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承这几天心情不是很美妙,原因是慕雨眠一直躲着她。清早出门买菜,买到黄昏才回来,缩在屋里吃过饭便睡,两人同处一个院,竟然生生碰不了一面。
萧承知道自己上次鲁莽了些,忍了几天耐心终于告破,辗转了一夜,鸡没打鸣就直奔慕雨眠屋里。
“雨眠,我们谈谈。”
萧承没睡好,精神都有些不济,门也没记得敲,伸手就推。
“啊!”慕雨眠刚起,还在床上穿衣,被萧承闯了个措手不及,惊叫一声,胳膊往下一扯生生把个领子撕了道口。
“……对不起!”萧承眼里映入那雪白肤色,旋即反应过来,拉上门退了出去。可转而一想,回头她又要躲着了,哗啦一下又将门推开了。
慕雨眠又是一叫,这下可好,衣服另外一边也撕了道口子,轻薄的外衫轻垮垮掩着妃红的抹胸,霎时有些难堪得红了眼眶。
萧承走近,视线紧锁在她脸际,不去乱看,抬手将帷帐放了下来,坐在旁边与她说话。
“雨眠,我并没有轻视玩弄你的意思,我很清楚自己做什么,那日并非醉酒胡言。当初我确实无心想这些事,也顾及你或许为了报恩拂了自己真实心意,所以干脆不开这个头,想不到到头来,自欺欺人的却是我。”萧承自嘲一笑,视线转向纱帐后的倩影,眼神清明,“我希望,现在说出来还不会迟。”
萧承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入慕雨眠耳中,是欣喜,还是害怕,慕雨眠也不清楚了,只觉心如擂鼓,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雨眠?”萧承半晌没等到一点动静,淡然表象下亦是心急如焚,语气里多了些小心翼翼的催促。直到撑在床沿的手背上,被纤细嫩滑的指尖触了触。
萧承心中大喜,反手一捉,将要仓皇逃回去的玉手紧紧握住。
慕雨眠一颤,贴着宽大温热的掌心,终是没再抽回来。
两个人心底都有着得偿所愿的慨叹,相隔一层轻纱,静静偎在一处。
日光破云而出,驱散了冰凉的晨雾,温暖袭人。
萧承抱得美人归,可谓欢天喜地,逢人都是言笑晏晏,学生们看得都有些发愣。
温子恒偷偷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老师这么慈祥。”
曲越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形容词表示不屑,旋即又拧起了眉头,总觉得似乎要窥破什么大事了一样。
对于二人关系的转变,萧承是如鱼得水,只是慕雨眠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尤其看到萧承嘴上的伤口,想起上次他那副样子,就又羞又怕。
萧承大尾巴狼似的哄她,往后再不那样了,慕雨眠一时会错意,以为不会再有那等亲密的接触了,居然松了口气。
萧承领会出来差点没给气笑,敢情这丫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拉拉小手就完了?紧盯着在书架前忙活的慕雨眠,萧承觉得,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有必要好好教导一下这只小白兔了。
萧承悄无声息走了过去,慕雨眠一转身就触到了他的胸口,甫一对上他幽暗的双眼,便赧然垂眸,卷翘的睫毛似蝶翼一般轻颤着。
“还怕我?”萧承轻笑着追逐她的视线。
“没……”慕雨眠说着,就是羞于直面他,被禁锢在书架前,避无可避,“表哥……”
萧承以前没觉得,现在一听她娇软的嗓音喊“表哥”,就觉得魂颤骨酥,咬着唇瓣眸中带怯的模样,更是让人想兽性大发,将人狠狠扑倒。
当然也就暂时想想,这只小白兔现在还心里打怵呢,他若再霸王硬上弓,前面的努力可就毁于一旦了。
萧承抬手轻覆在慕雨眠发顶,紧接着俯身靠近,在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时,一吻落在了自己手背上。
“来帮我研磨。”萧承拉着她往书桌边走。
慕雨眠发觉自己被逗弄了,懊恼地睁大眼睛盯萧承的背影。
等书房只剩下纸笔摩挲的声音,暧昧的气氛才逐渐散去,慕雨眠放下墨锭,撑着下巴安静地看萧承书写。
人都说字如其人,萧承的字笔势自然流便,收笔利落,隐带遒劲,倒很符合他这个人。
萧承抬眼瞟见慕雨眠深以为然的表情,手中笔杆一伸,在她颊边添了道小胡须。
慕雨眠呀了声,鼓了鼓脸,那撇“胡子”亦跟着一动一动。
萧承执笔观摩,道:“再添一笔才对称。”话落,下手极快地又给划了一道。
这下慕雨眠不依了,起身去夺他的笔,势要一雪前耻。
萧承长手长脚的,稳坐在椅子上,左右轮番换着,逗得慕雨眠四面伸手,也碰不到些许。
慕雨眠不由泄气,小眼神控诉地瞅着他,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表哥这般爱作弄人,像个小孩似的。如此一想,慕雨眠还有些想笑。
“笑什么,傻乎乎的。”萧承目光如水,又拿笔在她小巧的鼻尖点了一下。
慕雨眠避之不及,又被他得逞,娇嗔:“表哥尽欺负人!”
萧承掀眉,“这就叫欺负了?往后可怎么办。”欺
', ' ')('负她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一想她会操着娇娇软软的嗓音在自己身下承欢娇吟,萧承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得寸进尺”吧。
慕雨眠没领会到他不正经的意思,还附和:“就是的,以后还不是变本加厉!”
“嗯对,变本加厉。”萧承抚着下巴,笑意莫测。
慕雨眠皱皱眉,总觉得这玩笑似乎哪里不对了。
日子除了蜜里添了点油,似乎没什么不同。
曲越后知后觉,才知道“师娘”真要成师娘了,不由替自家兄长掬了把泪,也知趣地不再频繁留在书院蹭饭了,除了在课堂上,慕雨眠倒有些日子没听到他叽里呱啦地闹了。
这日散学,慕雨眠见曲越急匆匆往外跑,连书袋掉了都顾不上捡,忙喊住了他。
曲越急得一脑门汗,道:“师娘,我哥出事了,我得赶着去!”
慕雨眠一直想找机会跟曲陌道声谢的,闻言心里也不由一揪,把书袋拍了拍给他挂好,安抚道:“别怕,我跟你一道去。”
旁边领路的一个小厮张了张嘴,眼神里有一丝犹豫,慕雨眠皱眉生疑,问:“怎么,有哪里不方便么?”
“没有没有……”小厮低下头,连声催促,“少爷快随我来吧,再晚些大公子就不行了!”
慕雨眠见曲越焦急,没顾上多问,同他一起往城门处赶去。路上碰见出来觅零嘴的温子恒,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温子恒举着两根烤玉米,吭哧吭哧往上追,“喂!你们怎么不理我啊!你们等等我啊!你们要去哪儿?”
两人走得快,温子恒胖嘟嘟的身体没跟多久就被甩了一大截。
慕雨眠见途经路上的人愈渐稀少,心里那丝微妙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直到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前,慕雨眠忽然停下步子。
“师娘?”曲越拉了拉她,脸上挂着汗,眼眶里也湿漉漉的。
曲公子曾说自己先天体弱,可也不至于致命,就算真有危险,府里小厮怎么会跑到书院先行通知曲越一个孩子家?慕雨眠紧盯着前面的小厮,觉察他步伐矫健,不似方才卑躬屈膝的样子,猛然觉得不妙。
“快离开这儿!”
慕雨眠拉着曲越就要抽身,那小厮回过头来,左右一招手,狭窄的胡同里立时出现好些个莽汉,胡子拉碴,面含凶煞之气,将两人团团围住。
曲越一愣,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而一想兄长没事,还松了一口气。
慕雨眠还想让曲越找机会跑出去,为首之人没给她机会,猛一上前将两人都劈晕了,手脚麻利地将人装进麻袋里,借运草料的牛车带出了城。
僻静的胡同里,这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待人都走光了,后面堆砌的草筐里钻出来一个人,却是才追上来不久的温子恒,他老远看见师娘和曲越被几个很可怕的人拦住了,没敢上前,这会亲眼看着人被绑走了,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出了胡同一路嚎着往书院跑。
萧承打院里就听到温子恒由远及近的哭嚎,失笑不已。这小孩的嗓子倒好,时常嚎得天地变色,也不见哑。
“老师老师!师娘和曲越被人绑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