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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艘画舫下水,顺着河流向这边漂来,贺砚枝这才发现他们正站在石桥的中心。

贺砚枝忽的开口道:“我也没有爹娘。”

萧鸿隐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们被乱党害死了,在我小的时候。”

“砚哥哥……”

“我可以教你习武,以后你想做什么随你。”

萧鸿隐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看向贺砚枝:“砚哥哥愿意留下我!”

贺砚枝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局促,咳嗽一声:“去留随你。”

下一秒他就被萧鸿隐拉着加入人群。

在热闹的街市上行走,两侧挂着的花灯琳琅满目。

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欢呼,贺砚枝和萧鸿隐抬头看去,数道烟火在夜色中绽放。

“砚哥哥,我想吃烤鱼。”

“恩,吃完明日去上学。”

“……哦”

第十八章

打那日起,萧鸿隐就在青松书院念起了学。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转眼间三年过去。

萧鸿隐凭着过人的才智在书院混得风生水起,还在一众学子间得了个“隐进士”的诨号。

诨号叫多了,不免有人会问他何时赶考,萧鸿隐不答,只默默收拾了纸笔扬长而去,留下一个难以揣测的背影。

这些年来西州定居的百姓越来越多,西洲的街市比往日更加热闹。

萧鸿隐在街上穿行,不时就会被人挤得放慢脚步。

他目视前方,估算着还要多久才能走完这段路,耳边却传来几位姑娘的窃窃私语。

“快看,那边的公子长得真俊俏。”

“方才我只偷瞧了一眼,你猜如何,他的眼睛生得像颗宝石。”

“瞧他这模样,年纪应当正好,不知婚配了没有……”

“要不,我回去同爹爹说说,请个媒人来!”

“……”

不知姑娘们在谈论他,一些听到动静的路人也悄悄看了过来,眼里皆露出赞叹之色。

他们中正好有一个媒人,厚着脸皮挤到萧鸿隐跟前,问道:“瞧公子玉树临风的,敢问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萧鸿隐淡淡道:“二十有六,家有老妻。”

那媒人一听,笑他故意唬人:“公子这模样最多十八,老身做媒多年从未看走过眼,公子是当真有婚配了?”

“内子泼辣,恕难多言。”

眼看围过来的人愈发多了,萧鸿隐足尖轻点,跃上一旁的屋顶,惹得众人惊呼阵阵。

旁人如何惊叹萧鸿隐丝毫不在意,跃过几座屋顶后落入深巷,轻车熟路地回了院子。

推开门,就见贺砚枝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萧鸿隐回屋放了书本,走到贺砚枝跟前,盖在人脸上的蒲扇被轻轻拿起,贺砚枝不满地“啧”了一声。

“都几时了还睡,起来走走。”

萧鸿隐见贺砚枝没反应,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碗,放到贺砚枝面前。

沁凉的香味在唇间散开,贺砚枝被逼无奈睁开了眼,看到了面前的冰酪。

“你哪儿的银子?”贺砚枝起身打了个哈欠,接过碗便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甜甜的凉意传遍全身,贺砚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按理说他身负寒毒,不该再吃这凉物,奈何这冰酪口感甚好,让贺砚枝不由得想起穿书前的日子。

这种时新的零嘴价格不菲,也不知萧鸿隐如何得来。

萧鸿隐坦言道:“给同窗代笔,一两银子一份。”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开了这项生意,多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银两,偶尔买些吃食绰绰有余。

贺砚枝瞧他得意的模样,默默舀了一大口塞进嘴里。

自从不再在衙门当差以来,贺砚枝靠着先前剩下的十几两和枯井嗓兑现的三百两咸鱼至今,整日里吃了喝喝了睡,偶尔和萧鸿隐练练剑,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日子舒坦了,人也跟着有了变化。

由于疏于锻炼,贺砚枝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肌肉消退了半数,整个人愈发纤瘦,又因着吃食的丰富,皮肤也愈加白嫩细腻,躺在椅子上远远一瞧,还以为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萧鸿隐并不了解他手头的存银,见贺砚枝这副懒人模样,每日用度也不加节制,曾一度担忧二人的未来生活,不过好在自己寻到了谋财之法,算是免了柴米油盐的困扰。

不得不说,贺砚枝自从闲下来,整个人比先前愈加好看。

萧鸿隐下意识弯了嘴角。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萧鸿隐去开门,杨宽提着一只鸡便走了进来。

“何人?”贺砚枝埋头吃着冰酪,萧鸿隐回了他一句:“大杨和鸡。”

杨宽不满地“嘿”了一声,冲萧鸿隐道:“你小子长大翅膀硬了,连声哥都不叫——什么叫我和鸡?是我带着鸡。亏得还‘隐进士’呢,书都被你吃咯!”

“无甚区别。”

贺砚枝把冰酪吃了个干净,萧鸿隐接了空碗进去厨房,贺砚枝让杨宽随便坐:“不逢年过节的,你提着鸡来做甚?”

杨宽寻来个板凳,把鸡拴在凳腿上,鸡随即“咕咕”叫了两声。

“瞧你这话说的,不逢年过节就不能来看兄弟了?”杨宽说着便有些郁闷,叹气道:“你说你,好好的饭碗给自己弄砸了,留兄弟我一人在衙门,平日里也没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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