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鳋鱼食之腥膻,就地焚之……”景王在奏折中抱怨鳋鱼不好吃,以表明自己的劳苦功高。
安弘澈嗤笑一声,抬手批复:“啰嗦!”
“喵呜!”正写着,一只毛爪子伸了过来,对着笔杆勾了勾。
皇帝陛下转头看去,就见小毛球蹲在手边,专注地盯着晃动的笔杆,一下一下地伸爪,他停下手,笔杆不动了,小猫歪了歪头,蹿起来扑到他手背上,扒着笔杆啃咬。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皇帝陛下鬼使神差地没有把小猫拽下去,而是由着他挂在手上,就那么驮着儿子在奏折上写批语。
奏折很快就批完了,皇帝陛下无聊地抬起手,用儿子蹭了蹭鼻子,想了想,铺开一张纸,准备给苏誉画个像。话本里常说,给心上人画一幅图,思念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若是哪天被心上人瞧见,说不得能得到心上人的奖励。
把碍事的儿子拿下来,放到宣旨一端,当做镇纸,皇帝陛下用笔杆点了点那颗小脑袋,“不许乱动。”
“咪……”皇长子殿下甩甩脑袋,把被父皇弄乱的毛毛甩正,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大张白纸。
皇帝陛下提笔,沾上墨,酝酿片刻,挥毫。
浓墨沾在柔软的鼻尖,于宣旨上晕染开来,每一笔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以手作画,不过是画型;以心作画,则可以画神。
皇帝陛下不常画画,但作画的手法却是非同凡响,寥寥几笔,一条肥美的鱼便跃然纸上!微微蹙眉,想了想,又画上了辣椒和花椒。唔,这样就差不多了吧,蠢奴看到这幅画,应该知道朕想吃水煮鱼了。
收笔,满意地吹干墨迹,皇帝陛下兴致勃勃地拿出私印,在边角处盖了个章。
刚刚收起私印,一只带着墨汁的毛爪子便按了上去,在皇帝陛下那漂亮的红色印章旁边,印了个黑乎乎的爪印。方才专注于画画,没注意,那毛茸茸的“镇纸”早就自己跑开去玩墨汁了。
皇帝陛下立时不高兴了,这是他给蠢奴画的画,怎么能按上别的猫的爪印呢?
“咪!”皇长子殿下抬起爪子,发现纸上印了个黑点,很是高兴,啪嗒一下又按了一个。
皇帝陛下忍无可忍,弹了儿子一指头,一道白光闪过,金色的小猫窜上了桌子,挤开凑热闹的毛团,自己用爪子沾了墨,在空白处按了个爪印。
“喵呜!”皇长子殿下以为父皇是来陪他玩的,赶紧跟着在旁边按了一个,兴奋不已地钻到金色的毛毛上蹭了蹭脑袋。
该死的!皇帝陛下不满于自己的爪印边有别的爪印,便又按了一个,小猫也跟着按……不多时,整张纸上空白的地方都被父子俩按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