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迟叹了口气,“是这样不错,反正如果长老们想下手,早就在大殿里和咱们初次见面时动手了。”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别太紧张。”叶苍澜发现傅念迟好像一直都在半空中转圈,“院子在哪儿呢?
傅念迟:“额……好像迷路了。”
一炷香后,傅念迟才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两人回到新安排的院落中。
饭菜早就凉了,还好有魔力傍身,热一热也就半分钟。
他们坐在桌边,面对面的吃过晚饭。
傅念迟终于从接连不断的惊吓中缓过劲来,此前被强行忽略掉的热度,又重新死灰复燃。
他情蛊发作刚要剧烈,便意外接到了信物袋,被简唯枫追杀,吓得啥也顾不上想了。
之后又是被第一名的结果惊到大脑空白,更别说灵根测试时被上万双眼睛盯着,焦虑到满脑子里都在想「怎么办」了。
如今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新房间,身边又是最熟悉的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就被卷入不受控制的念想中。
傅念迟还记得席慕说仲孙纵已经研制出了第一版药方,他双手撑着桌子,呼吸不稳地对叶苍澜道:“我好像又发作了,今晚仲孙纵就来帮我治疗。”
“这么快他就想出办法来了?”叶苍澜心想好家伙不愧是三清阁,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要是傅念迟的情蛊能够顺利解除,他就可以继续推进好感度系统了。
只是等待时间,还是一样的难捱。
傅念迟咬住下唇,乌黑眼瞳中水光荡漾,梦中的感受清晰印刻在回忆中,让他想要再次体验。
可梦里的另一对象却并非自己,违背了情蛊的原则,两种思绪相互纠缠撕扯着,让他在理性和感性之间疯狂摇摆。
仲孙纵就是在这时赶来的。
他刚一进门,便看到傅念迟艰难隐忍的模样,哎呀一声:“看来老夫来的正及时。”
“可不是嘛!”叶苍澜赶忙招呼仲孙纵,“长老您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我研制了一份药方,下午把药煮出来了,看看喝了能不能起抑制作用。”仲孙纵手里拎着药盒。
“快、快给我。”傅念迟艰难道,恐怕再拖上一会儿,他就很难保持理智了。
仲孙纵将药盒递给傅念迟,傅念迟双手颤抖着,两次都没能将其打开。
叶苍澜见状,赶忙主动为他拧开盖子。
奇特古怪的酸味立刻冲入鼻腔,让两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向后仰头,试图躲避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中药难喝是世间共识,但一般来说,闻着不应该都是苦的吗,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酸臭味?
叶苍澜忍不住捏住鼻子,痛苦面具起来。
他想到了刚穿过来时,每天他都要喝上三大碗中药,以至于听到翠玉靠近的脚步都想吐。
“真的要把这玩意儿喝下去吗?”傅念迟盯着面前乌黑的汤汁,理智短暂地回笼,不禁发怵。
“苦口良药利于病。”仲孙纵信心满满道,“消除情蛊本就是艰难过程,还请暂且忍耐其中的苦楚。”
行吧,能有解决的办法就不错了,哪轮得到他再挑三拣四。
傅念迟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他深吸口气,左手捏住鼻子,右手端着碗,打算直接一口闷下去。
然而在药汤入口的那一瞬间,傅念迟就后悔了。
他根本无法准确形容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此时此刻,他舌面上所有的味蕾都发出尖叫,嘶嚎大哭起来。
简直就像用微波炉热过的榴莲里放了黄连素和藿香正气水,再加上魔鬼椒和柠檬,最终汇合入海水搅拌。
又酸又苦又咸又辣又涩。
还没等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大脑就指使着全身细胞发出了抗议,他的喉咙口猛烈收缩,胃里向上翻涌,贲门紧紧的闭合,防止任何药液通过,污染胃部。
肌肉在颤抖,傅念迟直接「噗」的一声,将口中的药喷了出来!
他大张着嘴用力捂住喉咙,如同电视剧里被毒哑的人,满脸痛苦神色,不断疯狂地换着气。
左手腕处的乌漆嘛同样陷入了疯狂当中,几乎要生生绑布撕裂。
臭!太臭了!简直比猪滚过的烂泥还臭!
吸盘蠕动着,进行着如假包换的呕吐。
叶苍澜和仲孙纵吓了一大跳,就连藏在床底的大白和巴特曼都要慌忙地想要跑出来,查看主人情况。
最后还是叶苍澜反应迅速,抓过桌子上的清水,直接灌给傅念迟。
傅念迟就像在沙滩上晒了三天的鱼,清水的到来如同甘霖,冲淡着唇齿间难以磨灭的恶臭味道。
他用尽所有理智控制着身体漱口,再将水吐到地板上,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于从头晕目眩中勉强缓过来。
水流从他唇角溢出,顺着下巴和脖颈没入领口,留下一条光亮的水痕。
但只漱口根本就不够。
药液已经浸入了他的牙缝和舌根,只要把嘴闭上,立刻就会痛苦地回味起来。
叶苍澜见傅念迟就快要背过气去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宿舍是新安排的,里面啥东西都没有,他想塞给傅念迟一块糖甜甜嘴都做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