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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荔扑簌着心虚的眼睫,又很快装睡起来,只是他完全不会掩饰,还紧紧揪了下男人的后背。
季思蕴又怎么会感知不到。
贝荔其实非常矛盾,身体上明明是想靠近的,灵魂上又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要是一点点沉迷下去,分开的时候一定会让自己受伤。
只是他不太舍得这共眠的夜晚,如果可以的话,不止想要这晚。
贝荔想要让身体完全记住这么一段回忆,假如想起来的话,也算是美好的。
彻底入眠之后,贝荔的睡相总是要比季思蕴差一些,他总是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把被子都卷走了。
可怜季思蕴人高马大的,又不忍将贝荔摇醒,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环抱着这个软糯糯的小笨蛋,甚至还怕他被子没有盖好,又把薄薄的蚕丝被仔细给贝荔掖好,还轻轻拍着他的背,仿佛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他睡。
贝荔很不好伺候,被子盖多了就觉得热,开始软乎乎地伸脚踢着被子,甚至踢到了季思蕴的胯间。男人闷哼一声默默忍下,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不再抱着睡,可是贝荔又会缠上来,粘着他不放。
贝荔嘴里还会似有若无地小声呢喃着:“唔……抱抱……”
季思蕴眼底变得格外温暖又柔情,也不知贝荔能不能听见,还是会轻声回复道:“嗯,抱着。”
搂得更紧了。
不管是不是在梦里,也总是句句有回应。
带着这样辗转反侧的心情,贝荔竟然也睡了安心的一夜,醒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总觉得嘴巴旁边湿湿的,好像流了好多口水。
做梦梦到了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以至于唾液都不自觉流了许多。
贝荔的脸色有点红红的,身下也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反应,小穴里更是轻轻一动就有些疼,好像还有精液在往外溢出,让他羞涩不已。
贝荔觉得好尴尬,连忙伸手擦了擦唇边,却摸到脸颊上靠着的是男人的手臂。
是压着季思蕴的手臂睡了一晚吗?口水会不会也沾在他的手上?
贝荔先是试图性地看了一眼季思蕴,看着对方紧闭的眼眸,鼻息也是温温热热的,很均匀,似乎还没醒来,他便伸手去擦拭看看。
季思蕴的手很结实,有着薄薄的一层肌肉,再仔细摸摸,还能摸到一些青筋的走向,贝荔禁不住用力按了按男人手上的青筋,似乎要确认到底有多坚硬,连最开始想要擦擦看口水的想法都忘了。
贝荔才不会承认是见色起意呀。
只是贝荔的动作很夸张,季思蕴被他软乎的摸法摸得痒痒的,很快就醒了,不过男人也只眯开了一丝缝,想看他作什么妖。
只看到贝荔羞答答地咬了咬下唇,然后伸出一点点粉嫩的舌尖,试着去舔了一下季思蕴手上青色突起的血管。他的舌头有点湿,舔舐的动作又轻又缓,在男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小块浅浅的水渍。
随后贝荔就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回味,又掐了一下男人的手。
是咸咸的,还有股很薄的香薰味道。
季思蕴的呼吸变重了起来,调侃道:“饿急了?怎么什么都吃?”
贝荔才慌慌张张地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捂住,可是涨红的耳尖却还是被季思蕴看了个彻底。
季思蕴还想调戏他,把被子扯下,直至露出贝荔那张红到发烫的小脸,才伏在他的耳侧轻声道:“别的地方要不要也吃?嗯?”
他一边说着,还暗示性地摸了一把贝荔身下软趴趴的小肉棒。
贝荔脸红红地抬起头,咬着软软的唇瓣看着他,竟被男人戏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班的时候贝荔都忍不住分心,明明平常都可以轻松面对的工作,哪怕是难搞的同事再次为难自己都好,他也无所谓的,可是一想到季思蕴,就忍不住眼眶有点湿湿的。
变得脆弱了,好想依赖他。
他在就好了。
这么想着,季思蕴好像心有灵犀似的,给贝荔发来讯息:下班后不准再和姜亦乔出去,乖乖等我。
贝荔连忙回复道:为什么?
姜亦乔其实回国后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没有天天和贝荔待在一块的,不知道季思蕴为什么总是对她如此在意。
季思蕴发来短短的几个字:买戒指。
贝荔瞬间瞳孔地震,还未等他细细吞咽这几个字的含义,季思蕴又发来讯息:我父母打算见你,我得把东西准备齐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得看起来像一对。
贝荔也不懂要怎么才能看起来才像一对,只是季思蕴说什么他都觉得好有说服力,于是发去一个很乖的猫猫表情包,上面还配了很可爱的文字“好哒”。
发完讯息之后,贝荔伸出自己白到仿佛发光的手腕,像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戒指该戴在哪只手上,也不知道该戴哪只手指,只能将手肘撑在桌上,然后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小小的圈,假装成戒指的模样,然后一个一个手指试着去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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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到无名指的时候,贝荔忍不住傻笑起来,他笑声软乎乎的,眼尾也跟着笑成弯月的样子,可爱得要命。
稍稍闭上眼睛,好像就能想象得到季思蕴替他戴上戒指的模样——
“贝荔,你把这个做了。”徐仁把一份文件随手甩在贝荔的桌上,甚至都不看贝荔一眼。
贝荔娇娇小小的一只,向来脾气有些逆来顺受,这次竟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趁着徐仁还没走,把文件塞回他的手里。
“我很忙,你自己的事自己做。”贝荔语气显得坚定了许多。
“这件事就必须你来做。”
“怎么就必须我来做呢?是写了我的名字吗?要是我这边的事情完不成是不是你也可以替我做?”贝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硬要放这里我也不管,反正我话已经放这了。”
“嚯,走后门来的果然很牛啊。”徐仁轻蔑地笑了一声,很是不屑。
“对,怎么了?”贝荔也不甘示弱,顺着男人的话接下去,“除了说我‘走后门’你还会说什么呢?走了又怎么呢?该干的事我哪个没干?你那么有本事,那你别跟我一个办公室了,你直接起飞得了。”
被破坏了做美好的梦,贝荔一下子脾气都上来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其实一早就对徐仁抱怨已久,只是碍于同事之间的面子没有说什么,这么一听贝荔一通咕噜咕噜发泄,其他人都是震惊脸。
毕竟贝荔向来软性子,不太会像做这种事的人。
被徐仁经常骚扰过的女同事背对着徐仁默默给贝荔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支持。
徐仁也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大概是觉得贝荔娇小又瘦弱,企图用体型差来压制,还把拳头捏得咔咔响,“行,那咱们出去聊聊?”
“就!在!这!里!聊!”贝荔一字一句,气得涨红了脸。
其他同事都有点看戏似的看着他们,不少人都等着看徐仁吃瘪的那糗样。
徐仁把文件甩贝荔桌上,又拿了包烟准备出去,看起来像是想就此了事。
贝荔倒是不干了,拎着文件就把徐仁给逮住了,“把你的东西拿着。”
徐仁压根没打算伸手出来接,于是文件零零洒洒散落一地,贝荔也不理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干自己的事。
其他同事也开始“忙”了起来。
崔主管恰到好处地经过,他挺着个油腻腻的大肚子,平时看起来挺猥琐又老是对着高管谄媚,但是今天怎么看怎么顺眼。
崔主管把手放在身后,带着一点官腔问道:“徐仁,你把文件丢一地想干什么?不想混了?”
崔主管骂的大声,不止贝荔的办公室,连旁边的办公室也能听见。文职的工作本就枯燥,这种小八卦大家还是乐意听听的,不少人端着个小水杯假装喝水,实则耳朵竖得高高的在听。
徐仁急忙把烟递给崔主管,“哎,我真没不想干,是贝荔……”
崔主管被季思蕴吩咐得相当妥当,听见“贝荔”两个字脸色都变了,他挺着大大的啤酒肚,指着办公室里认真工作着的贝荔,手上的金戒指晃荡晃荡的,格外显眼,他那一排黄黄的牙齿里还夹杂着几颗金牙。
大概贝荔就长得乖,崔主管声音都轻了下来:“人家贝荔在认真做事呢,别以为我不了解你啊,赶紧把东西收拾起来,”崔主管一边说着,还朝贝荔那头讨好地笑了笑,顺便把徐仁那包烟给顺了,临走时还不忘带一句损的,“别整天想着搞那么多事,好好做你自己的活,把东西都捡起来。”
趁崔主管走了,徐仁还是忍不住暗骂几句脏话,贝荔全然当听不见。
办公室里某个女同事端着水杯路过贝荔身侧,将一张淡黄色的便签贴在贝荔桌上,还对他使了一个友好的表情。
女孩的字体写得有些颤抖,看起来也是很激动的样子。这位女同事看起来也是性子软的类型,平时也不知道遭了徐仁多少骚扰,却只能默默忍耐。
——你好勇敢!我真的超级讨厌他的!你的做法让我感觉好出气,好佩服你。
勇敢吗?贝荔细细琢磨着这句话。
他其实是真的有点气,还有点委屈,老是被这么个家伙在职场上搞来搞去的。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已经想象到季思蕴在给他单膝跪地戴上戒指的场景了,硬生生就冒出来一个徐仁在破坏他们的结婚仪式。
再一次进行脑补的话,徐仁还是会出现,还是面目狰狞的。
很烦,很烦。
只是一想到季思蕴,贝荔又忍不住脸红起来,偷偷看了看自己干净白皙的手指。
不知道会是哪一只手指,能得到指环的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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