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桐欢喜之余有些惊讶,“一诺哥哥做的?你自己打磨的?”
“嗯,用梧桐木做的。”秋一诺道,“喜欢吗?”
夏疏桐满心欢喜,将月梳轻按在自己胸前,雀跃地点了点头,“喜欢,真漂亮!”
秋一诺目光顺着她的动作落在她胀鼓鼓的胸脯上,眼神有些一滞,他刚刚好像看到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时候,软了一下,觉察到自己有些想歪,秋一诺连忙收回了目光,有些庆幸她没有发现自己的遐想。
夏疏桐这会儿是散着发的,方才已经通过发了,这会儿直接拿月梳一梳直接就梳到了发尾,月梳拿在手中手感很好,梳起头来也很流畅,夏疏桐很是喜欢,笑道:“梳起来感觉很好!”
“我也试试。”秋一诺伸手过来。
夏疏桐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梳,便大方地递了过去,谁知道秋一诺接过,竟是替她梳了起来。
从梳齿碰到自己发根的那一刻起,夏疏桐整个身子都跟着紧绷了起来,秋一诺一梳而下,动作如行云流水,她觉得她的长发像是也生起了知觉一般,被他用月梳梳过的发像是被他用手亲自撩拨抚摸了一遍,夏疏桐心神一颤,连忙后退了一步。
她柔软纤细的发尾从光滑的梳齿中穿过,秋一诺动作流畅地将月梳收了过来,放在自己掌中看了一眼,浅笑道:“是很好梳。”说完,便将月梳递给了她,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翩翩君子,仿佛刚才那显然有些逾越的亲密举动不是他做出来的一般。
夏疏桐低下头来,掩住有些慌乱的神色。
秋一诺伸手,轻轻揉了揉她脑袋,低声道:“一宿没睡,困了吧?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夏疏桐低低“嗯”了一声,直到秋一诺转过身子她才敢抬头看他,秋一诺打开窗跃了出去,转过身关窗时又看了她一眼,夏疏桐心中有些紧张,只愣愣地看着他,秋一诺冲她一笑,关上了窗。
窗户阖上后,夏疏桐才回过神来,想来他也是刚从宫中出来吧。夏疏桐低头看着手中的月梳,忍不住甜甜一笑,回床睡觉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了,正月的上半月各家各户都很忙,忙着走亲访友拜年,之后还得准备过元宵佳节。
元宵这日,夏府长房和护国公府一起出来外面玩赏,秋一诺和秋墨也一起来了,一行人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秋正南没有来,听说是去太师府陪他母亲冯氏了。冯氏自从和秋君霖和离后,回到太师府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几乎都没怎么听过她的音讯。夏疏桐一家也没有和她有什么往来,不过夏疏桐是知道的,夏馥安和冯氏往来得有些勤,经常去看望冯氏,想来是想讨好冯氏吧,毕竟冯氏是秋正南的生母,以秋正南那种性子,未来的妻子一定得经了冯氏的同意才行。
秋正南和冯氏不在,夏馥安也没和他们一起出来。夏馥安听说是去参加元宵诗会去了,夏馥安来定安后,经了秋氏和护国公老夫人叶氏的牵引,她如今在贵女圈中倒也混了个风生水起,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了。
今日,前世的这“一家三口”都不在,夏疏桐自是玩得很是尽兴,身边都是她最最亲爱的亲人呀,就连舅母也是她最爱的秋墨姑姑,夏疏桐觉得人生真是非常圆满了。
一行人直逛到灯会都散了才回府,夏疏桐尽兴归来,要说此行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他们一行人碰到了秋墨姑姑的前夫文安然,还有文安然的母亲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已经是老得不行了,听说比叶氏还要小上几岁,可是看起来却比叶氏老了十岁都不止。她看到如今已经贵为护国公府夫人的唐以柔,只能颤颤巍巍地同她行了礼,其实本可不必行礼的,是秋君霖施了威,连带着文安然都得一并对他们一行人一一行了礼。
文安然见到唐以柔,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几次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夏疏桐注意到,他两鬓都有了白发,显然这些日子,他也很不好过。去年唐以柔嫁给秋君霖后没多久,文府那边闹出了个笑话来,听说是安宁郡主要休夫,可这北梁哪有休夫的前例,最后二人还是和离了。安宁郡主和离后,听说气得都差点绞发当了姑子,最后还是乖乖回了她的郡主府,只是这段时日,也没脸面出来了。
文安然没了安宁郡主的扶持,又被秋君霖和秋一诺等人暗中打压,不过几个月时间,官职都降了几品,就差获罪了。这要是换了旁人,估计都没脸呆在这定安城了,也就这贪图定安城这点繁华的母子俩能厚着脸皮留下。
夏疏桐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后,坐在妆台前擦美容膏,看着挂在窗外的琉璃双鱼花灯笑盈盈的,这是今天晚上一诺哥哥猜灯谜为她赢来的花灯。
木棉立在她身后,替她解开发髻,准备通发,夏疏桐看了看,不见茯苓,便随口问了一句,“茯苓呢?”
木棉将夏疏桐的发髻散了开来,用五指轻轻打散,道:“刚刚有丫环来报,说二房那边二小姐出了些事,茯苓跑去打探消息去了。”
“二小姐出了事?”夏疏桐擦美容膏的手一顿,停了下来,“她不是去参加诗会去了吗?”
“是啊,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等茯苓回来才知道了。”木棉回道。
第101章
夏疏桐想了想, 道:“你派个机灵点的丫环去打听下。”
“是。”木棉退了下去。
夏疏桐坐在妆台前,拿起秋一诺送的月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一边细细寻思着。其实夏馥安出什么事她都不关心, 只要不牵扯到她的家人就可以了, 怕就怕她的爹娘还要为夏馥安操心, 她觉得不值得,心中也有点吃小醋。
木棉派去的丫环没多久就打听到消息回来了,对夏疏桐回禀道:“大小姐, 听说二小姐在诗会上被醉酒的襄王世子给调戏了,二小姐宁死不从, 于是跳了寻阳湖。”这诗会, 正是在寻阳湖畔边的寻阳阁里举行的。
夏疏桐一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正值寒冬腊月,寻阳湖里的湖水也不知有多冰,以夏馥安如今的身子跳下去,只怕要凶多吉少。夏疏桐忙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后来二小姐让少护国公给救上来了!”
“秋正南?”夏疏桐拧了拧眉,这秋正南不是说回太师府了吗?怎么又跑诗会上去了?还这么凑巧地救了夏馥安?话说秋正南是文人, 他的身子也不算太健壮, 按理说当时如果还有旁人在, 应该轮不到他亲自下湖去救吧?
“少护国公将二小姐救上来后,二小姐已经昏迷过去了, 听说少护国公给二小姐……”丫环说到这比了比自己的嘴, 做了个呼气的动作。
夏疏桐瞪了瞪眼, 这落水之人衣衫尽湿,男子救女子本来就容易有些风言风语,这秋正南救上夏馥安后还给她吹气了?这不是……夏疏桐不禁有些怀疑,夏馥安的落水是不是故意的了。不过,夏馥安还不至于这么拼死一搏吧?毕竟她的身体有些纤弱,冬日落水只怕会吃不消,日后容易落下病根。
丫环继续道:“后来,少护国公被人送回护国公府了,二小姐也被人送了回来,现在还昏迷不醒着,听说一直高烧不退,护国公府还有襄王府那边都派了府医过来诊脉。”
夏疏桐听得直皱眉,这倒麻烦了,这般落水,定是要大病上一场的。
夏疏桐正想着,茯苓便跑回来了,茯苓查探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夏馥安本是约了秋正南在阁楼雅间里相会的,谁知道襄王世子却尾随了她来,其实也是夏馥安故意让那个好色又草包的襄王世子尾随的,只等着秋正南来英雄救美,谁知秋正南路上被几个朋友拦住了,又是灌酒又是作诗的,夏馥安在阁楼里让襄王世子占了好些便宜,挣扎过程中不小心掉下窗口落了水。夏馥安的丫环倒是会做,发现了之后便对外传是夏馥安宁死不屈自己跳下去的。
秋正南喝了酒过来,一听说夏馥安落水脑子一热就跳下湖去救人了,听说因为先前喝过不少酒,救了夏馥安后自己也晕了过去了,估计也得跟着夏馥安一起大病一场,真是好一对有难同当的苦命鸳鸯。
夏疏桐叹了口气,心道:这夏馥安也算是自作孽吧。还有秋正南,既然英雄救美,那就得承受好这代价。这两人大病一场再好不过了,当是惩戒。不过,这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估计事后两人还得凑成一对。
夏疏桐想了一想,夏馥安想当正妻的话,估计有些难,毕竟二人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这一世夏馥安同护国公府众人远远没有前世那般亲密,前世叶氏和秋君霖、还有冯氏哪个不是疼她疼她得跟眼珠子似的,疼了足足十五年,她又和秋正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世夏馥安是如何都回不去前世那种千宠万疼的身份的了。
次日一早,襄王府便来人了,派了府里的管家来的。
襄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和圣上非同母所出,其生母只是一位普通的太妃,在襄王还是个皇子时他就没什么能耐,圣上看在他还算老实本分的份上,登基后封了他一个王爷,如今他在定安城中其实也没有太多权势。
秋氏见襄王府只派了个管家来,毫无诚意,有些来了脾气,直接就派人将襄王府的人撵了出去了,还让管事同襄王府前来的管家放话:他们夏府的姑娘不是想欺负就欺负的,若是襄王世子不亲自前来道歉,她就告到皇后娘娘面前去,请皇后娘娘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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