禺疆先稳定军心,其他事朕自会处理,另神魔之井空虚无阻,命羲和、常羲、句芒、共工带好疗伤圣药立即前去,绝不可再出现我族堕魔或魔族入侵之事。”帝宫外传来应是之声,天帝身影从宫内消失。
九天向着神农一礼:“前辈,您能说说,飞蓬为何要下界吗?”您和父神到底在忙什么?飞蓬的插手又是何故?
“复活女娲。”九天猛然惊住,神农淡淡一笑:“一,需要布置无数阵法,这是我和伏羲多年来深居简出之原因;二,需要人族功德,此是为最难,只因功德之主必须是人族,而来源是救世,且须得功德之主主动献上。”
九天轻轻低下头:“风云之子体质偏向神族却终究不是本族出生,吾与长老团在新仙界所见则是见证…见证世间再无神将,堕入轮回自然消磨魂力压制神魂,最后等人间大劫时,他只会是个普通的人族魂魄,最多不过是残留一点潜意识,才有修行之机会。”她苦笑道:“飞蓬,好狠啊,若是赌输,其很可能魂飞魄散。”成功则这一世阳寿将尽时恢复神魂意识,却会面临魂力耗尽、灰飞烟灭之局面,在除了两位祖神无人知晓他下界真实原因的情况下,又有谁能救即将散落的神魂?若父神当真冷心冷情只取所献
', ' ')('功德,飞蓬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我和伏羲先前定下的是自己下界轮回…”神农冷冷淡淡笑了笑:“虽然我和他提过,飞蓬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伏羲毫不犹豫拒绝了,不过如今看来,飞蓬的确对得起伏羲这份优待。”他摇了摇头道:“对了九天,接下来汝不妨安分一段时间。”帝女一愣,地皇又言:“伏羲应下我了结兽族因果之事,重楼…哈等千年后人间大劫结束当是个好时机,吾会让重楼攻入神界,你暂时别打压长老团,这是他们最后的作用了。”九天恍悟颔首,躬身一礼后再抬首,神农身影已无。
半日后
伏羲眉心微凝回到帝宫:“九天。”帝女抬头只见天帝摇头:“没来及,葵羽已经堕魔,吾消除了我族高级以下族人记忆,日后神界再无葵羽玄女,精锐亦十去八九,等飞蓬千年后归来再重聚军心吧,这千年,汝和蓐收、祝融、禺疆和雷泽主先撑着。”
想到未来再难有休息时间,九天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有气无力的应道:“是,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她咬牙切齿道:“父神,等飞蓬回来,吾能揍他一顿吗?”
“可以。”伏羲哑然失笑,给了九天会心一击:“若你能打得过的话。”无语凝噎的九天抽了抽嘴角,拱手一礼直接退了出去,天帝不怎么管事,神务终究少不了她这个神女。
魔界
“重楼去人间了?”神农微微皱眉看向瑶姬和…才堕魔不久的葵羽,若有所思道:“他去找飞蓬转世之身?”
瑶姬点点头:“是啊父神,不过飞蓬这一走,神魔之井又是长老团在守着…”
神农淡淡一笑:“暂时不要,没有重楼排兵布阵,你能力还是差了点。”瑶姬登时一噎,神农又瞅向葵羽:“汝开辟一个小空间带那群堕魔的神族自号天魔,神界那边,伏羲已消除了神族高级强者以下之人的记忆,此举何意你应该明白?”
“是我有愧于父神,但并不后悔。”葵羽垂眸眼中有盈盈的水光,然语音坚毅之极:“我只可惜实力不够,当时下手没能弄死长老团,仅仅只是让他们伤上加伤了!”想起飞蓬,她心里一阵哀伤,早知道便该听九天劝阻对长老团遇险坐视不理,自己虽分出一缕魂魄带思念之意坠入轮回追随其,可转世不是本体,飞蓬终究是回不来了。
神农轻叹一声:“算了,事已至此,最近你们都别有动作,千年后再说…”瑶姬、葵羽闻言一愣,神农挥手送客:“到时候,自有转机。”
【飞蓬想得到的是亲情,其实早就得到了,只是伏羲当局者迷没发现誓言的漏洞,顾忌天道誓言弄不死他这个破戒者会让飞蓬倒霉才没认神子┑ ̄Д ̄┍不过飞蓬算无遗策却漏算感情,葵羽、夕瑶都是如此,更别提还有演技只能瞒过飞蓬本身的重楼了】
、笑谈古今终释然
千年,人间大劫后
本该垂垂老矣的景天容颜不改,身边的雪见、龙葵、花楹却难掩哀伤,三日前景天心有所感,言自己大限已至,带她们走遍曾经踏过的千山万水,最后与闻讯赶来的徐长卿一并来到了锁妖塔。
“哎呀,你们别都哭丧着脸啊,人生自古谁无死嘛。”景天的表情一如既往开朗,出言安慰众人:“徐大哥,百年时光,你既然放下,也该去飞升了,帮我照顾一下她们,吾有感觉,雪见、龙葵都不能留在人间……”徐长卿默默无言点头,龙葵和雪见再忍不住流下泪来,花楹变回原形缩到雪见怀里,泪水沾湿衣襟。
景天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脑袋:“花楹,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如果留在人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哦。”话音落,他走上前若有所思瞧着锁妖塔道:“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你们待会儿别太惊讶了…”冥冥之中的感觉让景天知道,不是自己的自己,会救出已非紫萱的旧友,亦会安排好在场的至交,这般想着,其放心的闭上眼睛陷入黑暗,最后的念头竟是遗憾:不知道归来的神将飞蓬究竟是何风姿,能让这么多人牵肠挂肚?不过,红毛也该到了吧。
见景天阖眸身化飞灰,雪见、龙葵泣不成声,徐长卿满面哀色,但转瞬蓝光密布,风云凝聚,一个长相与景天一模一样然气质截然不同者出现当场,弹指波光浮动,模糊身影由虚凝实:“景天,神体已塑、还不醒来!”睁开的眼睛非是黑眸而为淡蓝,醒来的景天神色颇为迷茫,身边的龙葵、雪见、花楹和徐长卿大喜过望。飞蓬淡淡一笑,走上前将景天让给他的好友,自己则一指点于锁妖塔,功德金光骤起与塔内交相辉映,引得众人不由都看了过来。
少顷,飞蓬身上的功德之光亮到极致,塔内虚影被引了出来,女娲后裔的气息,但容貌非是紫萱,然不同于大家的疑惑好奇,瞥向飞蓬的景天却皱起眉头,斩断魂魄联系,又助自己重塑神体成为先天神族,飞蓬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如此想着,他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璀璨的金光掩饰了飞蓬愈加憔悴的脸色,景天蹙眉探出神识,表情瞬变。飞蓬回眸暗示般摇了摇头,其张了张嘴被直接打断:“女丑,这些年发生大事吾以神识传入,你注意查看,还有…欢迎回来。”
瞧起唇角
', ' ')('对旧友微微一笑,神情略激动的女丑正待说话,可神色陡然大变:“飞蓬!”
飞散的神魄神体让景天面色凝重之极疯狂输入神力,但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金光倏尔将在场众人迫退好几步,与之同时一道霸道之极的红芒悍然出击,然金光纹丝不动。内中被掩盖的飞蓬眨了眨湛蓝的眼眸,灿烂的笑意浮现于苍白的脸上,任由其裹着自己回归神界,唯独在瞅见重楼疯狂攻击结界时隐去笑意,轻轻的叹了口气:“请您手下留情。”闻言,金光里传来一声冷哼,速度蓦然加快,眨眼便带着飞蓬消失无影。
“天帝伏羲!”重楼在出手无济于事后立即就明白出手之人是谁,他抿唇打算回魔界调兵遣将,以报兽族之仇为由攻入神界,想来伏羲不会出手,若他救下几近魂飞魄散的飞蓬,想来接下来飞蓬会继续为神界效力,如果不是……便干脆直接找上门问个清楚吧!这般想着,重楼抬眸望向刚刚复活的女丑,准备喊对方一起回魔界,却见好友表情略有复杂之色:“重楼,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重楼展颜一笑正打算出声恭喜,可女丑扯了扯嘴角:“我有紫萱全部记忆,他们或许会误会你对紫萱的态度,但我不会,这么多年,汝是不是该给吾一个明确答复?”
本以为重楼喜欢紫萱的景天、雪见、龙葵、花楹和徐长卿都瞪大眼睛,重楼的笑意僵了,沉默半晌后,他在女丑难得平静无波的眼神下低语道:“对不起。”
“嗤!”女丑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兽族曾经的很甜吧233333接下来大战一笔带过,放心长老团死不掉的,不知道真相怎么能死呢,说什么也要死个明白对吧hhhhh】
、为谁风露立中宵
“轰隆!”天帝帝宫门前,长老团几神重伤坠落,魔尊冷笑一声,瞥过地上脸色惨白的几个旧日仇敌,下一刻,其表情却化为冷静甚至恭敬:“天帝陛下,晚辈重楼求见。”对玉色的大门拱手一礼,魔尊站在门外未敢逾越,葵羽身影紧随其后出现,沉默咬了咬唇,想到重楼所言飞蓬被天帝带走之事,她在门口单膝跪了下去。
少顷,大门洞开,九天面色古怪的扫过在场众神魔,共工等神在其现身时松了口气神色欣喜期待,重楼、葵羽的眼神则是忐忑不安又暗含希望,帝女无声一叹,肃颜说道:“魔尊,父神有言,昔日因、今日果,兽族之仇已报,汝当与魔军一道离开神界…这般逗留,难不成是挑衅?”
“天帝陛下言重。”红眸闪了闪,重楼淡淡笑了笑,冠冕堂皇应答:“长老团是害死吾父蚩尤的罪魁祸首,神农大神战前说过,他不好越俎代庖,是故要吾将他们交给天帝陛下亲自处理,因此,我总得觐见天帝吧。”至于见了面办完公事再求私事,不也正常吗。
葵羽垂眸接口轻言一句,亦是求见天帝:“九天姐姐,妹妹愧对父神,还望一见。”
青筋欢快的蹦了蹦,九天心底忍不住咆哮道,一个两个睁着眼睛说瞎话水平都很高啊,我怎么不知道神农大神说了这话?还有葵羽,你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一起来,当我是傻子吗?!
帝宫之内
“噗哈哈哈!”听见外面的对话,才复活还虚弱的女娲见神农手一抖不小心多输了灵力被伏羲狠狠瞪上一眼,不由忍俊不禁:“这两个孩子挺逗的。”
神农抽抽嘴角,深以为然点头:“是啊,很会说话,还会假传圣旨。”重楼你胆子不小,本皇何时说过此言?!其好笑的翻了个白眼道:“伏羲,我明明是让重楼在汝眼前直接弄死他们几个,特别是共工…他倒好,手下留情借此来探你口风,以确定飞蓬情况。”话语一顿,神农又是一笑:“不过,重楼还算是有分寸,长老团那几个暗手已下,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
“哼!”伏羲不予搭理的垂首在阵法中继续小心翼翼输入神力再转为灵力,阵心淡蓝色的神魂隐隐发亮,在听见重楼的名字时甚至闪了闪,成功令伏羲脸色更黑:“凝聚心神,别转移注意,飞蓬。”魔尊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么兴奋?
从伏羲忿忿不平的眸光里读出含义,神农憋不住的闷笑一声:“我家重楼哪里不好了?实力够强,痴心又久,能找出、无悔伴君朝与暮
三日后,天帝帝宫
重楼跟着神农走入厅堂之内,抬眼便见阵法中心闪闪发亮的蓝色神魂,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其眼中分外熟悉,他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飞蓬。”
“重楼。”清朗的声音一如往昔温润,重楼唇角不由翘的更高,在一道淡漠目光投来后又化为正色,他望向冷脸不语的伏羲和女娲,恭敬一礼道:“晚辈见过天帝陛下,见过娘娘。”
伏羲点点头权算打过招呼,神农闷笑一声,女娲则轻轻笑了笑,主动上前解释阵法原理,最后叹了口气:“本来吾之神力最是温和,对飞蓬来说比伏羲和神农的好吸收,但我才复活实力未复,若是按原计划,没个万年飞蓬是不可能从阵内出来的,轮回对神族伤害太大。”
“几位前辈客气,”重楼凝视阵内的情况,直截了当说道:“魔界事务已安排好,至少几千年
', ' ')('内我可以不回去,该如何做,还请指教。”
伏羲沉吟片刻:“将灵力从汝魔力中分化出来,要最纯粹无有任何属性的,此是其一…”他深深瞅了重楼一眼:“、萧萧梧叶送寒声
月明星稀,孤云绕月,暗色的天空下,群山巍峨。青年一身戎装带着未散的烽烟,踏入其上奢华的宫殿,殿堂内灯火通明,却一瞬间静寂。他平静的掠过众多低眉顺耳的神魔高手,拱手一礼道:“父亲,南方叛乱已平,诸首脑已尽数伏诛。”其话语似是淡然,但在场者的脸色俱是一变。
高高在上的主位,血衣于明亮的宫堂内分外显眼,一统两族重归盘古大陆之状的魔尊重楼摇晃杯中美酒,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做得还行,退下吧。”
离其最近有一位俊秀男子,他瞥过青年眸中一闪而逝的黯淡和紧随其后的镇定,以及躬身一礼后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再瞄过其其他同僚或怜悯或慨叹或冷漠又或暗含算计的眼神,无声的叹了口气,身畔的神族女子亦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深夜,魔宫书房
“最近一万年,这都、何如薄幸锦衣郎
史记,玄界五十万年,龙祖烛龙一如既往来魔都串门,其言调侃曰:“你我虽不相上下,然魔尊膝下子息单薄,不比本尊龙子龙孙无数而多福。”
闻言,魔尊似是恼羞成怒,龙祖大笑一声化龙飞去。、森罗万象影中藏
百年后,提前一月来魔都宫殿居住,朝会之日,离潇走入殿堂,抬眸只见飞雪漫天,如柳絮纷扬,心头莫名升起不祥的预感。犹豫顷刻,在一道鲜亮又淡漠的眼神注目下,他僵了一瞬间,立即挺直腰背进殿,片刻后——
“毒杀亲父、是为不孝,叛逆尊上、是为不忠!”文臣中居于、尔虞我诈终成空
玄界东域,建南王府
“消息属实?”建南王瞧着找上门表情狰狞的中安侯,神色静然问道。
中安侯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否则本侯何必来求见王爷?”
玄界爵位以实力划分为王、公、侯、伯、子,少有战力和分位不匹配之状,少见的例外就是留于魔尊麾下誓死效忠的几位嫡系魔将,便如溪风还附带同等实力的水碧,其两者俱是老牌王爵强者,再似永宁侯离潇虽为公爵战力、离王位一步之遥,但被其父魔尊重楼刻意压制。
觉得中安侯没胆量戏耍自己,建南王抬首似是平静无波:“太子,不,现在只是永宁侯了,他纵使犯下大罪,也是尊上唯一的子嗣,尊上前去探望亦是常情。”
这般说着,其却握紧了杯盏。毒是谁下的不会有谁比他这个始作俑者更清楚,哪怕有信心让魔尊查不出来,建南王亦不觉得以魔尊的心机深沉,会看不出太子并无谋逆之心。那尊上面上含笑走出玄狱最底层…他努力一笑道:“即使魔尊有心放太子一马,也得顾忌自己先前所言吧?”
“哈,王爷说笑了。”中安侯冷冷一笑:“咱们的尊上,何时在乎繁文缛节了?玄界最强的力量是魔尊最强大的后盾,其行事从来随心所欲,哪怕朝令夕改、反复无常,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他脸色沉郁放下酒觞:“太子离潇有没有下毒,你我心知肚明,尊上亦不见得就真被蒙在鼓里,又何必装蒜?”
其加重语气道:“太子纯孝且天赋绝佳、实力顶尖,纵然尊上再生个孩子精心培养,能超过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是故,尊上借你我之手给太子一个教训的可能,远比放弃他更大吧?”
凝滞的沉寂在屋内弥漫,良久,建南王嗤笑一声:“那中安侯又打算如何?”他横眉怒目道:“难不成你还打算拉我去玄狱刺杀太子不成?”若魔尊真心如此打算,玄狱八成已设下天罗地网,他们努力化解恩怨都比过去送死强吧。
“王爷不如先瞅瞅这个…”中安侯淡淡一笑,眉宇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
半晌,建南王倒抽一口凉气:“你好大的胆子!”
“别激动。”中安侯打断他的话,笑容诡谲道:“王爷,本侯的计划早已完成,还要多谢汝在殿上的巧妙配合,尊上查到的结果,必然是叛贼逆党的余孽因太子心性仁慈逃过一劫,后用流香百合诬陷于他。”
其勾起唇角:“下面,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此番其实还是太子自己自掘坟墓,若非他从不株连,怎么会有如此多漏网之鱼隐姓埋名,酝酿出这么多的高手,还不惜以自杀式袭击去玄狱呢?”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彻底打动了建南王:“其实投向太子不是不行,但流香百合会成为再无法拔除的把柄,主动权再不归属我们。相反,要是太子遇难,尊上不得不再立继承人,到时候浑水摸鱼自然全凭手段。”
一月之后,魔宫书房
重楼托腮听着溪风的汇报,末了低低一笑:“叛逆者余孽收集了流香百合,被与之有首尾的中安侯挑了一圈,巧妙安排好送到突破后野心膨胀、有心试探本座的建南王手里…”
魔尊戏谑的挑挑眉:“真是热闹,自以为聪明、实则从头到尾被牵着鼻子走的建南王,于反
', ' ')('叛者和王廷之间两面讨好、以火中取栗的中安侯…”
其音调最后变低:“反叛者那边,首领正在发火,因为觉得手下自作主张所行过于阴暗无耻,对于正大光明的对手,自然应该用同等的手段。呵,他和离潇大概很有共同语言。”
说到这里,重楼似乎又想到什么,拿着情报又认真瞧了一遍,然后放下手忍俊不禁:“好吧,是本座当年下令太过简单粗暴,没想到下界飞升者很可能本身归属于某个势力的嫡系。”
才飞升便发现自己所在宗派因树大旗谋反被统治者所灭,自己什么都没来及做就被打为反贼,被迫逃亡的过程中因气运雄厚、天赋极高、性格颇好,提升实力慢慢成为强者后被大家一致推为首领,便如此无可奈何的担负起一群人的生死荣辱,这个反叛者首脑,真心是太倒霉了点。
“这小子用的是刀,而且是纯粹的刀客,正好能成为离潇的对手。”而且这气运也不会很容易死,有这样的敌人,离潇未来还会有进步。
“少主会很高兴的,他们的道有一定相似。”水碧浅浅笑了笑,溪风忍不住轻轻握起她的手,露出一抹如出一辙的笑意。
重楼深觉眼疼的撇过头:“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点!”
闻言,水碧抬眸粲然一笑:“魔尊该习惯才是,我家溪风当年便是被你和飞蓬将军弄习惯了。”重楼回过头瞪着溪风,他讪讪一笑,竟然往水碧身后一躲。魔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干脆转身离开了书房。
又百年,朝会日前夜,青丘之国
“霖黎,听明白了吗?”慵懒随意的躺在树枝上,喜好自然的九尾狐女娇眯起眼睛,声线清冽而爽朗。
大树下的黑色小狐狸转了转眼睛,点点其小小的脑袋,女娇长长的尾巴扫下来拍拍她的头:“那就出发吧,把玄狱拆了也无妨,一定要把离潇带出来,重楼的怒火有骄虫、吾还有瑶姬顶着。”
不再迟疑的化为人形,霖黎躬身一礼转身离去。女娇微微翘了翘嘴角,幸灾乐祸想着重楼发现棋子被救走、计划破灭时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声说了句:“谁让你拿孩子当筏子的,活该!”
淡淡的碧色光彩忽然亮起,她撑起腰身,按了按手腕上的绿色树枝:“谁?”夕瑶精心制作的神树枝叶效果挺好,只要在玄界之内,无论东南西北都能随意通话。
“女娇。”朗如清泉石上流的语音轻唤旧友的名字,听见一声落地的轰响时,不由稍稍变大:“女娇?!”
颤抖的声音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飞蓬?”
“是我,重楼因为迁怒离潇,竟什么都不和你们说。我没事,已经在天魔族了,葵羽正去告诉在神树的九天、夕瑶和女丑…”飞蓬的话语温和又蕴含令人信服的力量:“才给骄虫和瑶姬传过话,他们都已经出发,你呢?”
一滴清泪不自觉落下,一如其他好友知晓时的反应,女娇的笑容美丽灿烂仿若昔年:“废话,本姑娘现在就出发,等着!”似乎想到什么,她又道:“对了,离潇现在……”
飞蓬温润的语气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玩味:“我已经知道,正打算过去呢,天魔族在准备盛宴,大家到了一起享用…”他轻笑一声:“对了,不带重楼,正好我想试试天道实力能不能将同级别高手拒之门外。”
“好!”默默给重楼点了一排蜡烛,女娇眨了眨眼睛:“不打扰你去看孩子了,我家霖黎和骄虫家的獠估计才到那里,帮我们一起带走哦。”爽朗的笑音响起,终归于无声。
无形无状难以触碰的空间内,飞蓬负手而立,其时而蹙眉、时而发笑。其视线所及之处,霖黎和獠一个用法术一个用蛊术,以群攻之法将上前的杀手硬生生阻挡在身前,形成一片尸山血海:“很好,有女娇和骄虫昔年在三族战场上的风姿。”
飞蓬颔首赞赏了一下,被他定在不远处的炎波求助性将眼神投向照胆,结果无奈发现他神色欣喜的站在其主身边,根本没注意自己。良久,飞蓬淡淡一笑:“照胆,你说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主人,霖黎和獠的天赋不错,实力也还行…”照胆望向下方:“然双拳不敌四手,最多一盏茶。”
表情苦涩而惨然,因实力被封印完全无能为力抵抗的离潇被霖黎和獠护在身后,不禁想起多年之前幼时那一战,但如今面对的非再是贵族出生的少年,亦毫无留情堪言,只是成批成批的杀手,一开始是反叛组织,后来则是穿着同样黑衣,然一眼便知是说不出名字的领主私军。
当伤痕累累的身体摇摇欲坠,离潇终是毫不犹豫站了出来,被他打晕的霖黎和獠最后的眼神全然是怒意和悲凉,他只苦苦一笑又化为平静:“各位,你们要杀的是吾,青丘圣女和螯虫长老背后的势力,想来尔等的主子也不想就这般全对上吧?”
对面静寂了一瞬间,接着是灿烂又冰寒的剑光,离潇神色很冷静,甚至尤有余力思考今晚的惊涛骇浪。从毫无守备军来援的惊讶,到猜到父亲用自己布局算计的苦涩,再至如今笑对生死的淡然,当冰冷的剑锋刺入颈间时,玄界太子唇角的笑意
', ' ')('浅淡而真实。
不知道自己死在这里,父亲会不会有分毫伤心动容?只可惜没机会弄清,自己这双湛蓝眼眸究竟来自于一个,怎样优秀到让长辈们都有所怀念,却终究没能令父亲动心的神族强者了。
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淡定自若的离潇终睁大了眼睛,只因他看见一道明丽蓝光照亮狭隘的空间,所有杀手和地上的尸体尽数化为蓝色的光点,美不胜收的背后,是触目惊心的恐怖。唯有身后揽住自己的怀抱温暖到令人心安,意识失落前,恍惚之间只闻一声幽幽叹息,万籁俱静。
【飞蓬出场成就t√】
、翻云覆雨若等闲
“唔…”无有伤势只是心神俱疲的昏睡良久,醒过来的离潇抬眸一扫不由一怔,这里是…天魔族他偶尔来访时所住的别院!起身推开门,轻车熟路去了隔壁,果不其然,同样昏迷的霖黎和獠便在一左一右。
被叫醒后,他们面面相觑,都猜测来救者是天魔女葵羽。没时间责怪好友,两魔只略略瞪了离潇一眼,就不敢耽搁的一起去了主厅。
出乎意料,房间内只有一位俊逸的男子,其面前的茶桌上有袅袅茶香自壶中升起,为宁静的房间增添一抹清香,令匆忙来此的离潇、獠和霖黎下意识放低声音。
可阖眸品茗的青年还是听见了动静,对他们弯起唇角淡淡一笑,抬手示意三个晚辈自己动手。待三者彻底静心,他才突然问道:“离潇,汝之剑道,为何?”
“啊?”觉得这位陌生的前辈很熟悉很亲切,对飞蓬发着呆的离潇被霖黎一推才反应过来,收敛漂移的心思,他正色曰:“为自己在乎的一切。”
飞蓬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如此,如汝父魔尊那般不择手段,亦是无妨。”
离潇毫不犹豫摇了摇头:“剑行诡道,非我所求,吾当秉持本心纯澈,剑出无悔、问心无愧。”
“不错。”飞蓬终于睁开眼眸,湛蓝如海洋的眸子令三位晚辈一怔,其身影一晃,离潇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擒起下颚,仔细端详的目光温和而满含暖意,让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幸好,对方很快放开手,开口语气略带遗憾,所透露的含义更将他们三个都惊骇的定在原地:“明明有吾一半血脉,为何大多随了重楼的长相呢?”
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身影出现,瑶姬随意的对离潇、霖黎和獠点点头,然后一巴掌狠狠拍在飞蓬肩膀上:“欢迎回来!”非常满意于好友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她笑意盈盈道:“不过我得说,要这孩子长得全像你,估计大家都会避讳不见。”
“是吾失算…”揉了揉发疼的肩头,飞蓬无奈摇头:“我神力耗尽时,重楼快气死了…”他叹息一声:“吾猜到他估计不会乐意照顾孩子,但真没想到,他能对离潇迁怒到这种程度。”
把一脸懵然的离潇拉到身边坐下,昔年的神族、千古兴亡多少事
“…飞蓬…”无数次试图进入结界被阻,重楼苦笑喃喃自语:“果然,你很生气…”魔尊眉心蹙起,无视出来看热闹的天魔族族人或惊异或不解的眸光,抬手一道空间裂缝,对面的烛龙抬眸满是迷茫,他无奈说道:“烛龙,帮我个忙,提前谢过。”
嘴唇张张合合再听不见声音,发现自家门口多了针对外族的防御结界而出来一探的天魔族族人们不明,只能面面相觑,在一位长老现身驱散人群时遗憾离去。
待周围空无一人,这位天魔高层的强者瞥过对烛龙抱拳一礼、脸色稍有松缓的魔尊,只掀起唇角露出一抹了然又似笑非笑的笑容,其眸中闪过收敛很好的敌意,没搭理张口欲言又止的重楼,转身回到波光粼粼的结界内。
“……”被无视的魔尊表情略有不悦,但在烛龙玩味的眼神下并未多言,只叹了口气:“…就这样,不过是幻术和替身而已,且离潇之事我派去了炎波和一些高手去保护。结果,前者被飞蓬带走,后者更是当晚集体昏迷,大概是飞蓬发怒所为,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见我。”
“麻烦汝替吾向飞蓬美言两句,他生气倒不如揍我了,憋着对自己不好。”作为同境界高手,自己更擅长强力破除所有阻碍,飞蓬却对天道之力有所研究而布下此结界,虽然有绝对的把握强行闯入,然那样肯定会令飞蓬更怒。
闻言,烛龙着实有些哭笑不得:“行了,我知道,你只要做好被揍的准备即可。”不愿废话的龙族始祖以自己不输于飞蓬的天道领悟力,没多久便轻而易举进入天魔族。
见烛龙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重楼深吸一口气,眼底有期待又满含不安,甚至按捺不住的来回踱步,连周围的人来人往、日光月晕都没在意。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孩童跟在烛龙身旁走出结界,重楼以自己都不自知的极快速度一眨眼出现在他们面前:“飞蓬怎么说?”
神色略有复杂,龙目闪烁怜悯、活该、看戏种种意味,烛龙摇头道:“魔尊啊,当日因今日果,汝自己挖了坑,现在就自己受着吧。”把手中牵着的炎波还给懵然的重楼,烛龙毫不犹豫闪身离去。
迷惘的重楼张
', ' ')('嘴欲问,炎波已设下结界隔绝外界视线和声音,他主动开口,寥寥几句话令其主勃然色变:“离潇出世让九天一直误认为,飞蓬因其出卖而惨死,是故几十万年倍受心理折磨。此番见飞蓬归来,她放心的同时心神崩溃,将当年之事对飞蓬原原本本说了。大家都猜到,是汝给她下了套,令其不得不答应,以飞蓬神魂为交换条件之一。”
最后半句故意加重语气,见重楼瞬间了悟而脸色惨白,炎波叹了口气:“飞蓬说他不怪九天,然后让离潇推荐一下玄界景色优美的地点,正打算和大家一起去玩个千万年。”他犹豫一下又道:“我看,飞蓬当时完全是气极反笑了,接下来根本不可能主动见你。是故,吾建议汝,先把此番清洗的布局收尾,并做好让离潇继位的准备,再丢下一切去寻飞蓬。”
重楼的表情黯淡之极,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有舍才有得,我明白。离潇那孩子陪在飞蓬身边,还有瑶姬他们,希望能让飞蓬高兴一点。”
他抬手解去结界,抬眸深深望向不见人影的远方,努力扬起一个笑容:“飞蓬,当年在魔界,我对你说,在神魔之井便已经动心从非妄言。只是昔时相伴相依已成习惯,从未想过会有失去的一天。所以,直到汝坠入轮回,吾才发现,我根本忍受不了失去。…”
这般说着,魔尊阖眸憋回险些落下的泪水,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难掩落寞萧瑟:“可人间一世世追寻守候,终是贪心不足。转世再像终究不是你,因此才有一念之间,以魔尊身份强压九天心神,并动用秘法,终引诱帝女为神族大局舍弃主要是谈论过去,下一章大家有什么意见不如说说,我没想好是详写内容是飞蓬他们出去游玩,还是重楼那边收尾。】
、他年我若为青帝
百年后,魔宫
“飞蓬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放下批阅玄界这次大规模叛乱结果的笔,重楼深深呼出一口气:“离潇回去没有?”
溪风沉吟了一下:“据水碧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飞蓬将军和几位大人游玩到了龙潭附近,似乎是受龙祖邀请,其具体做了什么无人知晓。”顿了一下,他又道:“少主平叛后,已经第一时间赶回,只是他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自己如今强了一个境界的实力。”
无声的笑了笑,重楼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飞蓬为离潇开启了先天神族的传承,哪怕离潇不是全部的先天神族,这份所得也足够他吸收个几千年了,现在只是开始。日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掌握暴增的力量。”
神魔两道同|修并不容易,如今玄界不乏两族混血,但能成为顶尖强者的少之又少。不过,若是成功,则能一举成为同境界中佼佼者,这是自己亦是飞蓬对离潇所抱有的期望。
“是。”溪风垂首低声应了一下,犹豫片刻又言:“尊上,飞蓬将军在路上,对有些情况颇为看不上眼…”
重楼的表情丝毫未改:“本座猜到了…”他轻叹一声:“两族混居,又是强者为尊,有些事情再所难免。本座能做的都做了,神族中下层在城郭之内大多数是安全的,然实力不够敢私自出城,被抢了总不能怪本座颁布的法令不当吧。”
魔尊揉了揉额角:“其实本座也是服气他们的耐性,神族再不愿意,都能利用各种方法强行让对方怀孕并让孩子汲取神力,为了有个强大的继承人真是煞费苦心,奈何成功的并不多。”
非两情相悦而神族自愿牺牲自己诞生的孩子,虽然出生时同样令母体神力耗尽而亡,可大部分都是无法两道同|修的残次品,大抵是天道限制。
“没错,失败次数太多,我族高手多少也猜到了…”溪风苦笑一下:“因此,现今会在混乱的城郊强抢神族的,大部分都是有心享受,少数才是心有不死。只是,飞蓬将军一行是隐匿了实力出去游山玩水的,而且尊上…”
重楼有些不解的望着溪风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下一秒面色就黑了:“…几位大人的长相摆在那里,怎么会没人打主意?连神族都不乏盗贼盯上他们。”
脸色近乎狰狞的掰断朱笔,魔尊冷笑一声:“迄今为止,死了多少?有名单否?”
溪风讪讪一笑:“其实属下之所以现在才接到消息,便是因为全死光了,而且是几位大人亲自动手后,又传讯给了自己麾下。”
“全灭,所以才导致消息一时半会没传出来。”重楼表情稍微好看了点:“没株连吗?”
溪风干咳几声:“的确没株连,只是飞蓬将军被奴隶贩子定为了首要目标。”重楼的神色一下子变成了冰冻三尺,溪风打了个寒颤急忙道:“是故,将军大怒,而后在骄虫大人的建议下,直接动用天道之力,隔空封印对方整个组织所有人的力量,并解开被抓之人的束缚。然后,几位大人谁都没管接下来的事情。”
怒意散去不少,魔尊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以飞蓬干脆利落的性子,只怕不会想到这么做的后果…”又或者说能想到而没有去想,他淡淡问道:“那个组织死光了没?”
“暂时还没有…”溪风微微摇首:“他们动手的目标素来是长相美丽的男女,不分种族,只是
', ' ')('明知自己情况还敢出城,大部分都是有所依仗,没曾想敢有人冒大不韪动手才这般倒霉。”
他抽了抽嘴角道:“此番一下子脱困,他们干脆把欺辱过自己的奴隶贩子带回了故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所难免,而在明白其招惹了谁,且奴隶组织一下子消失后,将军他们的行程安宁多了。”
面色沉凝的在书房内踱步半晌,重楼抬眸对溪风正色说道:“对了,之前有密报,离潇被放出后的几次平乱,无有得到本座任何赏赐,已令其麾下极度不满……”
闻言,溪风脸上不解之色尽显,重楼亦不在意,只低喃自语:“若以打压之行为加一把火,再加上离潇突破后,在外界眼中直逼本座的实力。汝说,他们会不会干脆反了,以逼离潇给自己讨个公道?”
“……”神情极度复杂的瞅着眼神闪闪发亮的魔尊,首席魔将以平生最真挚的语气沉痛说道:“尊上,飞蓬将军要是知道了,您会被揍得连几位大人都认不出来!”
很随意的挥挥手,重楼不以为意笑了笑:“你觉得还能比现在连面都见不到更糟糕吗?吾倒是宁愿他揍我呢,他回来百年多了连你家水碧都被叫去,只有我……”
到最后时,音调含着失落与思念,他有气无力的往靠椅上一倒:“反正本座不在乎名声,就算真在玄界历史上留下被自己儿子推翻的记载亦无妨,你下去吧,交给汝操作了。”
溪风眼皮上下狠狠跳了跳,见魔尊完全无有收回决定的打算,只得认命的颔首离去。
玄界史载,太子离潇入玄狱一年多,遭杀手暗算险些身死,后被魔尊寻回,然本便从无宠爱,如今信任亦大不如前。他于几度风雨中平定叛乱,可因其和叛逆首领不打不相识而有所敬意,不得魔尊丝毫赏识,反招致几番责骂打压,父子之间气氛愈加紧张,连带其嫡系对魔尊颇有怨言。
至玄界五十万零一千年,永宁侯府在太子平乱归来而伤势不轻不得不闭关、但魔都又一次派上使贬斥时,悍然斩来使、竖反旗,剑指魔尊。
天魔族,议事堂
“咔擦!”表情似是淡然的捏碎扶手,飞蓬起身瞧向墙上悬挂的玄界地图,负手而立的背影挺直又肃穆,令九天、葵羽和夕瑶都目露怔忪,似是望见三族之战里,那个带着神族火中取栗夺得胜利的年轻统帅。
“呵!”良久,一声轻笑响起,飞蓬回眸时声线清脆又利落:“葵羽。”
天魔女抱拳一礼,美眸亮如晨曦:“在!”
“对外宣称,魔尊无道,天魔族支持太子继位,并派出这一代精英,与仅次于天魔女的两位长老,加入太子离潇麾下。”飞蓬勾起唇角笑得令人如沐春风,然在场神魔尽数打了个寒颤。
诡异的沉默了一瞬间,葵羽以最响亮的语音应命:“是!”
战火纷飞、烽烟不散,玄界史载,魔尊和太子以军事谋略对弈近千年,天魔族加入太子离潇麾下,青丘之国、螯虫之族中立而举族封印不出,唯神女瑶姬、巫女女丑半中立而偏向魔尊,两女联手阻住神女九天、玄女夕瑶,于局外呈现对峙状态。
此不相上下之状势持续又千年,后反叛者组织忽然加入战场,全力相助太子离潇,魔尊重楼未曾料到,故于短时间兵败如山倒。
玄界历五十万两千余年,决战残酷而魔都损毁,魔尊重楼就此失踪,对其下落各方势力众说芸芸却无有定论。同时,太子离潇进驻魔都并重铸城郭,余下几千年,其经历无数挑战无有败绩。
最后一战,太子离潇对上相交莫逆的反叛军,今改名星界之首领。当日飞沙走石、泉流断绝,终以星主玹昀输半招而自退一步为结。是故,玄界历五十一万年,太子离潇得众生臣服,登顶为玄界之首,号玄尊。
建立几千年的玄殿,不同于魔尊喜爱的奢华,玄尊离潇偏好自然亮丽,星主玹昀斜倚身后的雕栏玉砌,正托腮似笑非笑侧头瞅着自己因战结交的好友:“这么多年,现在汝继位了,能告诉我当时和魔尊博弈的到底是谁吗?别说是你,我们半斤对八两,还能不知道对方是何水平?”
眨了眨眼睛,离潇无辜一笑:“他现在便在,你要去拜访吗?”不出意外的发现好友眼中的跃跃欲试,其眸中有恶作剧之意一闪而逝:“哈,那我带你过去…”父亲现在正在爹的房间里,如今又是夜晚,想来爹会感谢我带好友去打扰的。
半刻后,玹昀和离潇一起狼狈之极的被风灵丢了出来,他们不假思索的爬起来扭头便跑,亭台楼阁中传来一声怒吼:“离潇你个臭小子!”
离潇毫不犹豫运起先天神族传承中的风遁之术,还不忘记拉好友一把,只留下一句话让重楼更怒:“父亲,就准你丢烂摊子给我,不准我报复回来吗哼!”
“够了!”衣衫半解的飞蓬躺在床上无语凝噎的揉了揉眉心:“重楼,你幼不幼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离潇被你强行甩锅,没怨气便怪了。”
重楼气哼哼的一拳砸在床柱上:“汝就宠着他吧,他现在胆子比以前大太多了。”他多怀念以前那个,乖乖巧巧他说什么便
', ' ')('做什么的儿子啊!飞蓬闷笑一声,抬头堵住他的嘴才止住其怒火,重楼手一挥放下床帐,这一回没忘记设下坚固的结界,余下满室暧昧于一片黑暗中,更显旖旎。
“离潇!”磨牙的声音分外清晰,玹昀面容青黑说道:“你坑我!之前不是告诉我说,魔尊败了所以去隐居了吗?!”
离潇无辜的笑了笑:“没骗你啊,父亲前两天才和爹一起回来,他哄了爹这么久,终于重温旧时温馨,又因为爹念着我,一起暂留于玄都。”
一口气哽住,玹昀这才想到正事,他脸色严肃起来:“你说带我拜访,当时和汝父魔尊对弈的不会是…”其表情略有古怪:“不可能,神族留下子嗣定然会神力衰竭而亡,汝之天赋绝对是自然孕育!”
“规则的确是这样,但偶尔会有例外,我爹就是如此…”离潇面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悠远空灵之意:“这是个非常久远的故事,牵扯到宇宙最初,汝要听吗?”
玹昀好奇难掩的颔首,此处又响起熟悉的话音:“哟,你们两个这是一起赏月呢?”
“正是。”见霖黎和獠手拉手出现在这里,离潇笑言道:“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给玹昀介绍一下爹的光辉历史。”
两位已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哑然失笑,挥挥手主动离去,离潇不以为意笑了笑,扭头对玹昀说起昔年神话。
银白的月光下,其侧脸的线条柔和之极,配上低沉悦耳的声音,认真聆听的人注意力究竟集中在何,不得而知。直至晨光代替了月晕,新的一天到来,希望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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