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勉力露出一丝笑意,对时蕾点了点头,轻轻地道声“阿姨好”就跟在时归远身后要离开。
时蕾连忙说:“要不留在家里吃午饭吧,吃完饭再走。”
这不过就是客气一下,时归远和月宜也没当真,婉拒之后便迅速离开。
时归远替她拿着行李,两人打车去了订好的旅馆,月宜把房间稍稍收拾一下,面上还是有些郁闷,时归远只得安慰说:“月宜,对不住,我也没想到我妈妈这么早就回来。我知道你不想见她,可是没办法。抱歉。”
“还好。”月宜简短地回应着。
时归远上前一步将她搂抱在怀中说:“小乖,咱们以后去国外,没有人认识咱们、知道咱们,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嗯,我相信哥哥。哥哥说的我都相信。”月宜婉声道。
“小媳妇儿真乖。”时归远在她侧面亲了一口。
月宜嗔道:“为什么是小媳妇儿?”
“你现在就是很小啊。”
“那我以后老了怎么办?”
时归远笑道:“那还是我的小媳妇儿啊,你一直都比我小。”
月宜颊边氤氲着浅浅的樱粉色,没有再说话。
时归远还得赶回家,并且应对来自时蕾的盘问,他坐了会儿陪着她彻底把房间收拾好便准备离开。月宜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那我明天就回去了,作业都没怎么写,你也忙,不打扰你了。”
“嗯,我帮你买票,明早来送你。”他抱抱月宜,心中也是万分怜惜,“不好意思,我妈在家,也不能晚上来陪你。你要是害怕就一直开着语音,有什么事我也好知道。”
月宜点头,乖巧地在他唇上啄了几下,柔声道:“那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我待会儿去附近商场转一转。你不用担心我。”
时归远叹口气,这才作别,转身那一刻,听到小姑娘清清灵灵地唤着“桂圆哥哥”,心底柔软得发疼。
回到家,时蕾正在厨房给儿子准备饭菜,时归远去了省重点,时蕾就开始钻研厨艺,每天都想着给儿子补身体,时归远想自己昨晚那么“性奋”兴许和妈妈给自己做的饭菜有关。他阖上门,时蕾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回来了?把人家送去哪儿了?”
“唔,她回家了。”时归远淡淡说着。
时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指指水池盆里的牛百叶对时归远说:“阿远,过来帮妈妈把这些牛百叶清理干净。”时归远应下,也知道妈妈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他弯着腰细细清洗牛百叶,听得时蕾问他:“阿远,我去你房间把你的床单换了,旧床单放在洗衣机里面,上面沾染着一些血迹。”她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沉声询问着时归远:“昨晚她住在家里是不是?你们睡在一块儿?”
时归远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所为。
时蕾手中的菜刀猛地放下,抬脚在儿子小腿部踹了一下。
时归远长这么大,时蕾是第一次对儿子动手,时归远向来稳重懂事,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现在却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个女孩子,居然还滚了床单。时蕾回想着那个女孩儿,肤若凝脂,容貌若玉,一双点漆明眸望着自己时有一份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哀伤,可即便如此,一身素素的简单衣衫,仍是袅娜纤细,温婉娇俏,她站在客厅中,墙上挂着一张日历,日历上头浓妆艳抹的某位知名女影星都被这样若碧水清澈的女孩儿艳压了下去。
时归远再稳重,也是个少年人,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是正常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二人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妈,是我主动的,她在别的地方上学,我主动追求她、主动让她来找我,也是我主动要和她做这件事。她不懂,所以都听我的。你别怨她。”时归远转过身,双手垂在身旁静静地开口。
时蕾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道:“上回妈妈就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儿,就是她吗?”
“嗯。”
“那是原来高中的女孩儿?”
时归远点点头。
时蕾无奈地摇着头道:“别让你爸爸知道,你爸爸不会为难你,倒是有可能去质问那个女孩子。你若真的喜欢人家,就不要在这样大胆恣意,考完了大学再说也不迟。”
“我知道了。”时归远想着时蕾说的那句“不让爸爸知道”最有道理,依着祝玮对自己和月宜的态度,若是让祝玮知道,他真有可能到处调查女方是谁。
时归远收拾好那些牛百叶,帮时蕾放到锅里烧开水捞了一下,然后盛在盘子里恭谨地给妈妈递过去。时蕾望着儿子老成持重的样子唏嘘道:“妈妈还以为你不会做那些荒唐事,没想到……哎……”她说完又问时归远:“那个丫头家里人知不知道?”
时归远斟酌着说:“她的妈妈去世了,爸爸对她不算太好。”
时蕾心里也觉得怜惜,却没有觉察到时归远并未在“爸爸”两字之前加上定语。
当晚时归远给月宜从网上订了车票,第二天一大早时归远就让郑言辛给自己打个电话,然后寻了借口溜出去找月宜。月宜拎着自己的小箱子在酒店门口等他。时归远迎上去牵起她的手说:“昨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