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这个妇人,只怕你们惠景侯府早就绝了后了!
宛氏怒瞪惠景候一眼,侯爷平日里总说,要把阿月当成亲生的女儿一般看待,如今牵扯到人生大事,你怎么反倒像个后爹了!
惠景候一脸苦闷,在堂中踱来踱去,沉声道,总之,阿月和太子不能在一起!
宛氏无语,为什么不能?阿月哪里配不上太子!
惠景候欲言又止,你懂什么!阿月和太子若是在一起,那便是!那便是
宛氏冷笑,便是什么!
惠景候红着脸憋了半晌,见宛氏一副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罢休的模样,终是脱口而出那便是兄妹**,皇族天大的丑闻!
啪
宛氏手中的粉彩茶盏砸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宛氏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道,阿月和太子是兄妹!?那阿月的身份便是公主!那阿月的生母是
惠景候瘫坐在紫檀木藤心圈椅上,一手扶额,重重叹了口气。
原是十三年前,南越国进犯大齐边境,勇毅王府率兵前去平定叛乱,将南越国剿灭,并擒拿南越国王室三十一人,押解回京城处斩。
那南越国有一王女,生的婀娜多姿,素有艳名。王女被押解回京之后,无意间入了献庆帝的眼,两人暗中来往,情愫渐浓。
当时献庆帝刚刚继位不久,朝纲不稳,万事听凭皇太后做主。献庆帝有心为南越王女求情,可两人身份悬殊,中间横亘国恨家仇,皇太后狠狠呵斥了献庆帝一番,当即下了凤令,以狐媚惑主之名,将王女秋后处斩。
不料,南越王女和献庆帝早已珠胎暗结,王女腹中已有九个月的龙胎,赶在秋后处斩之前,王女含泪产下一女,便于刀下香消玉殒了。
此女的生母为敌国南越之王女,若是公之于世,定会为人不齿,激起民愤。皇上此举阳奉阴违,瞒天过海,怕惹了皇太后震怒,两相为难之际,才将此女托付于本候,望本候视之为亲女,若无皇命,不得透露其身世。
宛氏听着这段陈年往事,惊讶之余,心中暗骂献庆帝不配为君作父。
惠景候叹道,所以,阿月想嫁给什么人都可以,唯独太子不行。
宛氏反应了会儿,才道,我一会子便去劝劝阿月,世家公子里的好男儿多的是,指不定过两日,阿月对太子的心思便淡了!
惠景候点点头,再者,昨日我进宫觐见,皇上似是有将阿晚指给太子为嫡妃的意思!
宛氏面上一惊,什么!?
紫筠堂外,薛楼月刚走到门外,便听到惠景候的那句嫁给什么人都可以,唯独太子不行,她身子一僵,又听到一句皇上似是有将阿晚指给太子为嫡妃。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为薛亭晚着想!就因为薛亭晚有可能被皇上赐婚太子妃之位,所以不让她嫁给太子!
宛氏话音儿刚落,紫筠堂紧闭的房门便被猛地推开,薛楼月仓皇入内,面色惊怒,厉声问道,父候!母亲!为何阿月嫁不得太子!?难道只有阿姐能嫁给太子吗!
惠景候和宛氏见薛楼月突然闯进来,也是大为惊讶,听闻薛楼月口中的诘问,知道薛楼月只听见了只言片语,没有听到那段身世秘闻,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宛氏耐心劝道,阿月误会了!你阿姐嫁给太子的消息只是皇上顺口一提,再者,你阿姐也不心仪太子,定不会真的嫁给太子的!
薛楼月站在堂中,望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脸色煞白,不住摇头道,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既然阿姐不会嫁给太子!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太子!
惠景候见薛楼月因嫉恨而扭曲的面容,对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第一次感到有些陌生,沉声斥道,不能就是不能!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满口情郎、嫁娶之事,成何体统!
薛楼月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面上涕泪纵横道,我定不会遂了你们的愿!我这就去面见太子哥哥,和他表明心意!
从小到大,薛楼月的性子都内敛娴静,从来没有如此撒泼过。宛氏见她今天性子反常,格外不懂事,也蹙起了一弯柳眉。
惠景候微微眯起双眼,目无尊长,任性妄为!来人,将二小姐送回浮翠坞,没有本候的命令,不得迈出卧房半步!
傍晚,薛亭晚踩着饭点儿回了惠景侯府,和宛氏、惠景候如实说明了怀敏郡主用了焕容斋脂粉过敏的事情。
宛氏和惠景候问了薛亭晚处理此事的打算,见她条理清晰,不慌不乱,不禁颇为欣慰,对她以大局为先的作法进行了赞扬。
打理铺子、处理后宅事务,本就是意外频发的,从来没有顺风顺水的。一开始,宛氏见薛亭晚将几个铺子经营的生意红火,一切都顺顺当当的,心中半喜半忧,如今见受到了挫折,刚好叫薛亭晚趁机历练一番,也好磨一磨她的心性。
饭桌上,薛亭晚见薛楼月的位置空着,随口问道,阿月去哪儿了?为何不来用饭?
薛桥辰偷瞄了一眼惠景候和宛氏的脸色,悄悄道,阿月惹父候母亲生气了,眼下被禁足在浮翠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