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玑玉瞧着清衍离开的背影,也是暗暗吸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密室,心中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转头吩咐了一声幼雪,不得将慕凌渡劫失败的事泄露出去,就也回天脊山去了。
慕凌渡雷劫的这件事,瞒的不松不紧的,虽然也没人亲眼瞧见,但很快,扶兮仙尊晋升神位失败的风声便在天界各宫中传开了。
“这不可能吧,扶兮仙尊不是很厉害的吗?我怎么一直都听说,扶兮仙尊修为了得,虽然只是上仙,但实力却远超一般的仙尊,就连一些上神都不是她的对手。”
“对啊,清衍上神回归前的这三万多年里,太古墟里的古魔封印都是靠仙尊撑着的吧。太古墟可是连一般的上神都不敢靠近的地方,扶兮仙尊有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渡不过一个雷劫。”
“骗你们做什么?我可是亲耳听……说的”挑起话题的小仙官突然低了声,“咱们天界不是有修为越高渡劫雷劫越厉害的说法吗?说不好就是因为仙尊实力太强了,才会这样的。”
“我听我家仙上说,若是渡雷劫失败,可是会伤仙根的,轻则修为倒退,重则仙根尽毁再也无缘晋升,你说扶兮仙尊她会不会……”
泽霄听到这些留言时,刚在天池面湖数月静下来的心,便又有些躁动起来,想去看看慕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只是这段时间长生宫宫门紧闭,连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问了长生宫的仙官仙娥,便说他家仙尊还在闭关。
听了消息之后,泽霄愣愣怔怔地在窗下站了很久,着实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既放不开自己修的道,可心里又像是被根丝线牵着总想要知道那边的情况,上不上,下不下,拿不起也放不下。
“喜欢就去求娶啊,仙尊是个好人,不会不允的。”
一个声音飘到耳边,泽霄惊愕了一下,心脏心虚地打鼓,定神一看,才发现是窗外不远处的两个小仙官在说话,而他们口中的仙尊指的也不是慕凌。
他关上窗,回到屋中,坐到蒲团上入定,可脑海中却依旧来来回回地绕着小仙官的那句话。
反倒是长生宫中,一切如常,若不是这日晏无去外边走了走听到了些风声,回去和墨如说了,他们还不知道慕凌渡雷劫的这件事。
二人怕事情是真的,贸然去找慕凌回打扰慕凌疗养,正是干着急不知所措的时候,慕凌却突然出关了。
还是原来的样子,眉眼含笑懒懒散散的与以前没什么不同。而且她一出关便正好遇上天界的道会,随意露了一手,这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便不攻自破了。
一切似乎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仙尊觉得幼雪表现的怎么样?”
翠玉珠帘后的一张清溪灵玉靠上躺着一个人,她穿着天下最柔软的梦云织,梳着松散舒适的懒云髻,面上带着清倦慵懒的笑。
“确实挺像的。”慕凌看着玄天镜中的景象,生出绕着红绸的手,指了指镜中人的眉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就连本尊一晃神都以为是自己了。看来幼雪还真是将本尊放在心里啊。”
跪在软靠旁的清秀男子低下头,压着眼神中的狂热,虔诚地说道:“幼雪心中从来就只有仙尊一人。”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本尊的理由?”慕凌霍然坐起,直接伸手捏住清秀男子细细的脖颈,缠在她手腕上的红绫立刻收紧,在她白皙无瑕的手臂上勒出一道深痕,就像她捏在男子脖颈上的手一般,一直到她松开,那红绫才又恢复原先柔软的样子。
“幼雪永远都不会背叛仙尊。”幼雪全然没有理会自己脖颈上骇人的勒痕,只是抬手从虚空戒中取出凝仙药露,跪着小心翼翼地为慕凌的手腕上药。
“是吗?”慕凌抬了一根手指,勾起他专心致志的脸孔,笑道,“还是这样干净清秀的一张脸,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心。既然如此,幼雪是不是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了?”
慕凌口中的他,只得自然就是那个一直躲在暗中的,与她同源而生的上个世界的那个“他”。
“这个幼雪不能说。”幼雪仰着面,用清澈如溪的眼看着慕凌。
“不说也没关系。”慕凌眼角的笑意更深,“那就解开本尊身上的混元绫,本尊亲自入你的神府看。放心,本尊和你保证一点都不疼的。”
听到慕凌的话,幼雪的眉眼慢慢弯成了与她一样的弧度:“若是仙尊高兴,就是一把捏碎了幼雪的神府,亦是幼雪之幸,只可惜幼雪的神府之中根本没有仙尊想知道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幼雪指路38章,一个小仙官,跟了女主好几万年,笑起来神态很像女主,男的。
这两天现实中有点事,状态不是特别好,每天更3-4千,等过两天调整过来了再加更。
第47章 [vip]
“是吗?”慕凌抬手一点他的眉心, 一道灵光瞬时融入幼雪识海,幼雪没有丝毫反抗,就让她随意的将他藏在灵海渗出的秘密都调了出来。
珠帘两侧的纱幔无风自动, 慢慢化为缕缕轻烟, 然后变成了白玉青瓦的开阔广场。
新上天的仙童仙娥成排跽跪在地上, 等着聆听教训之后,被仙官分配到各个天宫去服侍。
这时一片雪青色的裙摆出现在垂头听训的幼雪的面前。
“把头抬起来看看。”衣决主人的声音清清懒懒的, 他抬起头,入眼便看到了一张艳若……他想不出该用什么来比拟那一瞬的惊艳。他在凡间修炼时, 见过初春的夭桃,压雪的棠梨, 可在这样一张脸面前,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好干净的一张脸。”那人浅笑着说道。
可他心里却只想说:“好干净的一双眼睛。”
浅浅的颜色,又清澈又温暖,眼中还带着些他这一生都未见过的惊艳之色。
他是下界普普通通的溪石得道,能成仙不过是仗着修炼的岁月长,出身平平资质平平, 就连容貌也如他灰扑扑的原身一般平凡的挑不出一点亮眼的地方。
但眼前的这位放在天界一众仙姿玉骨的仙神之中也叫人见之难忘的仙上, 却用那样的,仿佛发现了什么了至宝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那一瞬他如同顽石一般的心, 仿佛在这一瞬间开出了灵窍,而那唯一的灵窍中只有一个影子……
在仙尊问他“要不要跟着我”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点的头,怎么起的身, 又是怎么跟着她到了天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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