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穿着白日那身红色衮龙袍,靠在快要熄灭的火炉边,像是在取暖,又像是在看炉火徐徐燃尽。
在他右侧,窗扇大开,冷风正不断涌入殿中,窗外明月映着雪色,皎洁月光落在朱熙身上,无端显出半抹凄凉。林婉皱眉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
窗户合上发出一声闷响,身后的人突然轻笑了一声,林婉回过头,就见朱熙正仰头看着她。
幽微火光照在他稍显苍白的面色上,他缓缓道:“火都要燃尽了,儿臣还以为母后今夜不来了。”
这话听着有几分难言的暧昧,林婉没有回答,她往空荡荡的四周看了看,问道:“皇上呢?”
朱熙指了指通往偏殿的门:“困了,一早便睡了。”
说是做贼心虚也好,与他独自在一处说话,林婉总有些不自在,她站在窗边未走近,问道:“既然困了,为何不将他送回仁寿宫歇息?”
朱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儿臣若将皇上送回去,母后今夜还会来吗?”
林婉一怔,她抿了下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母后为何这么问,难不成我看着像是吃醉了酒、咳咳……”朱熙话没说完,喉中突然泛起股难忍的痒意,他拧眉急咳了几声,气还没呼顺,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白净漂亮的手,掌心躺着一只精致的红袖炉。
“拿着。”林婉道,她似叮嘱又似埋怨:“既然身体不好,便不要深夜在这窗边吹冷风。”
朱熙看着她,缓缓伸出了手,但却没拿她手上的袖炉,而是手掌一握,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婉手指一颤,下意识看向了偏殿门口,:“松开。”
朱熙没听,甚至用力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若儿臣不松呢?”说着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扯得林婉身子一晃,竟跌坐在了他身上。
轮椅猛地往后滚了几寸,又被朱他一只手握着轮子生生停住。林婉急急要从他身上起来,但却被他一把锢住了腰。
任林婉有一副再好的脾气也该恼了,她伸手推他,压低了声音道:“朱熙!”
朱熙像是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怒意,他低头用脸颊去蹭她:“母后喊错了,该喊儿臣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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