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恩。”
“那你主动点,女追男隔层纱嘛,现在好多男的都是闷葫芦,你瞧我们家阿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怎么追姑娘。”
方忆赞同,“这倒是。”
也不知道是附和了哪一句。
秦良庆嚼着米饭,咬着舌头,他顶了下上颚,目光深沉。
方忆注意到他的反应,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喝完碗里的汤,放下碗筷。
她问他,“什么时候?”
秦良庆说,“你先去书房等我。”
“哦。”
方忆把自己吃过的碗收进厨房。
外婆问,“你和小方还要谈正事?”
默了默,秦良庆“嗯”了声。
方忆上楼,先回房间冲凉,换上一条湖蓝色长裙,又仙又美。
她头发半湿,也没梳平,慵懒的散在肩头。衬得整张脸都染上水汽,眼睛湿漉漉的亮晶晶的,特迷人。
书房没锁,一拧就开了,一道高大的人影立在窗户边。
方忆走进去,顺手关上门。
秦良庆转身,一怔。
方忆过去,“你说吧。”
秦良庆说,“跟我来。”
他带她去了阳台,长脚高凳子,方忆坐上去,懒洋洋伏在上面。
看出去,视野开阔,远山、繁星、农家灯火,尽收眼底。
乡村的夜没有噪音,除了蛙声虫鸣,以及偶尔两声狗吠,安静惬意。
只是空气中浮荡着白天的热,一点点蒸发掉。
这无关紧要,一切已经够美了。
方忆感叹,“如果有酒就好了。”
耳边一声笑,低沉沉的,震在她心上,发麻。
“下次。”秦良庆说,“如果你还有心情。”
方忆挪了挪身体,转头,支着下巴看他,“就现在吧,想喝你的杨梅酒,我看快到底了。”
她笑,“想喝酒的时候就要喝,随心随性,才不会留下遗憾,知道么。”
“嗯……”
“你去倒两杯上来,一点就够了,我等你。”
秦良庆被她说服了。
秦良庆下楼,倒了两个半杯杨梅酒。
外婆还没睡觉,她看见了,问,“怎么还喝上酒了?”
秦良庆“嗯”了一声,“喝着玩。”
外婆笑,“少喝点,自己心里要有点数。”
秦良庆点头,“好。”
回到书房阳台,方忆拿手机对着天空,镜头里一片漆黑。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收起手机放到一边,“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夜空,他们却看不到。”
秦良庆递过去酒,笑了一声。
方忆放到鼻子边,深深吸气,“好香。”
她抿了一口,“不过有人共赏月色,也不算太可惜,你说是吗?”
他没有接话,沉默片刻,把手里的另一只酒杯搁在阳台上,“介意我抽烟么?”
方忆耸了下肩,自己的酒杯往他酒杯上轻轻一碰,“随你。”
秦良庆摸出烟衔在嘴里,他没急着点燃。过了一会儿,他取下来夹在指间,“方忆。”
“嗯?”
秦良庆看着她,目光深沉,“你对我有意思?”
方忆心颤了下,她笑,“你发现了?”
秦良庆跟着她笑,“不难发现。”
方忆问,“你呢?”
你呢?你对我有意思没?
秦良庆没犹豫,“有……”
方忆勾起唇角。
“我和你一样。”秦良庆说,“但是——”
方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但是什么?”
秦良庆低头点燃烟,他吸一口,眯着眼睛,从鼻子里哼出来,“你知道杜慧为什么和我分手么?”
方忆如实道,“知道一点,我猜得出全部。”
秦良庆不意外,“很好猜对吧?”
方忆不置可否。
秦良庆说,“我给你说说我的家庭情况吧。”
方忆闻着酒香,“好,我听着。”
“十一月十一不是我的生日,事实上,没有人知道我哪天过生。”秦良庆顿了下,“那天,我妈刚好捡到我。”
方忆不意外,那次在何清家里卸指甲油,何清提过一嘴。
但她仍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你不是阿姨亲生的?”
秦良庆说,“我妈那样的状态,她没结过婚,怎么生孩子。”
方忆沉默。
秦良庆叹息,接着说,“我妈的智商和七八岁小孩差不多,她什么都不懂……她还有天生的癫痫病,一旦病发不得了,平时必须要人守着……外婆年纪大了,她也需要人照顾……家里这种情况,离不得人,我不放心。”
方忆听着,不由心疼他。他看着魁梧强壮,心肠却如此柔软。
她问,“阿姨的病,去医院看过医生吗?”
秦良庆食指轻轻弹落烟灰,“嗯,看了。她的病是从娘胎肚子里带出来的,神经上的,医生治不好,只能靠药物稍微缓解一下。”
他衔着烟,声音模糊,“如果我妈不把我捡回家,我多半死在路边了。她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非亲非故的,辛辛苦苦供我上学,把我养大。人么,不能忘恩的。”
方忆用欣赏而怜惜的目光看着他,“阿庆哥,你真好。”
秦良庆怔了怔。
别人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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