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与媒体,向来是一柄剑上的双刃,又似珠联璧合,锦上添花。
但后来与时祺相遇,她逐渐寻到心中所爱,也隐隐寻到理想之光。
从爱人到爱事。
感觉难以启齿。
“我喜欢调律,调律不仅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兴趣,是调律让我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温禧一板一眼,用官方的语言将调律的初衷还原。
“我很喜欢调律师的一个说法,叫做钢琴医生。医生救死扶伤,但我们的职责是叩问无声的乐器。虽然我们的工作不在台前,但每次想起钢琴家在镁光灯下每一次的敲击都有我的参与。”
“这样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她如实说。
其实为学琴者调律才是常态,但时祺在这,这番话脱口而出。
时祺单膝跪地,将袖口往上翻折,露出一截青筋微显的小臂。
她的右腿的裤脚被挽到膝盖,神色专注,用棉签在伤口周围消毒,力道很轻,好像鸿雁的尾羽在肌肤上扫动。
他生怕她疼。
偶尔碰到肌肤破损处,还是有些微刺激感。
“疼的话要说。”
他另一只手扶在沙发上。
“我也没那么讲究。”
温禧在唇边念叨了两句。
与此同时,时祺告诉她。
“你的面试完成了。”
“就这样?”
“至少你见到我时不卑不亢,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却沉稳安静,是调律师必备的心理素质。”
“你对我的演奏习惯很熟悉,不存在会对我私生活的过分关注,更不存在泄露的风险。”
“我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时祺在细数她的优点,说到没有感情的时候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温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低头,正好看见时祺头顶好看的发旋,和他鸦翼般卷翘的睫毛,长度丝毫不输给女生。
真是让人妒忌。
“从你进房间到离开,共计198分钟35秒,钢琴恢复了百分之九十六的音色,但时间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在意的是质量。”
时祺一边为她清理伤口,一边和她梳理面试时的表现。
忽有一瞬,膝盖上被划开的伤口因酒精浸染,她疼得吸了口气。
时祺撑在沙发上的那只手,自觉地想去回握她的指尖,像习惯性地提供安抚,但却在距离半寸时又堪堪顿住。
“我知道你在悦意做的大多数都是快活,因为在连锁琴行工作,收益与数量是成正比的,所以最重要的考虑就是效率,但在我这里不需要。”
“你可以用数倍于从前的时间,为钢琴做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提升,我都愿意给你。”
他说的有理有据,条件诱人,像是悬在伊甸园里的苹果。
能够衣食无忧,将速度慢下来精细打磨,是她作为调律师梦寐以求的事。
“刚刚我想问的,大多数都已经问清了。”
时祺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