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细细软软的神凤鹿桑,那扶光仙子反而一副更难相处的样子。
但这样一个人,总是要同一个凡人在一起。
甚至方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抱起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猪,郑重其事收起一块肮脏的手帕,她捧着双面镜与人说话时,眼睛很亮……
她的唇瓣颜色也比往日来的红润光泽。
像是刚刚盛开的桃花,被蜜蜂采掇过不经意留下一抹甜蜜。
异常惹眼。
无幽抿了抿唇,思及此,心中犹如被万千蚂蚁啃食,复杂的轻微酸涩蔓延……
他都能注意到,不信云上仙尊没看到。
可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君,竟然什么也没说,硬是忍下来了。
此时此刻,南扶光就站在无幽远处。
从方才一脚踏入秘境开始,她便一直和林雪鸢等三名清月宗的乐修待在一起,时不时与她们低声交谈……
此时倒是不见对陌生人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
眼睁睁地看着迈过秘境开启的那道空间间隙,他们未完全进入秘境,前方是一座破破烂烂的铁索桥,再过去,才是完全不同的天地。
桥那边看似炎天焚地,与这边脚下的冰雪荧白形成鲜明对比,似有几轮灼日挂于天际,又好似是别的东西……
看不太清。
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模糊的境界。
要看清,唯有踏过眼前这座桥。
此处脚下之地,是他们最后的可回头之净土。
此时,人们陆续发现手中的共振石变成了一块刻有七块凹糟的纹石,南扶光也挑挑眉,露出个好奇的表情。
这会儿还转过身,原地转了一圈,两根手指举起手中那块纹石,眯起一边眼对准了阳光的方向照了照。
有点可爱。
无幽看得认真,便一时忘记收敛气息,金丹期后期五感何其敏锐,仿佛就这一瞬间便捕捉到了他的目光,藏在那石刻之后的眼眸倏然抬起,直直地望了过来。
目光冷淡而疏离,似方才一瞬活泼不过错觉,她正如传闻中那般跋扈。
猝不及防与她对视,无幽心跳猛地跳动一下,藏在道袍内的手居然冒了些汗,他向前迈了一步,向她的方向。
不似平时会凑上来跟他吵架,云天宗大师姐冷漠地拧开了脸。
无幽:“……”
大概是彻底将他视作要帮神凤与她抢夺“神龙龙鳞”的同伙。
被讨厌了。
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云天宗大师兄颇有些百口莫辩的焦头烂额……而此时,旁边有个细软声音响起喊他“大师兄”,他转过头去,鹿桑就在他身边,举着手中的石刻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无幽终于收回了落在南扶光身上的目光,续而投入与鹿桑的讨论中。
仿佛刚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
临门一脚打退堂鼓的自然一个都没有。
他们将手中那变化了成了石刻模样的共振石收起来,不知道是谁打了头阵,率先迈过那座桥。
桥是破破烂烂的吊桥,但胜在结实,隐藏在浓雾之中最初给人带来的不安,伴随着所有人陆续安全通过消散。
这一次进入的修士最高境界的不过是元婴中期的上官舟,此时人们已经在想这或许并不是一个特别危险的秘境,它只是存在时间久远。
这类秘境里不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说到底如今修仙界就那么一些数得上号的人物,这些人手中多少会有一把仙器或者三阶以上神兵,一把年纪了实在没必要再进秘境折腾……
而且跟一群一穷二白的小辈争也很掉份儿。
此时已经有修士猜测这是新手修士宝宝秘境,并且这种说法伴随着最后一个人踏过吊桥时越发被确信。
——最后一个踏过吊桥的人正是南扶光。
吊桥这边的温度果然如同在桥另一边肉眼模糊所见一般炎热得如同另一个季节,南扶光同其他人一样脱了冬季斗篷,抬头看了眼天边挂着三轮红日。
她又看了眼方才放言“这可能是个新手宝宝秘境”的那人。
打消了多管闲事的念头,她只是抬手给自己施展了个久违的清凉术法。
正欲去找林雪鸢她们汇合,此时,南扶光发现吊桥这边还杵着个人,与周围的修士打扮明显不同,那人头戴草帽,一身蓑衣,作寻常凡人村民打扮,坐在吊桥边的石头上,抱着个鱼竿,目光呆滞。
可是周围并没有河。
身后桥下深渊深不见底。
这种活人气息不强的存在,放在秘境里,很难不吸引人不自觉看向他。
当南扶光的目光一转过去,那上一刻还沉默不言的村民便咧嘴笑:“道友行走三界那么多年,怎么今日来到这个地方?此地凶险,道友若没做好准备,还是莫要往前——”
南扶光立在他面前,弯腰左看看,又看看,试图从他身上找个双面镜上听语音留言时会有的跳过以及快进键。
找不到,她就面无表情地拍拍手,试图激活一下这个功能。
村民:“……”
南扶光:“……”
村民:“前方可是有吃人的妖怪哩!这话要从几百年前说起,那时我北至村也是风调雨顺,粮丰富饶——”
南扶光又拍拍掌。
村民:“那怪物人面鸟翼,从天而降,从水里浮,吃掉了山神大人!啊,好可怕!好可怕!从此北至村民不聊生,道友若是能够——”
南扶光又双拍拍掌。
村民:“道友行走三界那么多年,怎么今日来到这个地方?此地凶险——”
南扶光:“……”
哦。
这是说完了。
前面有个怪物。
知道了。
南扶光站直了身体,叉了会儿腰,琢磨这是怎么回事。
“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南扶光回过头发现是不知道为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无幽,两人相对无言——
往日两人对视上都是南扶光先开始开麦开启攻击的,但她今天的话少的可怜,于是便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
南扶光当然不是今日故作深沉。
她实在是不想说话,今天她被摁在那破屋子里的破桌子上蹂躏许久,唇瓣被人颠过来倒过去的舔吻,那人还咬她。
像条狗似的。
真给她唇角咬裂了也不知道道歉,而是被她抱怨后变本加厉地吻上来说什么唾液消毒,这种狗叫般荒谬事情南扶光听都没听过,她只听过人的牙比有犬瘟的狗牙毒一万倍的说法——
总之此刻她唇角内部有伤口。
外面看看不出,但她一说话唇角扯着疼,成就了她今日份的厌世寡言脸。
南扶光等着无幽自己讨没趣走开,但偏这人就站在那低垂眼望着她。
南扶光在心中“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