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彬珩轻笑了一下,有些了然的说道:“大嫂,在你心里只怕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吧。”
南洛璎望了望这个少年,轻叹了一声,嘴张了张,终是没有说话,让她如何说。
裴彬珩却是继续笑着,望着南洛璎,两人便是这般静默了一会子,反是裴彬珩鼓励的先说道:“大嫂,你就说吧,没事的,只要能让她真的快乐些的事,我都会尽力而为。”
南洛璎仔细的打量起了裴彬珩,在他的眸子里,似乎可以看到坚毅这个词,终是开口说道:“如果,大嫂告诉你,封家的小姐,想要传个信给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恰好是你认识的,却又是大嫂不便去见的,你愿意吗?”
“是……她的心上人嘛?”裴彬珩几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又再问了一句,只是问完他自己先是嘲弄的笑了笑。
南洛璎看着她的神色,终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裴彬珩突然的站起了身子,向前走了一步,凝着南洛璎问道:“是不是,长孙大哥……”见南洛璎依然点头,那一刻裴彬珩的脸色如死灰一般的难看,却还是点头应了,只是嘴里喃喃地说道:“只要她快活就好了。”
南洛璎皱了皱眉,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残忍,将这样一个事实告诉一个如此纯良的男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知道他不需要这一切,在他选择放弃与帮助封灵玥的时候,那份决然的勇气,不会不懂得,这是将一个自己喜爱的女子推到别人怀里,可是他依然这般选择了,只因为,只要她快活就好……
想到这些,南洛璎的眸子渐渐有些潮润,不是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世间爱的极致便是成全,只是当亲眼见到时,依旧不能不为之感动,而且是一个这样的时代,这种纯真的感情,更让人无法不去感动,南洛璎敛了敛眸子,收去了自己隐藏在眶里的泪,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同意,那我们便来说说如何做吧。”
“要有什么如何说的,我去瞧瞧长孙大哥,再自然不过的事。”裴彬珩淡淡地说着,南洛璎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自己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才会把事情看得复杂了,便将一直收藏在怀里的帛缕这号,交给四喜递与裴彬珩,然后方说道:“你便告诉他,他的这份心思,灵玥已是看到了,灵玥愿与君相逢,同伴书旧时,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份勇气去争取什么。”
裴彬珩默然不语的收好那帛缕,便不再言语什么,只是默然的转身出去,只是那步子,微微有些蹒跚,看着让人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南洛璎眯了眯眼,心里有些不好受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望着这个瘦弱的少年,缓缓步出,唯有一声长长的叹息伴之左右。
见裴彬珩出了门,南洛璎这才横了一眼一直在一侧的四喜,冷冷的说道:“今天的事你都看见了,你若有胆子去说便只管去,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再行事,你要贴心对我,我能让你这么多事,自是打算收你为我的心腹,过个几年,自会为你寻个好的人家嫁了去,但你要是不懂分寸,哼,小心着些。”
四喜听到一半已是跪下不语,待南洛璎说完,她已是颤抖的回应道:“自是不会负了少夫人的心血,四喜本就是想要与少夫人同心同德,也不求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如何,只要少夫人……”说道这里四喜的眸子微微带着羞怯的瞄了一眼南洛璎,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南洛璎只是冷眼瞧着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丫头,四喜算的上是中上之姿影,虽没有一件像样的行头,却也难掩天生的丽色,这时侯一副带着少女娇怯的神色,却也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瞧着真是怪讨人喜欢的,南洛璎却是透着她现在的样样子,想到了初见时那一身粉色的衣装,还有那一天听到小丫环们议论的话。“老夫人可是说过要让大少将四喜姐收进房的。”
想到这些,南洛璎的嘴角弯了弯,一抹笑意挂上了嘴边,她故作亲热的说道:“不愿意嫁人?这是什么话,姑娘家大了,哪能不嫁人的,只怕我会留来留去留成仇。”说者话,南洛璎伸了伸手将四喜拉了起来,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
四喜有些怯怯的瞧着南洛璎,一脸的胆怯。
南洛璎瞧着又是笑了笑,继续试探道:“唉,看你这个丫头也算聪明,而且又也有些姿色,只怕不止是我喜欢,我看大少爷也一样喜欢吧”
四喜立时又软下了身子,赶紧说道:“少夫人……”说着却是偷眼瞧着南洛璎的脸色,并不继续说话。
南洛璎只是眼眉含笑的瞧着她,然后淡淡的说道:“说嘛,你的心思是什么,只要你认真与我同心同德,我能做到的,便也会尽心允了你。”
四喜只是望着南洛璎,那一双黑如墨的眼眸一瞬也不瞬,或是在思量南洛璎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或是只是在考虑自己应该怎么说出那番话来,两人便是这样对视着,南洛璎尽量压着心里的不耐,保持着那一份温婉亲和的笑,只是觉得嘴角也在慢慢僵了起来却不说话,只是那样望着四喜。
好半天四喜方才小意的说道:“少夫人,四喜一心一意,只想要伺候少夫人与大少爷一辈子。”
“哦。”南洛璎眨了眨眸子,轻应了一句,立时明白了自己猜度没有错,这个丫头只怕早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一辈子,如何能一辈子,是要收进房里,还是真的只想做一辈子的下人丫环?只怕这里面的意思不要说也能明白了,南洛璎却还是故作不知的继续说道:“那样不会太委屈你了,这般人才只能一辈子屈于人下。”
说到这里南洛璎果然看见四喜的脸色僵了僵,她才继续说道:“好了,不都你这个小丫头了,你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能不能让你如愿,你也要明白,这个家里,除了长辈们得许,也要我肯喝过你敬的茶才算有点名份,你的心气,也不想做个没名没份的吧。”说到这里南洛璎凝着四喜继续看似无意的说道:“那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四喜立时带着笑的跪下说道:“四喜自是会与少夫人同心同德,决无二志。”
南洛璎点了点头,这才示意让四喜下去,看着她的背影,南洛璎的脸上再也忍不住的浮上了一摸冷笑,如意,如果你如意了,只怕这辈子也如意不起来,想到以现在这时侯的风俗,裴彬玢这时侯已入官场,以后三妻四妾终是免不了的时候,南洛璎突然感到心里一阵抽痛,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注定将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南洛璎一握紧拳,望着远方,无声的对自己说,决不,绝不能让他再纳进新的人,如果他对我真的有心,自应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百年不相离,若是他做不到,不如相去,想到这里,南洛璎咬了咬牙,收也握的更紧了些。
这时侯四喜又端了一碗温汤进来,瞧见南洛璎的神色,受惊的说道:“少夫人怎么了。”
南洛璎这才抬头看见她,淡淡的笑了笑掩饰自己之前的失态,然后轻声说道:“怎么了?你怎么又进来了。”
四喜施了一礼,将那汤端放在南洛璎的案边,然后一边用银质的糖食搅拌着,一边说道:“是细姨做好了汤,让我给少夫人送一碗来。”
南洛璎点了点头,结果四喜递过来的汤碗,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问道:“细姨这一天做了什么呢,我怎么没曾见着她了。”
四喜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温婉的说道:“没有什么,多半是在忙些厨下的功夫。”
南洛璎皱了皱眉,将手里的汤碗放在桌上,然后挑眉瞧着四喜说道:“我的奶娘什么时候变成厨娘了,去将细姨请进来,这厨下的功夫,难道没有别人做了嘛?”
四喜嗫嚅着,却不动身,南洛璎立时感觉到不对,大怒的喝道:“怎么,这就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了?”
四喜这才望着南洛璎,小意地说道:“细姨也是不愿意与少夫人相见的,怕的就是少夫人动怒。”听到这样的话,南洛璎那里还坐得住,她立时站起身,四喜这又是苦苦的劝道:“少夫人,只怕见着了,你会更生气,还是不要见了。”
南洛璎一把扯过四喜,凝着她怒道:“那你说,是出了什么事?”
“这……细姨说,还是不要让少夫人知道的好……”四喜苦着脸说到一半,瞧见南洛璎神色难看,赶紧继续说道:“细姨让舅老爷的夫人杨氏给掌嘴了。”
听到这样的话,那一刻,南洛璎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那一种愤怒是前所未有的,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放开四喜,便向外走,只听到四喜在后面叫嚷道:“少夫人,你冷静些,冷静些。”
南洛璎却只是不理,一个尽的向前走着。
锦瑟篇第一百六十二章几抹阴影
四喜瞧见南洛璎的神色不对,赶紧上前几步,死死的拽着南洛璎说道:“少夫人,你也想想,细娘为什么不想让您知道,便是怕让您为难,您,唉。”这一声叹息,却是真心的无奈。
南洛璎一挑眉头说道:“我屋里的人,怎么能凭白让人欺负了去,不说旁的,细姨还是我的||乳|娘,要是我真的这般不管不问,以后我还能出去见人嘛。”南洛璎说完,一挥手就要甩开四喜,却在这时候瞧见裴彬玢正好进来,他一入内就看见气氛不对,眉头微皱了一下,望着南洛璎说道:“这又是怎么了?”
南洛璎也不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拉起裴彬玢的衣袖扯着他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先陪我去瞧瞧细姨。”裴彬玢却不动身,反是瞧着四喜问道:“怎么回事,从头与我说一次。”这才转而又对南洛璎道:“你也不要着急,有什么事,先问问清楚,你这样冲去细娘那去,只怕先惹人笑了去。”
南洛璎愤愤的跺了跺脚,却也听进了裴彬玢的话,只是立在那里望着四喜,等她说话。
四喜瞧了瞧南洛璎,又望了望裴彬玢,这才轻声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少爷,少夫人,这事儿,我也不在场,只听人说叶夫人打了细姨,我去的时候,人已是散了,只有细姨在那里哭呢,我将她扶了回来,她只叮嘱说,不要让少夫人挂心,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南洛璎皱了皱眉,嘟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裴彬玢,见他默然不语,南洛璎闷头便向外走,裴彬玢这才出声道:“你又是干什么去?”
南洛璎一扬头,双眉一挑,两眼一瞪,一脸戾色的说道:“去寻个叶家夫人问问,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屋里的人便是有什么错处,也该当发给我处置,难不成,咱们在他家里做客,便是身家也由着他们摆动了。”
裴彬玢立时眉头大皱,紧上前几步拉着南洛璎说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便是细娘也知道在这里的环境里,我们不能这样为她出头,所以不愿意让你知道,你反是辜负了她的心思。”
“正是因为她一心一意只为我着想,我更不能让她凭白让欺负了去。”南洛璎愤愤的说道,却听细娘带着哭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一边抽泣的一边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璎姐儿,真的不用了,有这份心,阿细就死而无怨了,下人那有不挨主子打的,左右不过是几个耳光,人是打不坏的。”
南洛璎看见细娘脸颊上一片青紫的痕迹,心里更是难过,她不说话,只是抿着嘴望着细娘。
裴彬玢也打量了一下细娘的样子,心里似乎也有些不好受,他默不哼声的叹了一口气,细娘却慢慢走近了南洛璎的身边,抬手抚了抚南洛璎,然后说道:“璎姐儿,你真的不要太介怀了,真的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呵呵。”说完细娘还故做轻松的苦笑了一下。
这一声笑,将南洛璎的泪珠子立时勾了出来,她不言不语的瞧着细娘,好半天才说道:“细娘,我,忍不下来这口气。”
“忍不下也要忍啊,不说我们现在寄住在叶府,便是为了姑爷以后的前程,你也不能为了”南洛璎皱着眉瞧着裴彬玢说道:“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应该忍气吞声。”
裴彬玢轻叹了一口气,最后又瞧了瞧南洛璎,无奈的说道:“你让我如何做,毕竟,这是,这是……”说到这里裴彬玢看见南洛璎气的双眸里都是泪珠,不由停了停,好半天才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与外婆说一下,让她来说句话,让舅母以后不要为难细娘就是了。”说完这话裴彬玢又看了看细娘,这才继续说道:“细娘,我知道洛璎一向最是敬重你,你是大府里老人儿,也知道很多事情,我们都有自己的无奈,这件事,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说到这里裴彬玢话峰一转对一直跟在一侧的墨书说道:“墨书,你去帐房面上支五十两银子给细娘去好好医治一下,再添补些药品进补,也算是我为洛璎尽的一点心意。”
南洛璎一直不言不语的瞧着裴彬玢说话,那眸子里的怒气越燃越甚,细娘擦了擦泪,走上前去施了一礼,似是颇感动的说道:“谢谢姑爷的赏赐。”
裴彬玢见细娘这般正式的行礼,与平日里在内院时的行事,也颇是不同,心下也有些隐隐然,却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了,只得轻叹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便示意南洛璎准备进屋,只是见她并不理自己,只得轻轻带了一下她的衣襟,这才向里走了几步,回首却发现,南洛璎还是立在那处,不言不语的盯着前方,那双眸子里还是一片火红。
裴彬玢只得无奈的劝道:“夫人,有什么事,咱们进去里面再说好不好?”
南洛璎本是不理,细娘却在一侧轻轻推了推她,她这才顺着裴彬玢的意向里走去。
两人一入内室,便闭了门,墨书自是留守在屋外,便是四喜与细娘,也未跟进来,南洛璎见四下里无人,也懒得与他客气,随意捡了个地方坐下,便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说,你说啊。”
裴彬玢瞧她那副样子,也不哄劝,反是脸色一沉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干的好事,刚才当着下人的面,我不好说的你。”
南洛璎本就怒气冲天,那里还有好脸色裴彬玢,立时一下站了起来,盯着他,只差鼻子里没喷火了,却是又怒又急,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彬玢也不理她,径直自己倒了一杯水,先喝了一口,像这般才平了平气般的继续说道:“你居然跑去见了封家小姐,见了她也便是了,居然将她与长孙的信交与彬珩……你……”
裴彬玢似是气极了,一时也说不下去了,只又喝了一口,方放下手里的杯子,只凝着南洛璎,不说话。
南洛璎一下让裴彬玢点到这处死|岤上,心里立时有些虚了,原来的怒火也消了几分,只是望着裴彬玢不说话,好半天才道:“谁告诉你的。”
裴彬玢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谁告诉我,彬珩拿着那信,便说决不肯再去封家议亲,这便算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了这样的事儿,要是让长辈们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南洛璎抬了抬眉,侧过头去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
“你不知道的事,你也敢去做,唉,彬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嘛?”裴彬玢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却是瞧着南洛璎,脸色颇是不悦。
南洛璎咬了咬唇,只是不语。
裴彬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瞧着南洛璎说道:“那你说,现在这事儿如何收场,要是彬珩执意不要,还将长孙与封家小姐的事儿抖出去,以后会如何?你可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误了他们三个人的前程啊。”
南洛璎惊了惊,试探的说道:“有这么严重嘛。”
“彬珩议亲不娶,自会让人笑成言而无信,若是前事让人知晓,长孙原从军有军功,这下也是私德有亏,难有大用,封家小姐未嫁便已如此,你当她还能嫁人嘛?便是嫁了,又将让夫家人如何看她,唉,你们啊。”裴彬玢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只是瞧着南洛璎,好半天才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蠢的事呢。”
“因为,我觉得,同情他们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南洛璎这一句话说的又轻又小,似乎并不是说给裴彬玢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也不知道裴彬玢有没有听见,只是他瞧着南洛璎,端详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半天才说道:“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封家大小姐身上,想起了你自己的际遇,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后悔嫁给我。”
南洛璎立时抬起头瞧着裴彬玢,却见他脸色极是阴晦的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很后悔嫁给我?”这样的语气让人极是不舒服,南洛璎听着他这样的话,一时间让呛的说不出第二句话来,只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瞧着裴彬玢,好半天才艰难的启声说道:“后悔,世间有后悔这种选择嘛,即是嫁给了你,即是留在了你身边,想的更多的是未来的时间里可以和你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过去能改变什么,我从不后悔如何,因为那没有意义。”
这样的答案似乎并不是裴彬玢所想要的,他依旧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南洛璎,那眸子里的光幽暗的如深潭之水,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神色,南洛璎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瞧着他。
屋外的风正吹过回廊,带落几片柳叶飞扑到窗上,那碎片贴在窗纸上,留下几抹阴影。
锦瑟篇第一百六十三章叶家夫人
屋里的人依旧默然,却听见屋外的四喜禀道:“大少爷,少夫人,叶老爷来人传话,说是广陵王爷驾到,让大少爷过去一同接驾。”
南洛璎挑了挑眉,裴彬玢敛了敛神色,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襟,还有衣上的流苏,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南洛璎一言不发的瞧着他走过去,那步子是那样的方正,那样的沉稳,只是眼中的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只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便无声又无息的流了下来,不想让他看见,不想让他知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留下最后的那一点点尊严。
裴彬玢迈步到了门口时,停了停,终是没有回头,径直出了屋子,南洛璎也没有出声,或是怕让他听到自己的抽泣,或是已不知道与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只是那般的瞧着他出了门,风穿过堂屋,透着打开的门吹了进来,直让人遍体生寒,南洛璎紧了紧衣裳,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便缓缓坐下,望着前方出神。
这时候四喜与细娘一并走了进来,细娘看见南洛璎的神色有异,便丢了一个眼色,四喜已是知趣的退了出去,细娘走近南洛璎身侧,依着她说道:“璎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南洛璎摇了摇头,没有出声,细娘显是误会了她,赶紧说道为:“璎姐儿,你与姑爷方才好些,可别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