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燃到尽头,不余寸长的灯芯立不住,趴入热融的蜡油,灭了。
叶轻舟猛的惊醒过来,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
室内,四处点着灯烛,约莫有数十盏,照得通亮。
叶轻舟侧头,望向案边熄灭的那盏,扶腰起身,撩起衣摆,跪坐到案边,重新点了根新的,还嫌不够,又加点了一根。
罢了,叶轻舟随手从书堆里抽出一本,继续读起来。
他睡不着,浅眯时间也很短,光阴难熬,索性看书。
书和烛都是鹤君给他带的,一天两回。
鹤君见越点越多蜡烛,问他怎么点了这么多。
经鹤君提起,叶轻舟才发现自己已经点了这么多蜡。他似乎要比往常点更多盏灯,才能平静度过噬人的黑暗。并且随着时间越长,所点的灯越多。
他以前只要一盏就够了。
叶轻舟脑子和心思都空空的,只道:“看不太清字。”
他的手从一列一列铅字滑过,才不至于错漏。
灯芯燃烧,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忽而,屋外隐隐传来急快的脚步声。
不是鹤君。
鹤君身形轻灵,像只优雅的鸟。
叶轻舟抬头。
噌——
一声金属相碰的清亮之音响起,是剑劈断挂锁的声音。
门被莽然推开,激起一阵风,吹灭了他的烛火,案上单薄的书页簌簌乱翻。
细小的尘埃在微光中飞舞,携风带尘的女子跨步进来,素衣仆仆。
“沉……月溪……”叶轻舟愣在原地,按紧了手下的书,指节泛白。
“走。”沉月溪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叶轻舟的手,只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
不久前翻开的书被无情放弃,又被深黄的袖摆拂落,惨兮兮地趴在地上,和门口断成两半的锁一样。
廊中还有几个晕着的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