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厚重的兽皮地毯上摩擦,打转。
“我说了我没事,只是内伤需要一些静养……”
“你别说话了吧,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看清楚了砸着你的石头是宴几安弄的,跟我毫无关系,我就不管你。
否则你就别说话。”
“哎,那我哪里看得清——”
“你这个人真的完全不知道好歹,内伤有时候也很严重的,说不定你现在胸腔里打开血就会直接‘哗啦‘一声涌出来……”
“行了行了你怎么还说急眼了……嗯?你哭了?”
“没有——手拿开。”
外面伴随着南扶光声音落下,好像有一阵拉扯的动静,而此时从诸葛云身后紧闭的房门内有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传来,“砰”地一声特别突兀。
房内一下子安静了,男人定格在弯腰两只手用虎口掐着少女剑修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的动作一顿,与她双双转过头去。
此时,蓬莱岛岛主笑眯眯地道:“这位小哥受的恐怕不是内伤吧?”
南扶光“啊”了声注意力迅速转移。
男人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去眼中大部分流光情绪,半晌,他放开了南扶光,略微偏过头,意味不明地扫了那老头医修一眼。
南扶光微微眯起眼,狐疑地打量着他。
这一次,男人换上了很淡的语气道:“我说了,我没事。你们修士看不好凡人的毛病,算了吧。”
说完,南扶光就一脸懵逼地被他拉出了那温暖的厢房。
……
理所当然地被云天宗大师姐臭骂一顿,最后她从骂他活腻了开始数落他阴晴不定,偏执狂,控制欲高的像个变态。
男人照单全收。
等她骂累了他道要去茅厕,很快就会回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转身朝外走去。
渊海宗家大业大,出了晚宴的厢房回廊九转曲折,重门一道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天空阴沉沉的不知道何时又飘起鹅毛大雪。
男人抬脚往前走,只穿过一个院落又三道重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疾步靠近的脚步声,他头也未回继续往前走,直到被人从后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推搡到了墙上。
背后重重磕在墙上,他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诧异。
相反他甚至相当配合,在止血草的气息侵入鼻腔时,他懒洋洋地扫过面前横着这人缠着尚未完全包好绷带的手腕,嗤笑一声:“那老头怎么说,就没有叫你也稍微消停一会儿静养——哎?”
他一声困惑声中,宴几安已经着手将他胸口的衣物一把撕开。
露出其下缠绕的白色绷带,清晰可见有黑红的淤血散开。
这么多日,他伤口未好。
龙爪爪尖会分泌与龙涎所带特殊气味相似的毒,还有腐蚀毒性,是以无论被龙挠或则咬伤,不分活物死物伤口均难以自动愈合,死是不致死,就是很磨人。
“你——”
宴几安完好的那边手压着男人的肩膀,在看见他身上伤口以及隐约透出的龙涎气息时,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瞳眸忽然有一闪而过的金光,瞳孔微微缩聚。
半晌。
男人抬手,不急不慢地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倒也不急着穿好衣服,任由胸前敞开伤口暴露。
“嗯,是我。”
他微笑了下,唇角翘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叫声‘爹‘来听听。”
第124章 你爹教你做人
脸色瞬间阴沉, 眼中闪过惊惧,宴几安再一次将面前高大的男人推回了墙上。
后者背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未等他站稳,便见那张因狰狞而扭曲的俊脸猛地逼近。
“本尊早就该猜到是你!”
他声音变急。
“大日矿山中, 与我争斗时突然消失的浑天裂空兽;九眼九尾火狐法相;尚有进出禁制"黄泉之息‘却无故失窃;日日如何得以金丹之身抵我一剑一掌;古生物研究阁, 突然又出现在日日身边、毫发无伤的浑天裂空兽;将融合兽全部捕捉阻止它们奔赴献祭的苍古巨树;前日那苍龙……一桩桩, 一件件,全都是你!”
远不止这些。
从这个人以杀猪匠的身份来到云天宗山脚下,遇见南扶光的那一日起,他所做的事, 远不止他列举的这些而已。
宴几安一边说着, 脑海中闪过方才在房间中所见——
南扶光会为眼前的男人生气、语塞甚至被气哭。
胸口一点点的伤口尚未愈合便心急火燎拉着他来找蓬莱岛岛主问诊, 她心急到,进门的时候甚至没有仔细分辨出自门后, 有他这个师父的气息存在。
当她落泪, 男人的手自然而然便伸向她, 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她没有恼怒也没有抗拒。
乖得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野猫。
额角青筋凸起,宴几安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似要将面前的人磨碎撕咬,在云上仙尊脸上看到怒意盎然这种事并不常见, 而此时此刻,他确实不能自持平日那般那处事不惊的淡漠。
“你回来了——宴、歧。”
他压低声音, 一字一顿, 嗓音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背抵着身后冰冷的墙,衣领被气势汹汹地拽住,被人如此咬牙切齿连名带姓地咀嚼过大名, 男人的唇角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看出来你真的很生气了。只是我不是很清楚你在气什么。”
握惯了杀猪刀的手掌心也有剑修一般无二的薄茧,他抬起手,息事宁人般拍拍面前云上仙尊的手背。
“从我第一次出现在轨星阁与你交手,我就没想过要瞒着……是你太蠢,这都没认出来,我记得以前我不是这么教导你的,阿麟——”
“别叫那个名字!”
徒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后者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倒真的也没继续再往下说。
停顿了下,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脸上放空了瞬间。
宴几安觉得这不是要放什么好屁的前奏。
果不其然,紧接着,他便听见男人用那一贯平淡慵懒的腔调,提出了一个更能叫他火冒三丈的话题:“你该不会是在为日日的事生气吧……?”
“别——这样——叫她的名字!”
男人笑意淡了些,心想我取的名字,你仗着记忆不全占了取这名的便宜现在还理直气壮,这不是倒反天罡么,真当老子父爱无疆?
伸手将握住自己衣领的那缠满绷带的手腕握住——
肉眼可见的面前之人因为剧烈疼痛脸上的怒意都扭曲了下。
这云上仙尊倒是硬骨头忍着一声不吭……
哪怕此时此刻他脸血色尽褪,一片煞白。
“有些事我们还是要说清楚。”
当站直了身体,杀猪匠岂止比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