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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上,张子承和元曜分立于太极阵法的阴阳两极,临仙城四周的屏障在二人合力催动之下,逐渐开始朝着中央合拢。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补一座完全破碎的结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说不吃力是假的。张子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阵法之上。不过这其间,他还是用余光瞟了一眼城墙之外。入目之处的情形并不算好,他只是这么匆匆一瞥,便看到了至少叁只元婴期以上的凶兽。而他担心的人还没回来。“你心神不定。”维持阵法的两人彼此灵力相通,元曜几乎是一瞬间就发现了这一点。张子承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回目光,自身修为短时间内大量消耗,迫使他额角也蒙上了一层薄汗。但更令人心烦的是,临仙城城主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在一群近卫修士的簇拥之下坐在城头,开始对着阵法中央的两个人指指点点。“快些啊,用力啊!你们是没吃饭吗?”“我当了半辈子城主,就没见过你们这样会偷懒的!”“你们再拖下去,死的可不止我城里的人,你们也不想自食其果吧?”太羲剑突然发出一声嗡鸣,在一旁护法的弟子下了一大跳,听见张子承强压着怒火的声音。“让他闭嘴。”“额,好。”那名弟子别无选择应下了这个差事,有些为难地走到临仙城城主跟前,“那个,城主大人,方才我们大师兄说让您少说些话。”“他算是什么东西……”临仙城城主口中念念有词,他靠在城墙上,甚至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跪在他身前帮他按摩着小腿,“不过我不屑于和他计较,勉强答应他……”世界总算是清静了些许。张子承无心顾及其他,全神贯注于眼前的阵法之上。灵力流转愈来愈快,结界也逐渐合拢到只余下叁丈有余。就在张子承觉得胜利在望之时,却感觉到阵法另一端一阵突如其来的震荡,他情急之下迅速维稳,灵力反噬险些让他一口血吐出来。却只听得元曜对着空中大喊了一声:“来者何人!”难道在场还有另外一方存在?如果是,那么对方的气息就连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这意味着那人的修为至少在化神中期以上。意识到这一点,他目光微凛,却听得云层之上雷声翻涌,一赤一紫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结界上空。
“元曜掌门,好久不见。”说话的是赤衣的男子。不过若是细看,这两个男人面容竟有七分相似,皆透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妖媚之色。抛开身份不谈,这二人确实是可以用“美”来形容的男人。元曜见到这二人,面色却是冷了又冷:“怎么?眼下的事,你们诡影宗也想来参合一下?”张子承这才反应过来:赤邪紫邪,诡影宗互为影子的两位宗主,他在覆血阁时曾经听闻过这两人的名号。“我参合青崖山的事,需要理由么?”赤邪接着道,“当年我兄长被你所伤,我无奈之下将其炼成傀儡,才成了如今的模样。我现在就是不想让你好受,那又如何?”张子承闻言看了看赤邪身后的紫邪,果然见他始终面目带笑,满脸惨白毫无生气可言。“那好啊。”元曜冷哼一声,侧目对张子承道:“你继续修复结界,我去会会他。”元曜从阵法中抽身的一瞬间,压在张子承身上的灵力更重了一倍有余,张子承表面上毫无波澜,口中却是闷哼了一声,掐诀的手指也有些微微颤抖。“婉儿,你为什么还不回来。”独自支撑的每一秒,他都觉得度秒如年,强行想着那女子的模样,想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有一瞬间,他觉得无比自责,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把她一人留在原地——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他要怎么去原谅自己。元曜和赤邪之间的战斗并没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但他们具体是怎么打的,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明白。化神修士斗法的一个瞬息,很可能是常人眼中的一刻有余。等张子承能看清时,元曜的身影已然从云间坠落,带着一道血光重重砸在城墙之上。“元曜,看来你还真是年纪大了。”赤邪的轻笑声中,所有的青崖山弟子都陷入了恐慌。他们只看到自己曾经景仰的一派掌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下来。好在结界只剩下一道缝隙了,一旦结界修复完成,至少城内的人可以安然无恙,张子承也可以空出手来解决一些事情。局面会比现在简单许多。一念至此,元曜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却看见那只剩下一丝缝隙的结界,不知为何放慢了闭合的速度。“张子承,你在做什么!”他几乎是用尽了余力大声喊出这句话,但在话音落地之时,他便立刻知晓了答案。临仙城外,有一位浑身染血的女子,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正朝着即将闭合的这一丝缝隙飞奔而来。赤邪笑意愈深,他好像看到了更加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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