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的空间。
“到时候,你会来接我的,是吧?”
“不接。”
“那就除夕夜的烟火花筒‘花圣‘为暗号好咯?”
“耳朵长毛了?说了不接。”
“鹿桑的灵骨是怎么回事?那天你就这样跳过了这个提问,我也没来得及问,所以她本来也不过是与我竞争成为伶契的试炼中失败的可怜凡人?你给了她凤凰灵骨让她成为发光发热的神凤?让她出生就受万人敬仰?待遇这么好,我真的有点羡慕。”
“……”
云天宗大师姐微微眯起眼,温柔地抬起手拍拍面前失去声音的人的胸口,笑道:“不要迟到,我等你噢。”
……
以上。
时至今日。
山上的烟火与山下的炮仗连成一片,硫磺硝烟气息连通了三界六道,在这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谁也不曾注意到,云天宗山门外茂密的山林间,有人于阴影中穿行。
双手环抱男人的颈脖,南扶光觉得有点儿冷,她无声地将鼻尖贴上他温暖跳动的动脉,停顿了下,见没挨骂,干脆放肆地整张脸埋入。
杀猪匠的小土屋不像在渊海宗临时租借来的那样四面透风,被放置在铺着柔软垫褥的榻上,借着不远处桌上点亮的油灯,她看见自己胸前一片血迹。
正如男人先前警告的那样,确实很不好看。
而他并没有给她太多心理缓冲的时间和准备,几乎是把她放在榻子上的一瞬间,就冷酷如刽子手把手压在了她的识海上。
可能是心理作祟,又或者是金丹真的感应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南扶光感觉道识海之内有一颗带有温度的东西于波澜壮阔的识海中浮空……
温暖的。
真正存在的。
她握住了男人的手,待他转过来时,她发现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脸,这才意识到眼泪充数了眼眶,阻碍了她的视线。
“醒来之后,我还是南扶光吗?”
“……”
熟悉的沉默后,她听见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
“一个人存在过就是存在过,没有任何人能抹去其存在过的痕迹。你永远是你。”
南扶光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发现黑暗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令人恐惧,相比起在轿子里的绝望,此时此刻她更像是沉入一场梦境。
梦境的尽头不是噩梦。
如温柔的海水包裹着她,她听见“砰”地一声闷响,就像是早些时候在谢晦手中被点燃的那一个烟火花筒,稍纵即逝的绚烂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她托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看见黑暗与迷雾的尽头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拨开迷雾,他向她伸出手。
在他脚下,是一切苦难的尽头。
第149章 现世
远处后山值守弟子撞响了年钟, 跨过了子时便是新的一年。
按照每一年的习俗此时全宗门应该聚集在宗门大殿前的空地做一年一度的云苍大醮,祈福来年风调雨顺,富足安康。
整个仪式十分繁杂,十余个步骤, 按照往年的习俗, 仪式开始的前两步焚香、开坛分别由宗门大师姐与大师兄完成, 南扶光和无幽操持了很多年,难得的是纵南扶光平日再不靠谱,此事上也从来无甚差池。
然而这一日却出现了不一样的插曲。
桃桃准备好了要用的焚香,一回头却只见了无幽, 南扶光不在。
她脑袋空白了一下, 还以为她只是暂时走开, 结果默默地等了一会儿没等着人,她顺手拽过站在旁边的谢晦, 问他看见南扶光了没。
谢晦莫名其妙道:“我怎么可能老盯着她?……她不见了?现在不见了?”
看上去完全难以置信。
桃桃认真想了下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不见南扶光的, 今晚烟花火炮下, 大家抱在一起大喊“新年快乐”的时候有没有大师姐,想来想去发现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云天宗大师姐就这样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几个相熟的师兄弟姐妹吓得劈叉,立刻分头去找,最后连无幽也加入他们的寻人队伍,满宗门上蹿下跳, 恨不得连桃花岭树下的叶子都捡起来翻个面看看有没有大师姐藏在下面,众人却没找到一点关于南扶光的踪迹。
桃桃急得想要上报仙盟人口失踪。
她甚至开始质疑前些日子, 在宗门山门前接回了南扶光压根就是自己的幻觉——
也是了, 被九十八个人捅了九十八刀,是个人都会死的,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
云苍大醮马上开始, 众人只能硬这头皮先回去,禀告了云天宗宗主相关事宜。
前去传话的弟子被牵连,一人得了云天宗宗主一个暴栗,后者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转头去看云上仙尊,此时渡劫期剑修已经换上了纯白的剑修法袍,一身飘然若仙,清冷疏离。
听到南扶光不见了的消息,他只是抬了抬眼,淡道:“那就换鹿桑”。
这声音听上去大概是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现场众人奇怪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站在人群里的鹿桑。
已经连跳数个境界成为化仙期,但相比起当年的云上仙尊,云天宗小师妹到底还是少了些沉稳,闻言微微睁大眼有些惊讶地望着宴几安,看似很惊讶这么重要的事轻而易举地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宴几安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神。
云上仙尊始终看着一个并没有任何东西的方向,双目放空,看似对于现在发生什么都不太有所谓。
仔细想想会发现那是山门的方向。
此时无幽站出来道:“往年按例都是云天宗的大师姐点火焚香,这般突然换人若是日日回来知道,怕是要不好办——距离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我去拿双面镜……”
宴几安转过头来,缓缓道:“云天宗禁制虽破,但也不是随便何人能够随意闯入,她一个金丹后期修士,手握无尽焚天剑阵,武力展开连我都会被其绊脚一会……”
他说到这,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
“又有谁能强行带走她?”
云上仙尊素日里少言寡语,鲜少说这么长的句子,众人闻言不好再多说什么,无论沙陀裂空树复苏如何失败数次,现在云天宗依然以他为尊。
众人只好任由鹿桑被赶鸭子上架。
好在神凤今日也是一身白衣礼袍,加上化仙期已经拥有一些脱胎换骨的神性,往那一站寒风中长发飞扬,倒也不算违和。
净手焚香,插香时她的手在抖。
其中一根香甚至差点因此撅断,那就成了大忌讳与大笑话。
这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替她扶了扶香。
鹿桑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望去,正看见云上仙尊那张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