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管事面上一松,“多谢贵人体谅……”
待到回到小院,雪寻摘下白氏小雨头上的帷帽,见她面色煞白,忙道:“贵人忍忍,敷上伤药后,会好受一些。”
问柳早拿了伤药和棉布站在一旁,雪寻轻轻地解开了包在白氏小雨手指上的白色素帕。
问柳见到血肉模糊的指尖,立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等了好一会儿,才问:“雪寻姐姐,包扎好了吗?”
雪寻还未答话,就听白氏小雨笑了一声道:“已经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问柳先是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见到层层白绸果然包裹了手指,才睁开眼睛,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眼白氏小雨,“贵人疼得厉害吗?若是疼得厉害,可以哭一哭,我娘常说,哭了就不那么疼了……”
白氏小雨却笑道:“不是很疼。”
问柳蹙眉道:“贵人流了这样多的血,还说不疼,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疼。”
白氏小雨摇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乏了,先去躺一躺,今夜若是殿下来了,就说我偶感风寒,睡了。”
雪寻一愣,原以为这不过是敷衍陶管事的说辞,“贵人真的不见殿下,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又是贵人生辰?”若是殿下见了,才会怜惜贵人。
白氏小雨扭头道:“怜惜于我无用。来,替我更衣罢。”
雪寻不敢再问,只得依言行事。
日落之后,太子殿下果然来到了小院。
雪寻和问柳在门口跪拜道:“贵人已经歇下了,殿下请回罢。”
公子易自周府匆匆而归,尚不及更衣,便来看她,不禁蹙眉道:“为何如此早地歇下了?是乐伶不中用?”
雪寻方知陶管事定没有将今日之事告诉殿下,她沉吟片刻,才缓缓答道:“今日风凉,贵人在高台许是受了风,偶感风寒,喝了热茶,便说要歇下了,留话与殿下,说要将养几日。”
公子易朝窗棱处,见屋中漆黑一片,却没有立刻转身就走。
雪寻心中忐忑不已,唯恐说漏了贵人的说辞,只敢僵硬地跪在原地。
过了一小会儿,才听公子易问道:“那团扇……她还喜欢吗?”
雪寻肩膀一落,立刻喜道:“贵人今日时时把玩那团扇,料想是喜欢的。”
半月飞逝而过,春末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些热了。陶管事便命人在院中新摘了两棵果树,亭亭如盖,树下阴凉处摆了一方软榻。
公子易甫一进门,便见白氏小雨坐在榻上,同侍婢下棋。
雪寻和问柳立刻下榻跪拜,公子易抬手示意起身。
白氏小雨见他目光落在手边的山水团扇,便拿了起来,轻轻地扇了扇。
“此扇甚美,还未谢过易哥哥的生辰贺礼。”
公子易撩袍跪坐在榻上,看她手戴一对金漆护甲,执黑子,“我同你下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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