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谈沉默了,他从没说自己刚开始对商壹是心存杀意的。而对方的实力强悍,真硬着来谁死谁活也说不准,所以他想到了以假乱真。
打算在那里面──自己的主场里把这个黑手做全。却没想到以假乱真里还有一道无字天书,因此出了意外,什么都没做了。
后来发现昔日性冷淡有了心上人,惊奇之下,长谈又想,他也并不是非要杀人,只要商壹能离千杯远远的就好了,所以就和恋爱上脑的商壹达成协议,将商壹送到了现世。
但千杯的一串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每一句其实说得都不算重,可长谈就是知道,千杯在给他们两个之间留后路,没把话说全。
实则对于长谈之前的心思,他早就看透的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长谈开口模棱两可地又说道:君上,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还敢顶撞六界君主?狐狸脑袋浆糊了?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千杯的话,声调冷然,带着大家长一般的教训与轻斥。
千杯惊愕地抬头去看,下人兴奋着脸噔噔噔噔地越过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道身影,致力将自己的职责做全,禀报:君主,商先生回来啦!
千杯推开他,忍着眼眶突然泛起的酸意:看到了。
下人便又兴奋着脸噔噔噔噔下去了,看起来要把这件事四走奔告。
长谈扭身去看,没说话,但方才紧绷的神色终是放松了些。
商壹牵着唐珂的手,两道身影并行着往庭院里走,脸上还带着家长一般的严肃。
不知道多久没见了,好像真的特别久了,千杯从没有哪个时候觉得身边还有一位亲人在的念头这么强烈,刚才泛酸的眼睛此时又开始热,不一会儿竟是直接红了。
他脚下上前几步,在离商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行礼:商先生。
商壹颔首应了一声,眉头轻蹙起来:你掌管妖君之位前,掌管后,我有教导过你要对高位者不敬么?
这个高位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当着这个高位的面,商壹毫不避讳,又道:你已为君主,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因此千杯重新摆正身体,对商壹道:千杯知错。而后对着长谈,行礼,尊重有加:望天君海涵。
眼睛从千杯身上挪向商壹,从商壹挪向唐珂,从唐珂再挪向千杯,长谈忽而轻笑了声,紧接着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但临走之际还是给了商壹一个眼神──替我解释,多谢。
待人走后,銮殿前就还剩他们几个。最初的激动已经过去,千杯站直身体,好奇地打量起了唐珂。直到眼神落到两人相握的双手时,小妖君眼睛微睁,面上满是呆滞不解。
而唐珂亦是在盯着他,来时已经做过功课,面前这位名叫千杯,是冰火狐一族最后的血脉,也是妖界君主。
他一身血红的红衣,并没给人张扬难以接近的感觉,唐珂只觉得这身红放在他身上有着强烈的鲜艳与肆意。
先不管之前被灭族的疼,他的成长过程一定没受过太多的苦难。
一双眼睛就像和他的本体相衬似的,狐狸眼会勾引人一样,总觉得带着股魅惑。
只不过有天残也有地缺,在那张明明该面容姣好的脸上,他的眼角和下巴都有一处明显的疤痕,不难看,甚至还带着些破碎过后的美,但一眼过去却还是让人觉得有点遗憾。
那张脸明明该是
你疯了吧一直盯着他?找事儿?商壹捏了一下唐珂的手指,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目光不善。
唐珂:
千杯:
我没唐珂连忙收回眼神,但已经来了别人的地方,太不礼貌很不好,只好又迅速地抬眸抱歉地看了眼千杯,回捏商壹的手,小声:那我不认识,我不得看看啊?你别闹。
我闹?商壹这样问他,眼眸都微眯了下。
是我,唐珂抬头看着商壹,更小声:我不看了。
他本意是不想让这里的第三个人看见这么丢人的场面,奈何千杯身为一只超过五万岁的大妖,对一点风吹草动──只要他想,他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唐珂假咳一声硬当做无事发生,微用力从商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头面向千杯,学着这里的语气和礼节:初来乍到,叨扰了,我叫唐珂。
千杯从震惊里面拨了点冷静出来,立马回了一个差不多的礼节,跟着自报了名讳,待唐珂笑着说商先生跟我说过了,千杯终于收拾好讶异的心,将疑惑加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妖界德高望重的商先生。
这是一时间连敬称也忘了用,千杯只剩下了一脸懵然。
商壹面色淡然,答曰:爱人。
小妖君的眼睛彻底睁大了。
自此,深山老林妖界銮殿,五湖四海天南海北,哪哪儿都找不到、莫名其妙真的彻底消失几年的商先生回来了,这个消息还没让众妖一起消化掉,商先生身边还多了个爱人的消息直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十几万年的性冷淡,活物勿进近,怎么看都是个注孤生的命,怎么就忽而有了道侣?
而且听闻商先生回来时,是一路牵着他家爱人的,连手都舍不得松开。
腻歪得紧。
除了大多人的震惊以外,却还有一部分人的反应与其不同,他们兴奋,开心,简直比自己有了道侣还上头。
──这是群大妖,还是当年围堵商壹让其出山的众位大妖。
半月后,已经接受了性冷淡的商先生不冷淡了,还甚是爱他道侣的千杯,和唐珂竟然有很多话题。
倒也不是有共同的话题,而是确切知道商壹真的已经成为了现世的人,千杯想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
介绍自己家,那唐珂肯定在行。看小妖君有兴趣,他恨不得将一天24小时挤成36小时用,不觉中就打入了敌人
苦了商壹,白天听唐珂和千杯高谈阔论,插不进去话,晚上听唐珂夸千杯的好,还得听着。
先生我跟你说,千杯他真的呜。后脑勺被按住,唐珂被迫仰起头,甚至踮起了点脚被商壹强势着亲。
夜晚里影影绰绰,与现世不同,屋里只有几盏烛火在摇曳,透过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如若有人从外面经过,绝对能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
嗯
唐珂被紧紧箍着腰,被抱被亲的力道都很重,不一会儿新鲜的空气就不再光临肺腑,脸上也跟着一点一点变红。
先生小鹿眼渐渐被薄雾染湿,唐珂费力推商壹的胸膛,发出了一点抗议。
被放开的一瞬间,唐珂还以为自己死了、又瞬间被救活,抓着商壹胸前的衣服,低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膛间以明显地幅度起伏着。
憋得不轻。
你干嘛?唐珂抬眼用已经红了眼尾的眼睛瞪人。
小兔崽子,短暂的沉默过后,商壹一声冷笑,拖着人的腰往床上带,声调凉凉:每日每夜的提千杯就算了,我亲你你还瞪我?想上天是不是?
在唐珂还懵然着时,他也已经哐叽一下被推到了床上,商壹又冷声道:肏|不哭你,你都忘了我是谁了。
我干嘛?我干|你。
唐珂眨巴眨巴眼睛,彻底反应过来自己触逆鳞了。加上来这里的一二十天里,为了让唐珂适应,他们还没真正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