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智这种敏感的性格，在得知父母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自暴自弃也在预料之中。
裴终自然不会就这样看着他自暴自弃。
想了一会儿之后，裴终对方启智说：“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计划，我可以带你去首都读书，这件事情你帮了我很大的忙，算是对你的报答。”
裴终不想让方启智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特意用了报答当理由。
方启智的表情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裴终竟然会这么说。
他以为裴终从他这边拿到证据之后就不会管他了。
就算他说了不会迁怒于他，但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迁怒呢。
没想到裴终真的说到做到了。
可是……去首都……他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吗？
这件事情的阴影会伴随他一辈子，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走出来。
一个被母亲讨厌的孩子，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方启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林归黎给他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些果汁，笑着说：“没关系呀，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们就好。”
方启智再次看向了林归黎，对上她温柔的笑容之后，耳朵都红了。
对视了几秒钟，方启智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此时，何厉琛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在桌下抓了一把林归黎的手，不想再看她和方启智说话了。
方启智又是脸红又是耳朵红的，明显就是喜欢她。
虽然方启智帮了他们大忙，但何厉琛可不会允许他这样肖想他家女朋友。
“……我再想想吧。”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方启智给出了回答。
裴终拍拍方启智的肩膀，说：“今天回去之后先保持一切正常，不要被他们发现。”
方启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因为下午还要去警察局那边递交证据，所以林归黎和何厉琛还有裴终并没有在这边多待。
拿了证据、跟方启智聊了一会儿，三人便先行离开了。
方启智和他们一并走出了苍蝇馆子，到了路口之后，他们三人一起上了车。
方启智站在原地，视线不自觉地被林归黎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脑袋里，都是林归黎刚刚那番堪称温柔的话。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异性对他这样温柔。
方启智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然后，那沉静的海突然炸开了惊涛骇浪。
何厉琛给林归黎打开车门的时候，余光正好瞥见了方启智盯着林归黎看。
何厉琛的目光冷了一下，然后，他突然低头在林归黎的嘴上亲了一口。
林归黎原本是打算抬头跟何厉琛说话的，被他这么一亲，有点儿懵逼。
“怎么啦？”林归黎问。何厉琛搂着林归黎往车上推，“没什么，替你开心。”
这个理由完全说得过去，林归黎并没有怀疑。
她笑着上了车，紧接着何厉琛也跟着坐了上去。
方启智站在不远处目睹了他们两个人的互动，表情有些苦涩。
车子很快开走了，方启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学校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