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林夕笑笑。
林夕刻意引导,这回车内两人明显要比上回熟稔很多,她回答顾年意的问题,依然是滴水不露。
西令离这边不远,很快就到了。
这是个比较类似于私人会所的酒店,经常会举办一些聚会,来来往往的人西装笔挺,中规中矩。
从二楼上去,长长的宴会厅。
刚出了电梯口,没走几步,林夕认出对面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司让。
他应该是来参加学术会议。
“司教授,我认为当前最前端的理论还是……”司让右手边一位经常被登报采访的学术大拿,侧过脸来跟他交流。
司让点点头,时不时低声回应几句。
林夕从来没觉得十几米的距离会如此漫长。
眼瞧着两人即将擦肩而过,她心里松口气,司让却像是有心理感应似得,毫无前兆地突兀斜瞥过来一眼。
第14章 兴奋
林夕条件反射地回避目光。
司让这么个在外人面前泰山崩顶也不形于色的人,觑到这张熟悉的脸,目光中都戴上了几分诧异,说到半截的话顿住。
“司教授?司教授?”他身旁的人跟着放缓脚步,试探地叫了声。
司让这才回过神儿,说了句抱歉后,脸色已经淡定如常,接着说起刚才的观点。
只是心里到底燥了起来,在林夕即将迈步过去时,他深深地望过去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林夕总觉得这道目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知道这个时候反而要更加正常,她“咦”一声,像是突然察觉到司让的存在似得,试探性地暂停住脚步,跟他打起了招呼,“司导,好巧啊,晚上好。”
嘴角勾起,林夕笑得再正常不过。
顾年意也跟着在她身边半步远的距离旁停下脚步。
其实根据林夕对司让的了解。
她下午对他动手……动嘴,身边这会儿又跟了个疑似暧昧对象。
司让应该是冷漠地点点头,连眼神都不会再分给自己半个,便同那几位学术大拿一起离开。
从此陌路两人。
可是偏偏,这会儿司让却停下了脚步,很闲似得,一步一步距离精准地走过来,没打算立刻便离开的架势。
“是很巧,林夕同学。”
看来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已经记住她的名字了……
林夕原本设计好的剧本被打断,被迫收回已经蓄势待发要迈出的左腿,在原地站定,侧身对向司让。
总觉得他镜片下的一对看上去温和深沉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继续演下去。
林夕张张嘴,一时间居然被他噎得卡了壳,只得偏过头,对着有些不明所以的顾年意道,“这是这学期临时代我们课的……”
“司让教授。”顾年意先林夕一步,叫出了司让的名字,“应数与法学的高峰,久仰大名。”
接下来的这两人,非常默契便开始自顾自地交流。
林夕沉默站在一边,插不上话。
顾年意冲着司让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顾年意。”
他脸上带着清润的笑,眉眼平和,说话语气自然,看不出有多余情绪。
在林夕有些吃惊的目光中,一贯洁癖党的司让,居然也伸出了手,跟顾年意回握。
“金融案件至今尚无败绩的顾律,有所耳闻。”司让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眼神似乎是不经意间掠过她,“你们是来?”
“噢,”顾年意应了声,收回手,“周末和夕夕。”他话说到这儿时特意顿住,转脸望向林夕,“我这么叫可以吗?”
林夕暗自深吸一口气。
她宁可没有存在感也绝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找存在感。
“可以。”点点头,她努力控制住语气里的僵硬,总觉得司让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凌厉了些许。
“和夕夕一起赢了场赛车,”顾年意接着便跟司让解释道,姿态随意,他似乎是才放松下来,“来拿彩头,顺便庆祝一下。”
司让点头,凉如水的视线突然便让林夕心里有了中不详的预感。
果然。
“那么难怪林夕同学的作业是没有完成了,”司让的嗓音冷而低,像夹杂了一层霜,“希望没有下次,请注意。”
……
一来一往,林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过分解读,每一句话中都听出夹枪带棒。
好在身边不是没有其他围观群众。
“有时间再研讨。”这是听上去心情不错的顾年意。
“好的。”这是看上去情绪稳定的司让。
猜来猜去的煎熬总算结束,林夕转身,跟上顾年意的脚步。
听到走出几步后,便有人约司让留下来吃晚餐。
而他则破天荒地同意了。
那就是还不会离开西令。
林夕暗忖,注意力回到顾年意身上。
“怎么会没写作业呢?”他唇边含笑。
顾年意本来就是温润长相,此刻眼底含着七分宠溺,三分好奇,温柔一片,和那个赛车时不顾一切的疯子判若两人。
林夕却麻木道,“忘了。”
她这个总是即时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好也不好。
话音落下,顾年意温热的掌心便已经抬到她头顶。
林夕想了想,没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