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明察!此事乃是史氏胁迫小人为之,小人是无辜的!贵人饶命!
怀敏郡主听了这一席话,整个人又惊又怒。
照王田富的描述,那找上他的史氏婆子,正是史清婉身边的贴身妈妈!
这一辈的世家公子贵女打小一起长大,薛亭晚素来有嚣张跋扈之名,却从来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反观史清婉,人前总是一副文雅贤淑的模样,人后却是如此恶毒心,真真是温婉其外,败絮其中。
薛亭晚不动声色望了怀敏郡主一眼,笑道,因史清婉的诡计,怀敏郡主复发了过敏之症,不知郡主是否要讨一个说法?
怀敏郡主冷笑一声,此事约莫是史清婉一个人私自为之,史父史母并不知道。若是咱们把这事儿闹大了,史家定会护着史清婉,把责任都推到那婆子一人头上,不会承认此事是史清婉所谓。永嘉县主觉得呢?
薛亭晚握着一方丝帕,垂眸看着帕子上的杏林春燕图,启唇道,史清婉叫我的焕容斋名声扫地,我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不过郡主说的在理。我听闻史父史母家教甚严,不如叫他们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也好自行惩处一番。
那便依县主之言。
怀敏郡主起身,不自在道,之前误会县主,乃是受人蒙蔽,实在是无心之举,还请县主莫要怪罪。
薛亭晚刚摆了摆手,说了句郡主客气,那厢,余妈妈领着一名带刀侍卫入内,正是裴勍的亲卫十九。
十九躬身递上一纸书信,这是我家主子给县主的密信,请县主一阅。
薛亭晚认的他是裴勍的贴身亲卫,听了这话,面上有些惊讶,旋即伸手接了密信。
展开信纸一看,几页小楷洋洋洒洒,写的竟然是焕容斋一案的内情始末,和她知道的分毫不差。
薛亭晚不禁轻笑出声,忙对十九道,替本县主谢过裴大人。
十九见薛亭晚喜笑颜开,知道使命已经完成,拱了拱手,便躬身退下了。
怀敏郡主望了望薛亭晚,又望了望她手中的书信,面带古怪道,想不到,裴大人和县主的交情竟是这么好。
薛亭晚摆摆手,没好气道,什么呀,裴勍那样冷面无情的人!皇上令他彻查焕容斋之事,他定是怕不好交差,才会对我的事儿如此上心!
既然焕容斋一案已经真相大白,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洗清焕容斋的不实罪名,除去京中的流言蜚语,只有这样,焕容斋的生意才不会受到影响。
翌日上午,京城衙门开审焕容斋一案,因焕容斋名声太盛,当日衙门周围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市井百姓、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派来打听消息的家仆、京中别家脂粉铺子的伙计们纷纷前来围观堂审。
公堂之上,王田富涕泪俱下,将自己如何偷偷购买麝香,又将过量麝香嫁入原料之中的事情娓娓道来,丝毫没有提及背后指使的史清婉。
人证物证俱在,伤及郡主,乃是死罪。
作为焕容斋的东家,薛亭晚端坐公堂一侧的太师椅上,静静听完了王田富的坦白,并大度表明自己和怀敏郡主都愿意给王田富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奈何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那王田富虽得了贵人宽恕,免于斩首之罪,仍被判了整整三年的牢狱之灾,也算是间接打了史清婉的脸。
同日早晨,一封匿名密信被送到了史太傅手中,信中悉数写明了史清婉所做下的歹毒事。
史太傅看完密信之后大惊,将史清婉押到史氏宗祠里,面对着祖宗牌位,狠狠训斥了史清婉一顿,罚她跪了整整一晚,另将其禁足于卧房,罚一个月不准出门,抄《女训》、《女诫》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去国子监女学读书。
自此,焕容斋算是洗清罪名,因薛亭晚第一时间承担责任,召回有问题的脂粉,得到了更多顾客的信任,焕容斋的声名更胜往昔,店铺愈发红火,生意愈发兴隆,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焕容斋生意红火,供不应求的状态愈演愈烈,薛亭晚见焕容斋急需分店,便把手上四间空闲的铺子卖了,换来一笔流动资金。
话说那史家本有几家脂粉铺子,生意本就惨淡。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薛亭晚卖出了四间空铺子,转头便盘下了史家脂粉铺子隔壁的店铺,敲锣打鼓,大肆开张,皆设成焕容斋分店,为的便是让史氏的脂粉铺子没生意可做,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裴国公府,松风万壑阁。
怀敏郡主和永嘉县主放了史氏一马那配料师傅得了三年牢狱之灾史太傅得知了这件事,几乎是怒火攻心
裴勍点了点头,又问,坊间小报刊载的流言蜚语可压下去了?
十九拱手道,奉主子的命,属下本欲将小报传言压下去,不料
嗯?
不料,永嘉县主竟是当天便将那几家坊间私营的小报悉数买了下来!为自家的铺子酒楼宣传所用!
大齐国运亨通,繁荣昌盛,从开国至极,坊间便一直留存有市井小报,刊登些八卦传言,很受百姓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