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说他外祖父救过自己,怎么连这位将军,他外祖父也救过啊?
他外祖父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什么人都被他救过似的。
江倦心里挺奇怪的,决定回去了向兰亭打听一下,不过蒋轻凉都这样说了,江倦再不情愿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蔫蔫地说:“那好吧。”
有薛放离在,蒋轻凉也不想多待,请帖送到江倦手上了,他便也就走了。
怎么白天营完业,晚上也还要营业呢?
好不想营业。
江倦叹了口气,往薛放离怀里一倒,生无可恋地做好了决定。
他得狠狠地再睡上一觉。
薛放离垂眼看他片刻,知道江倦觉多,便把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王爷真是太懂他了,江倦喃喃地说:“王爷,你对我这么好,以后你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薛放离笑得漫不经心,“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你自然要为本王守一辈子寡。”
守一辈子的寡。
江倦一怔。
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把王爷熬死,再为他守一辈子的寡,再快乐地咸鱼躺平。
可是——王爷真的去世了,就没有会再把他抱来抱去,也没有人会陪他睡觉了。
江倦突然不觉得快乐了。
不高兴地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江倦已经在马车上了。
江倦茫然地坐起来,“王爷,我们怎么走了?”
薛放离回答:“父皇回宫了。”
江倦“哦”了一声,他被喂了几口水,终于清醒了一点,江倦拉开帘子,朝外张望。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王府。”
江倦想了一下,问他:“可以不回王府吗?”
他一回王府,肯定就不乐意再出门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不让他回去,江倦诚实地说:“……不然我肯定要赖在床上。”
薛放离看他一眼,回不回王府,薛放离都无所谓,江倦既然不想回去,薛放离就道:“找个地方坐一坐?”
江倦没什么意见,“好啊。”
薛放离颔首,淡声吩咐了几句,马车改了道,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间酒楼。
这家酒楼,名字就叫“一间”,起名随便,但是规模颇大,装修也格外豪奢。
马车一停下来,掌柜就恭恭敬敬地迎上前来,把他们请入雅间。
说是雅间,也不尽然,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面向栏杆,往下一望,就能看见坐在一楼的说书先生。
江倦只是多看了一眼,薛放离就给了掌柜一个眼神,屏风立刻被搬来,江倦无法再到处观察,外面是更无法再窥视分毫。
“王爷,这还怎么听说书啊?”
江倦向他抱怨,薛放离只是给自己斟了杯酒,头也不抬地问:“你用眼睛听的?”
江倦:“……”
可恶,好有道理。
江倦被问住了,他只好闭上了嘴,见薛放离在喝酒,江倦也低头看看,他不敢再喝酒,于是给自己倒了茶,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的一声,醒木一拍,楼下的说书人开始了。
“今儿个咱们不讲女中豪杰花木兰,换一位美人讲。”
说书人道:“说是在前朝,有个美人生得那叫一个美。有多美呢?她啊,已为人妇、已有所出,结果就是去庙里上个香,却被皇帝给看上了,还被带入了宫里,倒霉吧?”
这个开场,让江倦一愣,只觉得熟悉。
“被皇帝看上了,那能怎么办呢?美人只得改名换姓入了宫,还为皇帝诞下了一子,更倒霉的事情来了。”
说书人叹了一口气,“她生了个疯子!”
“有多疯呢?她这儿子,什么也不吃,只食这美人儿的血肉,他还养了一群凶兽,平日最爱把人丢进去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分食、被撕碎,撕得越碎,他便越是开心,这还没完,他若是真的发起疯来,那更是一片血腥,说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都不为过!”
酒楼惊呼声一片,说书人停顿片刻,接口道:“再说回那美人。她被掳走之前,已为人妇,但凡有点血性,哪个男人又忍得下这口气?”
“美人的相公就没忍,”说书人摇了摇头,“他托人给美人传了信,要带她走。”
“入宫本就非美人所愿,她也日日思念着这位相公,知晓她这相公还挂念着自己,美人自然喜上眉梢,也欣然答允,只是好巧不巧地,她那疯儿子也看见了这一封书信。”
“美人求他为自己保密,她那疯儿子也答应了,可真到了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