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闻言,迟疑着说:“这样不太合适吧,我不认识你姐姐一家人……你们自己去玩就行。我们可以改日再约。”
葛徽却道:“一回生二回熟,这边也没有和湘湘同龄的孩子,我的小外甥和湘湘见面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月宜听到这里确实有一点心动,毕竟那天去商场,她也看得出来,湘湘也想有个玩伴,只是当前条件不允许。葛徽咬着唇瓣,犹豫了几秒,忐忑地和月宜说:“月宜,去吧,正好那天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月宜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凝睇着葛徽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我来说很重要。”葛徽卖个关子。
月宜最后在葛徽软磨硬泡下同意了,也许是习惯了和葛徽在一起,她心里竟然也有点隐隐的期待。回到家和湘湘说起来,湘湘小声和月宜道:“妈妈,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湘湘这么可爱,谁都喜欢啊。”月宜怀抱着湘湘婉声道。
湘湘点头,有些憧憬地嘟囔着:“叔叔很好。妈妈也很好。叔叔要是住到咱们家就好了。”
月宜面上一热,嗔道:“瞎说什么呢……咱们俩在一起不是更好?”
湘湘窝在她怀里,嗫嚅着道:“我想有个爸爸,不是那个爸爸,是别的小朋友都有的爸爸,就是叔叔那样的爸爸……”
她听着湘湘一口一个“爸爸”,心里仿佛泡在醋中,泛着浓浓的酸楚。她抱紧湘湘,眼圈微微泛红,不住地说着:“对不起,湘湘,是我们对不起你……”
“妈妈好,我喜欢妈妈。”湘湘乖巧地用手给月宜擦了擦眼泪,小脸绷着,很认真地看着月宜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最好。”
“小傻子。”月宜捏了捏湘湘的小脸儿,破涕为笑,“妈妈也最喜欢湘湘。”
“妈妈喜欢叔叔吗?”湘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月宜羞红了脸,连忙遮掩着道:“别瞎说这种事,让别人或者叔叔听见了多不好。”
湘湘不太懂为什么不能问这种话,但是月宜不让问她也就不问了。
叁月底,卉木萋萋,芳草莹莹,初春的天气虽然还有些凉意,但日光已经变得温暖。葛徽和月宜约好下午去海边玩,同去的还有葛徽的姐姐和小外甥。葛徽冲着前来的月宜和湘湘挥了挥手,湘湘立刻松开月宜的手掌,急急地跑过去扑到葛徽怀里。葛徽把她抱起来习惯性地扛在肩头问:“小丫头长胖了,叔叔要扛不动了!”
“没有没有,我吃的不多!”湘湘赶紧摆手,她还想让叔叔继续让她骑大马。
葛徽笑了笑,又看向走近的月宜,紧张地望着她开口介绍:“月宜,这是我姐,这是我的小外甥牛牛。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月宜。”
月宜今天稍加装饰,原本她就柔美清艳,现下只是稍稍画了一点淡妆,更显得花容月貌,如春日里初吐芬芳的花事妩媚,令人惊艳。“您好,我是荣月宜,和葛徽是朋友。”她指了指骑在葛徽脖子上的湘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女儿湘湘。”她拍了拍手,想要从葛徽那里把湘湘抱下来,葛徽却道:“没事儿。这么轻,不累。”
葛徽的姐姐来回看着弟弟与眼前这个青春漂亮的年轻女孩儿,女孩子面若云霞,和自己寒暄过后就安静地立在原地,还有点局促。
弟弟则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人家乐。
葛徽的姐姐笑着招呼几人:“来来来,进来坐,我刚刚点了披萨,咱们尝尝。”
牛牛仰起头望着湘湘,有点羡慕,他拍了拍葛徽的腿说:“小舅,我也想骑大马。”
月宜听了连忙对湘湘说:“湘湘,我们先下来好不好,妈妈给你吃冰激凌。”
湘湘想了一下,虽然不舍还是乖乖地去了月宜怀中,不忘对牛牛说:“好吧,把叔叔给你。”
葛徽弯下腰又把牛牛扛在肩上,两人在沙滩上转了一大圈。
沙滩小吃店中,月宜不安地和葛徽的姐姐坐在一处,姐姐拿了披萨给月宜和湘湘一人一块儿:“荣小姐,我听我弟弟说你很照顾他,帮他做饭,还帮他织了毛衣。我弟不会买衣服,以前自己买的衣服都不怎么样,不过我看他这件毛衣真不错。”
月宜扬起唇角,羞涩地开口:“也是因为葛徽帮我很多。很感激他帮我照顾湘湘。”
“荣小姐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住吗?”
提及月宜个人私事,她更加坐立不安:“对,只有我和女儿住在这边。”
好在姐姐没有继续往下问,目光落在埋头吃着披萨和冰激凌的湘湘温柔说:“你女儿长得很像你,眉眼真好看。长大一定特别漂亮。还这么乖,哎呀,还是女儿贴心。”
月宜听到旁人称赞湘湘,比称赞自己还高兴。
牛牛和葛徽在外面玩够了这才回来,大家一起开始吃晚饭。葛徽的姐姐也没有去探究月宜家事,一言一行倒也客气礼貌,月宜亦是如此,氛围倒是极为融洽。湘湘本来和牛牛不熟,两个小孩儿吃饭的时候互相分享美食,慢慢也就玩到一块儿,牛牛甚至主动搬着凳子坐到湘湘旁边,童言童语大人有时听不懂,但是两小只却说得不亦乐乎。
天色渐渐黯淡,葛徽的姐姐主动打发两人去帮湘湘和牛牛买饼干吃,月宜想带着湘湘一起去,湘湘却和牛牛玩得开心,两人正在数小贝壳。
月宜见此,便和葛徽的姐姐说拜托她帮忙照顾湘湘,然后和满怀期待的葛徽一起去沙滩远处的超市买饼干。
葛徽和月宜走了一段距离,他深深呼了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对月宜说:“月宜,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不要冒犯到你,是关于湘湘父亲的事情。”
月宜眉心有一瞬间的嫌恶,但很快掩去,然后平静地开口:“没事,你问就行。”
“你和湘湘的父亲……还有联系吗?”葛徽停下脚步,呼吸急促,心里跳地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住月宜,无声地等待月宜给他的回答,然后才能说出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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