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半凉,段明祥不在意,有的是时间和“犯罪分子”慢慢耗。
终于耗“死”了林慧生,她先开口了,不愧是精神科的,直接把问题整个抛过来了——
“小段,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躺着看。这是段明祥最想回答林慧生的四个字。
“这是俩孩子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干预。”她给林慧生搅了搅咖啡:“喝啊。”
林慧生捧着咖啡杯,抿了一口,眉头倏忽皱紧。
很苦,和她的生活一样。
她缓了口气:“小段,临安他没有父亲。”
言下之意,全靠段明祥去理解了。
哪知道段明祥直接回:“段月她爹,有也等于没有。”还特别嫌弃。
……
“小段,我的意思是,我们家临安配不上。”她的笑容和咖啡一样苦涩,她在段明祥开口之前又说:“文军去后,我就一个人带着临安,医院的一份工资不高,我知道临安过得很苦,我对不起他。”
段明祥撕开桌边的一包糖,打趣:“你这话说得,好像怕我问你要彩礼一样。”
林慧生一噎。
“你也别把我们家想得太复杂,我就是个卖电器的而已。”她调笑。
但是林慧生并没轻松起来,她沉沦在自己的回忆里,她说:“小段,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临安他向我坦白喜欢月月,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真心的……我当时害怕临安受伤,就没和你说,是我自私了。如果你们家看不上我家临安,没关系的,我会劝他。”
同样身为女人,段明祥感觉到了她深深的无奈还有在骨子里渗出的自卑。
她仔细打量她。
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色连衣裙,样式已经老土了,嘴上有点淡淡的红色,应该专门为见面涂上的,肤色暗沉,鬓边白发,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那黑皮包了。
段明祥把糖全部撒入了她的咖啡中。
她还在说:“我家临安以后要考北京的大学,要当警察,这一辈子就要像他的父亲那样,甘于忙碌,甘于贫苦,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照顾月月……”
“好了。”段明祥不耐烦了,她曾经也是警察,不想让林慧生那样去说她心中的信仰,她说:“我段明祥从不在意你说的那些,我只要一个男孩对月月好,把月月放在心上,真的爱她,带着她共同进步,给她对生活的希望就行。我和他爸都不在意男方的家境,因为我们家完全能给孩子们富足的生活,我们希望那个男孩能与月月是精神上的共鸣,而不是因为利益结合。月月,是我们全家手上的公主,谁要敢让她受了委屈,我和她哥联手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