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那杀猪匠的甚至还有脸催他快点去上交这个东西,牢房他去看过了,真的好潮湿好像还有老鼠,云天宗大师姐在里面多呆一天都可能发疯,她一发疯大家都要倒霉,这对谁的健康与精神状态都不太友好。
第100章 谢允星与野猫
彼时, 作为局外人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人很多,非常难得的,这一次云上仙尊也成为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这些天,他偶尔会思考如何才能让云天宗大师姐知晓“插手它宗是非很敏感也不礼貌”这个事实……
但转念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其实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根据他丰富的经验来看, 哪怕是牢底坐穿, 她也必然不会有此觉悟。
宴几安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说服与自我矛盾中反复。
到了后半夜, 他开始想渊海宗的牢狱环境如何,他好像还未曾见过……
如此思来想去,有一瞬间的思绪跑到南扶光不过是金丹期修士,怕冷怕热也会伤风感冒, 这渊海宗夜里温度总是低, 她在里面恐会着凉。
就这么一件小事, 能想起来哪怕宴几安自己都觉得诧异,随后开始动摇要不还是先把人弄出来再慢慢讲道理?
思绪尚未理清, 便有「翠鸟之巢」的管事前来敲门。
大半夜的, 出现的是渊海宗炼器阁少阁主肖官。
因为挂职「翠鸟之巢」同时为渊海宗弟子, 这些日子宗门事务与仙盟磨合总是劳烦他跑腿,此时前来却意外是被「翠鸟之巢」玄机阁逼着捞人来……
消息甚至是从弥月山仙盟传来的。
「翠鸟之巢」下属部门玄机阁阁主亲笔提写急函,要破格录取云天宗弟子南扶光为「翠鸟之巢」正式成员。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刻。
因为工作稳定、福利好、逼格高,三界六道提起「翠鸟之巢」可谓炙手可热,无人不向往, 当其证道最高殿堂。
该组织招人、招什么人、招多少人、何时招人都有正经八本的严谨流程……提前破格录取某宗门弟子几乎算闻所未闻。
面对肖官拿出盖有仙盟印章的急函,有一瞬间宴几安失言至显得沉默。
一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也好, 我正要去把她弄出来”还是“你但凡晚来一日或者早来一天”……
平静地接过信函,他将其展开迅速扫视一圈,大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自大日矿山事故后, 黑裂空矿石作为基础物资产出断绝,仙盟本就为此头疼不已。
随后,屋漏偏逢连夜雨,仙界末日降临。
“梦醒了我才发财”从娱乐邪恶小发明成为保命物,最佳制造材料恰巧为已经产出断绝的黑裂空矿石。
至此,仙盟的“头疼不已”也一并瞬间升级为"每日焦虑得想上吊”。
仙盟集齐所有的人力与物力,夜以继日地拆解、融合、排列组合,试图研究出黑裂空矿石的主要成分,却连续数旬徒劳无功……
而这一夜,事情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展出了惊人的进展:有人配置出了黑裂空矿石的基础成分,将其半成品装在水晶杯中,送到了玄机阁相关负责人的手中。
命运就是这样有趣。
这个解了仙盟燃眉之急之人,正是当日把大日矿山搅得人仰马翻、断绝黑裂空矿石产出的罪魁祸首——
南扶光。
……
将信函交还肖官,宴几安从头至尾只道一个字:好。
望着渊海宗炼器阁少阁主恭敬离去的身影,宴几安平静地心想他好似又晚了一步。
具体晚了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
……
虽然时间上落得一些偏差,但那扇牢狱的大门还是以一种合法又恭敬的方式,当着南扶光的面打开。
弦月高悬,月光从牢狱之外撒入,牢狱之内,云天宗大师姐下巴高昂,面无表情。
站在牢狱外的人有很多,包括肖官、林火、宴几安等一系列的人。
古生物研究阁少阁主坐于轮椅上,全程笑眯眯的像是将南扶光送进来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他望着她,眼中闪烁着愉快的光。
就像由衷为她得到自由感到高兴。
肖官就像凡尘间的帝王身边的自老太监宣读完仙盟派发的任命函,从此之后南扶光就算是半只脚踏入「翠鸟之巢」的人了,还差一个简单的任命仪式——
待组织那边会将刻着她名字的、定制的「翠鸟之巢」执法者腰坠交于她,与此同时,她的名字也会作为执法者被记录在仙盟「翠鸟之巢」的「巢」内。
整个仪式完成后,从此她南扶光就算得是一步登天。
可真是光宗耀祖。
“弥月山那边的意思是这事儿放到与「陨龙秘境」大选开幕同一天完成,节约资源也给足排面,算作对你科研成果的嘉奖……虽不是明日就办,但这事毫无意外也是板钉钉上的,你就当好事多磨。”
合起手中的任命函,肖官似笑非笑。
“南道友,这下你可以安心将那黑裂空矿石的成分配表交于在下连夜送往仙盟了吧?”
南扶光冲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上面有整整齐齐写了无数配方组合又被一道道划去的痕迹,只留有最后一行形似匆忙的笔记,数个成分被保留下来。
肖官收了那纸,匆匆扫过一眼小心翼翼收起,拱手才道:“恭喜加入「翠鸟之巢」。”
南扶光不应。
她目光游离,扫过在肖官身后的宴几安,这人今晚莫名其妙出现又沉默寡言,此时此刻看看徒弟发光发热,那张出尘的脸上依旧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
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毕竟天生凌驾万人之上,冷眼笑纳万物诚服……寻常人追求的功名利禄对于他来说,大约都是浮云。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知道正常的师父那般,在徒弟考上「翠鸟之巢」后恐怕会高兴大摆流水席三天三夜。
他在这儿,只是因为他觉得他应该在这儿。
轻轻吐出一口气,南扶光想到当年无论是她迈入炼气期也好,突破筑基期也罢,当时确实无论她如何兴高采烈,她的好师父都会一脸淡定地望着她,像是完全不懂她在高兴个什么劲——
是了。
毕竟他连自己进入渡劫期也毫无反应,仿佛一切不过顺应天理。
“……”
早知道当初抱着谢从大腿不放,那老头给的情绪价值还高些,大摆宴席三天三夜跟每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炫耀自己的徒弟就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南扶光看宴几安这样子,心烦得很,当那情商老师也是当腻了,这歪脖子树谁爱栽谁上吧。
她恶意心生,当着众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