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担心,侯爷如今在邺城日子过的安稳,无需出征,身边用不着那么多人。”
唐越点点头,然后走进院子,顶着一众大汉的目光走过去。
他身高已经一七六了,可是依然瘦,在一院子彪焊的护卫面前显得尤为弱小。
外头都在传,栎阳侯府的小郎君是神医在世,因此众人没有半点不敬,乖巧的如同小绵羊,等着被人遴选。
唐越有些冏,他性向同,爱好男,这样的挑选搞得像古代帝王选后妃,有点小兴奋又有点小尴尬。
“咳……大家应该知道,若是被我选上,以后就必须只听我一人的吩咐,若是有不愿意跟着我的,可以先站出来。”
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走的极慢,脚有些坡,脸上有一大块烧伤的疤痕,唐越以为他要走,没想到他走过来后径直跪下。
“小郎君,奴名雀,本以为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度过,是您的神药让奴重新站起来,奴愿意为郎君赴汤蹈火,奴自知身残无盐,但能识得大部分的草药,请您收下奴吧。”
唐越有些意外,看向管家,对方附在他耳边解释了一句,才明白自己知道做出来的膏药,有一部分分给了家里受伤的下人,这雀就是受益者之一。
“你学过医?”唐越问。
“奴小时候曾跟着一位老医者走南闯北做药童,后来老医者逝世,奴才卖身于侯府。”
管家点头,“雀当年在边境用草药救过侯爷的命,为人忠恳。”
有了这样的评价,唐越也没什么疑虑了,他身边确实少了能给他当助理的人。
有一就有二,大家看到有毛遂自荐的,有想法的也纷纷站出来推销自己。
其实聪明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以后总要传给唐越的,跟着他不会错。
人一多,唐越的选择困难症就犯了,干脆由管家把每个人的特长告诉他,他再挑选自己用得上的。
这样忙碌了半个早上,唐越才把人选定下来,看着身后呼啦啦的一群大汉,唐越下意识地挺直腰板。
古时大儒身边总会有不少追随者,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地守护着他,唐越做不了大儒,但也许他将来也会有这样一批忠诚的追随者,不为利不为名,只为报恩。
在现代,医患关系就是很直接的商业交易,患者出钱,医生出力,病好了两不相干,互不相欠。
在这里,会有患者为治愈自己的大夫立长生牌,他们有着一颗赤诚的感恩之心。
现代都市的冷漠在这里被淡化了许多,唐越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喜欢这样科技落后人情单纯的年代了。
第二天辰时,栎阳侯亲自护送儿子去报道,半路上遇见衡国公,两位父亲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衡国公将唐越夸了又夸,显然是喜欢到骨子里了,栎阳侯颜面有光,对未来女婿也没之前的厌恶了。
好歹让他看到了一点曙光,这些都是儿子的功劳啊!
到了集合点,唐越一看人数,不对啊,不是说只派兵数百么?怎么看着好几千的样子?
等内侍宣读了一大段拗口的旨意,唐越才从赵三郎口中得知,朝廷果真是只派兵八百,其余的全是各个家族的护卫。
光镇国公府就出动了三百护卫,其中大半紧紧地跟着赵三郎,他一动,身后一票的人跟着动,那场景煞是风光!
这么一对比,自己带着五十护卫就不显眼了,和资深二代们一比,他还是很低调的。
不过,等唐越看到一辆外表灰扑扑挂着王室族徽的马车驶来,身后跟着两排整齐划一的军队时,就知道他们这样的阵容实在不算什么。
“王子昭也一起去?”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去剿匪还要出动这么高的规格?不是大材小用么?
赵三郎消息灵通,悄声说:“王子昭向大王禀报,在府中一连躺了数月,想出去散散心,正好可以随军做个军师,大王同意了。”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支庞大的队伍,其实是陪着太子爷出门游山玩水,顺便剿匪的咯。
美差啊,果然是美差!
出发前,山牵着马走过来,“小郎,这匹寳驹很温顺,您上去试试。”
唐越傻眼了,他根本不会骑马,“不能坐马车吗?”
“这……”山为难了,哪有随军出行还坐马车的?人九王子那是因为腿伤不能骑马才有的特殊待遇。
这时,王子昭的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窗帘被掀起,露出王子昭那张俊秀无双的脸庞,“唐小郎,上车,本王有事与你相商。”
唐越眼睛一亮,深深地鞠了个躬:“喏。”然后快速钻进了王子昭的马车中。
上了马车,唐越等着王子昭开口问话,哪知道半天对方也没出声,捧著书看得入迷。
“不是有事相商?”唐越忍不住问。
王子昭头也不抬地回答:“无事,只是担心唯一的军医走不到秦阳城而已。”
所以说,这是特意给他解围的!唐越心下感动,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一包酥饼递给他,“那就多谢殿下相助了,尝尝这饼干,加了些葱和蒜,咸味的。”
在昭王府那段日子,唐越已经充分了解了他的口味,忌甜忌酸,吃的比较清淡,偏爱蔬菜,喜欢各种小零食。
王子昭尝了两块,从表情上难以判断他满意不满意,不过以唐越对他的了解,能吃第二块八成就是满意的意思了。
难怪从政的人都有一颗玲珑心,这上司的心意可真不好猜。
“你的腿怎样了,已经完全不痛了吧?”
“嗯,乌太医的金针刺穴很好。”
“这倒是,您怎么不把他带在身边?最好每隔几日就让他帮你梳理一次筋脉。”
“宫中吴夫人有了身孕,他抽不开身。”
唐越对大王的造人功力深感佩服,王室的公主王子一箩筐,怎么还不满足,真亏的他家大业大,否则哪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