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
那炼器阁弟子哽住了下, 脸蛋迅速涨红,随后硬着脖子吼道:“跟你有关系吗——啊,有关系, 毕竟你也是云上仙尊的道侣!”
南扶光:“……”
人被吓疯了就会生出无限的勇气,什么礼义廉耻通通抛到脑后,事后也许会懊悔撞墙,但那也是事后的事。
南扶光在垫子上挪动屁股专向鹿桑,作为现场唯一一个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南扶光赠她八字箴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又在垫子上把屁股挪过去,此时在她身边的谢允星露出古怪的表情,好像是想笑又觉得这个场合笑出来有些不太合适——
她的脸定格在一个颇为扭曲的模样上。
谢允星:“没想到你会为鹿桑说话。”
南扶光弹了弹手指,语气比较轻描淡写:“真龙和神凤的故事从小听到大,你不信吗?反正我信。这时候对这件事继续深信不疑比信仰崩塌有好处。”
谢允星狐疑地望着她。
像是在确定以上是不是她身位“云上仙尊代言人”的又一次权威发言。
……
两人正窃窃私语。
此时,南扶光耳尖动了动,听见角落里一个稍带稚嫩的嗓音有些变调了喊了声“师兄”,那声音压得极低但气息带着恐惧。
作为早殿内为数不多的筑基末期,谢允星也听见了,更何况那声音平日里她听出老茧,至原本脸上还算放松的神情一变。
两人双双转过头去,发出声音的除却谢家耀祖还能是谁——
此时,只见谢晦双手扒拉在那白炙手臂,一脸焦急摇晃他,像是试图唤醒正打坐入定之人。
后者仿若已然沉入识海,面无血色,头冒虚汗,双目禁闭论旁人如何呼唤毫无醒来迹象。
——这白炙,不知何时俨然入境。
众人哗然!
上一刻还在愤恨讨论“真龙与神凤到底起作用没”的同门就像是被人在人群里扔了一坨粑粑一拥而散,与此同时,云天宗大师兄与大师姐几乎是双双同时蹿起!
不同的是大师兄无幽毫不犹豫转身便出了早殿前去找人,而大师姐大发雷霆:“我说的话都是废话妄图害死你们好继承你们那些包浆的药炉是吗?!你们药阁离谱也要有个限度,让不做什么偏要做什么,连这种时候都跟我作对,是不是吃坏了脑子——”
那声音怒吼至最后几乎变了调,饶是谢晦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眼下见白炙怕不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都已经吓破了胆,在南扶光三两声怒吼中,嚎啕大哭起来!
“你吼有什么用?!”谢晦大骂,“你吼有什么用啊?!”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用!”南扶光扯着嗓子吼得声嘶力竭,“我要有办法——”
“大师姐,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咱们还是赶快去通知宗主……”
人群后,鹿桑声音柔柔传来,几乎要被掩盖在人群中,但又异常清晰。
“是啊,你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
“吼什么!不是你方才语焉不详遮遮掩掩,白师兄他也不会——”
“南扶光,你除了骂人还有别的招没,倒是想想办法,没招就闭上嘴吧?”
药阁弟子仿若回过神来,七嘴八舌碎碎念叨,夹带着谢晦那要掀翻屋顶的哭叫,南扶光倒是不吼了,只觉得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只见盘腿入定的白灸突然睁开了眼!
未有一丝惊喜,见其毫无焦距漆黑双眼,南扶光心“咯噔”一跳猛地下沉,这症状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中,与阮竹爆体前何止是一模一样——
“骗局!”白炙说,“都是骗局,什么现世法典,「翠鸟之巢」,欺世盗名!”
那冰冷沙哑的声音与药阁大弟子平日里说话阴郁偏细嗓音完全不同,仿若从喉咙深处发出“咳咳”的阴森动静让上一刻还闹哄哄的早殿一下子安静下来——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将脑袋转动,灼热的视线终于从集火南扶光转到了白灸本人的身上。
他身上开始冒着不同寻常的灵雾,若是放在平时,这大概是要突破阶段的象征!
“让开!”
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早殿内的死寂,灵活的袖带自人群穿梭而过,在无人反应过来之前缠上白灸的腰间,“嗖”地以丝毫不温柔的力道,将他高高举起!
南扶光的青光剑出现,剑光四射,漂浮在云天宗大师姐身边,身拽药阁大弟子,她一跃而上长剑,未待任何人问一句“你要做什么”,已然第一时间带领白灸御剑离开早殿!
……
此事实乃孤注一掷。
办不好,南扶光从此与药阁弟子怕不是就要从“素有恩怨”完美升级成“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她没有把握,只是当白灸方才入魇时说到“骗局”,她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一些旧事——
阮竹根本不是第一个在奇怪的场合窥见奇怪的、与沙陀裂空树相关事的人!
最开始窥见这些事的,是书生!
是那些使用了“梦醒了才发财”的书生!
那个精准地描述了大日矿山深处神秘怪物的书生,曾经也在信里提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它(*《沙陀裂空树》典籍)描述的只是一个人为编造的童话故事,你会觉得是仙盟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现在有了答案。
大部分接触、误读到这些污染信息源的修仙入道者,自己疯了。
但与书生们不同,他们疯了之后直接毫无选择的因为信息过载爆体而亡,而相同目测接触到类似信息的书生,他们甚至还能活着、清醒地坐下来完成一封言词叙述都没有任何逻辑问题的书信。
唯一的区别就是,当时他们的身边挂着南扶光做出来的“梦醒了我才发财”。
……
桃花岭还保持着今晨南扶光离开时的模样,包括那个扬言自己饿了的人还倚靠在树下望着群山云海发呆。
远远地看着南扶光风风火火御剑归来,他抬了抬眼,正欲道实在是饿了怎么那么晚,话到了嘴边被一声“咦”所替代——
自然是看见了云天宗大师姐身后像是放风筝似的被她拖拽回来的人。
这是又捡了什么奄奄一息的阿猫阿狗回来?
落地收剑,云天宗大师姐满脸肃穆,未来得及给杀猪匠一个正眼,只匆匆交代一句:“看着门,闲人勿入。”
未等男人回答,与他擦肩而过,拖着那脸色很不好看的陌生弟子一头扎入洞府。
杀猪匠目送她果断离去的背影,茫然地眨眨眼,随即便听见后面陆陆续续有人吼着“大师姐你莫乱来”“南扶光你要干什么”,热热闹闹追赶上来。
“……”
摸了摸鼻尖,男人眉眼烦恼地低垂,叹息。
“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