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你……”江杳下意识反驳,尾音却低低地融进气音里。
之前段逐弦摆出联姻的条条框框,不让他来会所消遣,他只想和段逐弦对着干。
可段逐弦突然这么一大度,还病殃殃地冲他笑,他反而有种负罪感。
两厢沉默的间隙,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很快又强行忍住,怕被发现一样。
江杳眉头一皱。
白天还好好的,这会儿听着,怎么好像感冒加重了?
电话挂断后,江杳对一旁吞云吐雾的陈一棋道:“我得回家一趟。”
陈一棋毫不意外地摆摆手:“回吧。”
他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便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这个好兄弟,生来就是被段逐弦吃死的命,从十年前到现在,根本救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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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杳开着车,飞驰电掣回到家,段逐弦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银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折射出锐利的光,唇角绷出一道冷淡的直线,压根没有电话里那种虚弱感。
“烧退了吗就开始工作?”江杳大步走过去,抽走段逐弦手里的文件。
“退了。”段逐弦抬头,压在冰冷镜片下的目光却意外柔和。
江杳不放心,拿来体温计亲自给他量了一遍,36.7度。
但江杳还是没把文件还给段逐弦,抱在怀里严肃道:“明天假期结束,别着急去公司卖命,华延没你能转,在家好好休息。”
段逐弦“嗯”了一声。
江杳想了想,又道:“后天也别去,平时注意保暖,三餐按时吃,多吃点蔬菜补充维生素……”
看段逐弦全程一副悉听尊便的纵容态度,江杳有点别扭,但还是郑重其事地说了很多,事无巨细的程度,堪比临行前交代注意事项。
进家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喝水,江杳把文件扔到离段逐弦很远的茶几上,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
身后突然传来段逐弦由远及近的声音:“你会跑么?”
江杳拧瓶盖的动作顿住:“跑?我跑哪儿去?”
段逐弦已经走到他身后站定,气息淡淡洒在他颈侧:“曾经我问过你,如果我对你日久生情,你会怎么办,你说有多远跑多远。”
江杳闻言,暴露在段逐弦眼底的后颈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玩笑罢了,我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程拿后脑勺那撮红毛对着段逐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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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逐弦站在江杳卧室门口,眉心突突直跳。
说好不跑的某人,连人带行李箱,大清早地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