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林郁文好生心酸,她立刻说:“你去房里躺着,妈给你做好了端过去!”
“妈,不用,我陪您说说话吧,您平时一个人在家肯定也挺无聊!”他说着拉把椅子放到厨房门口,问她:“我坐这里,行不行?”
“殷权啊,你不要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随意!”林郁文不放心地说道。
“妈,如果客气,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殷权立刻说道。
“那好,你坐着,我来下面,一会儿就好!”她走进厨房,麻利地忙活起来。
殷权想到自己温柔的母亲,他病的时候,母亲会亲自给他下碗面,他就在厨房门口看着,眼馋着,不过是一碗没有油水的面,他觉得吃下,热乎乎的睡一觉,比药还管用。他真是很羡慕程一笙的家庭氛围。
林郁文一边切菜一边随意地问:“殷权,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殷权回过神,答道:“有爷爷,还有父亲。”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妈妈去世了,她过世后,我父亲又娶了一个,还有个女儿,算是我妹妹吧!”
林郁文这才明白殷权病了怎么跑自己这里,原来如此,看来这孩子从小也受了些罪,她母爱泛滥,更加珍惜这个女婿,决定把他当儿子养。想到这里,她又问:“殷权啊,你们暂时不办婚礼,你说家长们要不要见个面?”她没拿他当外人,所以直接问了。
殷权不是傻子,一瞬间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失误,婚姻毕竟不是小事,他觉得婚姻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家人那里他可以无所谓,所以忽略了。可是对于程一笙不同,她的家人还是在意的。他避免丈母娘误会,所以马上解释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坦白讲我跟父亲的关系不好,因为我母亲的事。所以我的婚事根本不会通过他,甚至连告知一声都做不到。如果您觉得家长应该见见面,我就安排,我不想一笙受委屈。”
林郁文恍然,她马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事儿不急,随其自然吧,以后再说!”
一碗面条很快就做好了,热气腾腾,这期间没有冷场,一向少语的殷权倒是说了不少话。林郁文这才发现殷权不像传言里说的那般严肃,现在她多少能够理解,一般家庭不幸福的孩子性格都不太好,也不爱说话。殷权表面上看是那样的,可在家里,他还是很温和。
比如不嫌她家条件简陋,比如不嫌清淡的面条不好吃。林郁文看着殷权吃的正香,不由心疼起这个孩子,想必他的母亲走后,他就没享受过亲情的温暖。
殷权很久都没有吃过母亲味道的饭,虽然这碗面和他记忆中的味道稍有不同,但同样的都是母亲做的面。他没有妈妈,爸爸有也跟没有一样,所以早就决定将程一笙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相处。他这样一想便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自然。
吃过饭,林郁文已经给他铺好了床,让他去睡觉。他没拒绝,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在程一笙的房间里好看日记吗?然而他真到了程一笙的房间反而犹豫起来,他真的要窥视她的**吗?如果她知道了,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他与她的关系正在一点点地向好的方面发展,他的举动很可能会毁掉两人的关系!
靠在床上,他举棋不定。但是这样好的机会,让他放弃他又更不甘心。思来想去,他决定用天意来选择。如果程一笙的日记本还在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地方,那就看。如果不在,那他就不看。
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程一笙最后一次在家,是和他一起离开的,怎么可能把日记本换位置?他只是要个心理安慰罢了。于是他站起身,向上次程一笙藏的地方摸去。
根本不费力气,日记本拎了出来,他眼前一亮,喃喃自语道:“天意如此啊!”
他靠在床头,盖好被子,将自己调整至最舒服的姿势,翻开她的日记。
看时间,这是她初中的日记。而且是刚上初一。
那时候她的字很秀气,规规矩矩的,一想到她那般狡猾,哪里跟这字相符合?肯定是岳父大人教出来的,想来那个时候她还很老实。想到这里,他向下看去。
“爸爸跟我说,上初一就是大姑娘,写的日记不用再让父母老师看,呼,终于能松口气,再也不用写喜欢老师友爱同学的话。其实老师一点都不让人喜欢,说话不好听,上次还骂哭一个同学。同学也不是那么友爱,还有欺负我的……”
殷权忍不住笑了,果真是有趣儿的人,第一篇就能让他觉得眼前一亮,她绝对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内心叛逆的那种。
“上初中,全是新同学,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常胜将军,班里学习好的同学大有人在,竞争很激烈,这就是爸爸说的山外有山吧,我得更加努力学习……”看到这里,殷权挑挑眉,这么爱学习?初一就如此有上进心?他再往下看,差点没笑出声,“如果考不好,假期就得罚抄资治通鉴,那东西那么长,还有很多生僻字,爸爸好狠,不仅要求字迹工整,还得要求朗诵流畅,并且能说出大概意思。一个假期都扎在古文中,我迟早得成了古人,太可怕了,还是努力学习简单一些!”
怪不得、怪不得。殷权简直太佩服岳父大人,这种惩罚手段太有效了,原来程一笙是这样被鞭策成功的!
“一段时间努力的结果出来了,刻苦学习外加超常发挥竟然只得了第二。第一那个变态,简直太变态了,竟然所有科目只扣了十分,他是外星人还是外星人还是外星人?哦不,他是复读机!老爸说,‘其实看成绩你比上次进步不少,这是值得奖励的,可是为什么还有人比你考的更好呢?所以现在你要学习的是对方的方法,而不是死学习。如果期末考试超不过人家,那就把古文观止抄一遍!’谁能告诉我古文观止是个什么东西?我刚搞明白资治通鉴,又不让抄这个了?老爸你不能这样威胁我……可惜我敢怒不敢言……”
殷权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原来程一笙的童年被欺负的也挺惨。怪不得她能当主持这行,时不时说个古文短句,全是老丈人的功劳,看样子这书没白抄。
他很想看看,期末考试到底有没有得第一?所以又往后翻去。
“为了弄明白老爸所谓的学习方法,我不得不接近第一名那个变态,那小子对于我的主动接近有些意外……”看到这里殷权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名是个男生?前面程一笙都用“变态”或是“第一”来做代称,他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女生,此刻看到是男生,他有些担心,便快速地向下看去,“还有些羞涩。真是让人鄙视,本姑娘一个女孩子都没不好意思,你害个什么羞?我可是为了学习,难道你以为本姑娘暗恋你不成?满脑子什么想法?”
看到这里,殷权笑了,也松口气,这丫头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龄。
“他说会玩才会学,问我有什么爱好?我望天,我有什么爱好呢?我哪里有时间玩呢?我的时间不是看书就是学习,从小钢琴舞蹈充斥着我的生活,我好像没有自己想玩的。我才发现自己的悲哀,但是我现在还无力反抗!”
他似乎感觉到她那个时候的郁闷,看来那时她不像现在那般强大,她的忧虑像山一样压着她。
“他竟然带着我逃学了,天啊,我可是好学生,怎么会逃学呢?可是我真的跟他逃了。我们一个第一,一个第二,老师根本没想到两个好学生会逃学,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他带着我去滑旱冰,我还是第一次来玩这个,虽然我上来就摔了一跤,可是我真的好开心。他拉着我向前滑,我从来没有拉过男生的手,可是他的样子是那样坦然,没有一点想占便宜的感觉,我也放心了。开始我们滑的很顺利,后来不知谁碰了我们一下,结果两个人一块儿摔了,我们坐在地上,突然一起大笑起来,我才发现,这小子很爱笑,其实……挺帅的……”
看完这段话,殷权的心已经沉到谷底。这个小子就是第一个拉程一笙的男人,还说什么坦然?他才不信,都初一了,如果不是喜欢她,抽风了逃课带她去玩!
他抬眼,看到书架上有影集,他掀开被子将影集拿下来,里面全是她的照片,上面都印有日期,看来她的母亲非常细心,每年都会给她留张照片。他看到13岁的她,那时的小脸不像现在那般瘦,略带一丝婴儿肥,如绸缎般的肌肤,还有黑莹莹笑着的大眼,此刻的她已经是个少女了,并且是那种让少男动心的小美女。他更加确定那个“变态”不安好心。
他将影集放回原处,然后向后翻日记。
“我发现,滑完旱冰后虽然累,可是学习劲头大了,这一晚上我竟然背了十个单词。看来陆淮宁说的没错!”
殷权看出来,从“变态”到“陆淮宁”这么一个称呼的变化也说明了她心理的变化。难道她会和他在一起吗?他查了她的过去,发现冯子衡是她第一个男友,可如果她在秘密恋爱,那他不一定能查到,更何况是中学时期。她那时候十三,莫非已经懂得喜欢男人?
如果在她那个时候,他就认识她该有多好?那样她心里的第一个男生就是他了吧。她十三那年,他十八,想到自己的中学时期,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再往后,陆淮宁这个名字渐渐多了起来,可见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开始加大比重,她说喜欢和他在一起,她说他会玩,会很多她不会的东西。
这样,终于到了期末考试,这一年虽然她的生活有所改变,虽然玩过很多过去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可她学习依旧努力,并且誓要超越陆淮宁,避免抄一假期的古文观止。
她超过他了吗?殷权迅速翻到下一页,“没想到我竟然成功了,天啊!我太高兴了,我有一种成就感!我兴高采烈地问陆淮宁,为什么他这次表现失常?他看了我一会儿,才叹气说:‘你太厉害。’他这是在表扬我吗?我学习真的很厉害?”
殷权勾勾唇,如果当时陆淮宁知道程一笙心里的感受,肯定郁闷的要去撞墙,陆淮宁说的厉害应该是程一笙成功地让他喜欢,所以分心成绩下降。殷权刚想完,又想假期他肯定会约她出去,她会跟他发生什么?于是连忙往后翻。
“假期好容易来了,本想在家睡懒觉,要不出去玩,老爸非得带我去上班,让我提前感受大学生活,让我天天在图书馆度过。我不想看书,我想滑旱冰,想玩游戏机。陆淮宁约我出去玩,我一点机会都没有,老爸说一不二,就算问了也肯定不会同意,烦人。更更让人郁闷的是,我放假爸爸妈妈也放假,从小到大我一个自己的暑假都没有……”
殷权真是要感谢岳父大人,女孩子就要严管,否则她早就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他看的出来陆淮宁是个有心机的男生,明明喜欢她却没有向她表白,而是一点点地进入她的生活,慢慢让自己成为她不可替代的。那时候单纯的程一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程一笙的日记就像一本诱人的小说,让他欲罢不能,一页都舍不得放过,想快些看到结尾。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就算睡的再香也差不多该醒了吧。这才看了多少?他瞧了瞧厚厚的日记,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带走。如果带走,万一下次和程一笙回来,她找日记本,那不就穿帮了?如果不带走,他不可能再用这种办法进来看她日记,这不是一个或两个下午能看完的东西。
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一个办法,将她的日记都拍成照片,放到电脑上看。想到了就做,他拿出手机,开始拍了起来。
林郁文正嘀咕殷权怎么还没睡醒?这么长时间了,不会病的昏迷了吧。实在不行给一笙打个电话?她是丈母娘,不方便直接进去。
过一会儿,殷权神采熠熠地从房间里出来,林郁文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问道:“殷权,好些了吗?”
“妈,睡一觉果真没事了,还得谢谢您!”殷权客气地说。
“你这孩子,说什么见外的话?以后不舒服了就过来,你跟一笙结了婚,你就是我们的亲儿子!”林郁文亲热地说。
“嗯,妈,我不会跟您客气的。这件事就别跟一笙说了,免得她不能集中精力工作,难得一个机会,让她去试一试吧!”殷权又说。
“行,你这么支持一笙的工作,妈心里高兴。”林郁文是真的高兴,殷权这么尊重女儿,说明他很爱一笙。
殷权出来后直接开车去接程一笙下班,昨天刚和她增进一步感情,今天自然要好好维系一下。如果能让她谈到陆淮宁那就更好了。
程一笙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她,她才迅速钻进殷权的车里,然后再看看四周,确定没问题,这才松口气问他:“怎么想到接我回家?”
“今晚要工作吗?”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过头,语气夹杂了一些自己不易察觉的温柔。
程一笙面带愧疚地说:“这两天有点忙,那个我陪你一会儿再去工作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哄他。他笑意更大,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晚上你要忙工作,那我们就在外面吃饭,省时间。不工作的话,咱们就回家做饭!”
“哦!”程一笙略带紧张的心放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那就外面吃好了,你喜欢吃什么?”
“就去上菜最快的地方吃吧!”他说着,脚下踩了油门,向前驶去。
其实殷权今晚巴不得她工作呢,这样他就可以看她的日记,现在吊的他难受,食欲都没往日好。程一笙则是想着工作,两人各有各的打算。
吃过饭回到家,各忙各的。殷权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到电脑里,一放大,字迹很清晰,他存成加密文件,以公司机密文件的方式存放。这个东西别人可不能看到。
很快,他便沉浸到她的日记中,很快便发现她每天的日记里都少不了陆淮宁。显然这个男人已经成功地打进她的心里,那么他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呢?殷权根本不信这个男人只希望和她精神恋爱。男人的占有欲是本性,有时不是好色,只是感情到了那一步,便想拥有,这是一种情不自禁地表现。反观程一笙的反应,并没有提到喜欢这个字眼,他不清楚她是否察觉到自己心里的感情?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快乐的,初一期末考试,她依旧得了第一,殷权直觉中认为陆淮宁不是考不过她,而是故意屈居第二。因为他不想让她放假还辛苦地抄书,恐怕他还想着她有时间陪他玩呢。殷权往后翻看,发现陆淮宁又失望了,这个暑假程一笙不期然地不是和爸爸就是和妈妈一起度过。
殷权对岳父岳母的喜爱更甚一步,他突然想起岳父喜欢喝茶,貌似自己有一罐极品龙井,回头找出来孝敬岳父大人。
她的快乐时光很快便有了一丝忧愁,初二开学前一天,她的日记就是阴云满天,“老爸突然跟我谈话,说听老师讲,班里有早恋的同学,老爸严肃地教育我,不许早恋。他说他从事教育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看到早恋有幸福结局的,他还威胁我,如果发现我有早恋的倾向,就不让我上学,把我关到家里抄《永乐大典》、《战国策》后面还有一大堆我没听说过的,太恐怖了,古人怎么能写出那么多书呢?还咬文嚼字的费力才能看懂。”
殷权刚刚笑出声,意识到她在书房,立刻将笑憋回去,看来她心底已经对这些书产生深深的恐惧。
“老爸训完话,我就开始想,班里谁恋爱了?我怎么没注意到呢?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他一定要够男人,是个硬汉子,如果像个女人一样,那多没意思?他肯定是个英雄,在我需要的时候拯救我!”
殷权发现,在她的想象中根本没有陆淮宁的身影,如果陆淮宁知道自己走错路线了,不知该做何感想。陆淮宁怕是太温柔,什么都依着她,所以她把他当成好姐妹了吧!真是够悲惨的。
他刚想往后看,便听门开了,程一笙走出书房,他手一抖,将图片关上。
“你在工作吗?”程一笙看到殷权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他腿上,茶几上面摆着几份文件。
“嗯,你工作完了?”他问。
“完了,我去弄点水果,你想吃什么?”她担心他一个人无聊,所以集中精力,效率非常高的完成了工作。
“都行!”他开始关电脑,今天是看不成了,只能明天再看。
过一会儿,她端着水果出来,看到他的电脑合上了,不由问他:“你不工作了?”
“无聊,所以工作一会儿,最近不忙!”他说罢,看眼时间,问她:“刚九点,不算晚,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嗯,行啊!”她把盘子放到桌上,坐到沙发前。
殷权打开电视问她:“还看相亲节目?”
“今天没有,看别的吧!看看有没有选秀的!”程一笙想了想问。
他明白她这是想学习些经验,于是将遥控器给她,把她手中的苹果拿过来,说道:“你来找!”
对于电视节目,她肯定比他熟悉,如果让他找,得一个个按遍。
她有点意外,扭头看他已经削起苹果,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真是全能老公啊。她按好台,他的苹果也削好了,切成一瓣瓣的,放在盘中形状挺好看,她拿起果叉,叉了一个先放他嘴里,他不客气,一口便吃下。
“好吃吗?”她问。
“很甜!”他一边说着,眼睛看着电视,不屑地说:“长这么丑还能当主持人?”
程一笙立刻笑了,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说:“你别小看他,他现在可是很火呢!”
殷权不说话,专注地看着娱乐节目。她一边看一边切橙子,等开始吃葡萄的时候,他突然说:“这个男人长的虽丑,却有自己独特的特点,一是反应快,二是说话快。我看你们主持人只要有自己的特色,就能站住脚跟吧!”
她说奇怪殷权怎么突然看起娱乐节目?原来他这是给自己总结经验呢,这算是支持她工作的一种方式吧,她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笑着说:“不错,我正在想,我的定位该如何呢!”
他转头看她,上下打量一下,说道:“我看你还是用你主持访谈节目的风格,那也是你一步步打下的坚实基础,我想让你主持娱乐节目也是看中你以前的积淀,那些努力来的结果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程一笙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访谈节目的感觉和娱乐节目不同,有些不搭!”
“任何事情都是相通的,我看你节目中反应非常机敏,问出的问题也不是一般人能问的,这就是长处,假如你问选手一些独特的问题,相信会吸引住观众的视线。”他分析道。
她一双美目看他,“咦,你看过我的节目?”
他有些窘,他一向不爱看电视,不过她主持的节目还是看过两期,不过在她面前承认又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她松散挽着的长发,有一绺掉下,挡在脸边,他抬手将她的发挽到耳后,轻斥道:“说正事儿呢!”
她不好意思了,放弃刚才的问题,答道:“你说的没错!”
让他解脱的办法就是让她不好意思,果真达到目的。他此时松口气,谨慎起来,别再说错话。
看完节目,时间已经不早了,程一笙站起身要收拾桌子,殷权拿过她手中的盘子说:“我来,你去洗澡,今天不要泡了,早些睡,明天你要录节目,累一天!”
“嗯!”她轻快地答应,去洗澡。
殷权把水果皮倒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去冲了澡,把头发吹干,靠在床上等她。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没有出来的迹象。又十分钟过去了,她仍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他突然想到她日记中写的,喜欢霸气的男人,心中一动,抬步向浴室走去,大声地敲了敲门,不悦地问:“好了没有?你又泡澡了?”
“没,马上就好!”里面传来她惊慌的声音,仿佛生怕他会闯进来一般。
“你快点给我出来!”他喝道。
“哦,马上、马上!”她快速说着。
他听到一阵噼啪声,像是护肤品的瓶子倒了。他勾勾唇,就站在门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又过了两分钟,她还没出来,这下他不再有耐心,直接推门进去,眉头紧皱,怒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磨蹭什么?”
“啊!”她惊慌地掩着浴袍,大大的水眸闪着滟色,有点害怕地看向他,“你快出去!”
“出去什么?这么半天头发都没吹,等着你弄完几点了?明天你有体力应付工作吗?”他说着拎起她的头发拽了拽,目光瞥到洗手台上,上面放着未拧上盖的沐浴乳,果真她在涂这个。
“我尽快,我还没涂完,你先出去好不好?”她的声音带了些祈求的意思。
看来他想的没错,她这个样子哪里像往日那般强势?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女人,他大男子主义的心开始膨胀!
“你出来,我给你吹头发!”他说着根本不给她反悔余地,挟住她便大步走出浴室,将她扔到床上,他将另一只手中的沐浴乳扔她手里,他拿吹风机给她吹。他语气恶劣,“你就这样涂,我真想看你还用偷看?”
挑剔的她没吭声,而是听话地倒出沐浴乳来往身上涂。上身不方便的地方,她将手伸进去,用浴袍挡着。其实依着他的意思,根本就不让她涂,可她穷讲究事儿多,不涂那个睡不着觉,所以没办法,还得容忍她这一点。
其实他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因为总算发现她的弱点了,他发现她最怕的就是父亲。看她的日记,父亲在她人生中起了最主要的作用,并且还是一种教育性的作用,她在潜意识中害怕严厉的人,只不过她现在这个年龄会隐藏这个弱点。而他在她意识薄弱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击一个准。
她的头发已被吹干,他关掉吹风机,训道:“你涂完没?”
“完了完了,可以睡觉!”她将沐浴乳放到床头柜上,连放回浴室都不敢,主动地钻进被窝。
他也把吹风机放床头上,关了灯躺下。万万没想到今天她自己主动靠过来,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睡袍,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殷权,你别生气,我下次快些!”
“嗯!睡觉!”他心中狂喜,面上却还在装,这副小女人的样子着实取悦了他。
时间晚了,程一笙也累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没有精力去深想,靠在温暖的怀中,很快便睡去。他的吻悄悄地落在她发间,想着不知何时她才肯把自己交给他?他伸手抱住她,往自己怀中拢了拢,柔软的触感,像她皮肤一般,他想到她的日记,竟有一种想熬夜看完的冲动,但是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半夜她醒了发现自己没在房间,然后继而发现自己在看她的日记,这样的后果……
闭上眼,老实地睡觉。
第二天殷权拿着电脑去上班,进了办公室,刘志川跟着进来,说道:“殷总,现在开会吗?”
“开吧!”殷权将电脑放到桌上,想了想,打开保险柜,放进去,这才放心。他拿了文件,去会议室。
办公室里的各个总监开始汇报工作,殷权刚开始还专注的听着,后来就忍不住走了神,昨晚他看到哪里了?哦,初二开学了,一个暑假没见,陆淮宁肯定很想她吧,难道没对她表白?是不是太沉得住气了?
总监汇报完工作,刘志川看殷总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好低声叫:“殷总、殷总?”
“嗯?”殷权回神,思绪还没完全拉回来。
“殷总,您看刚才的汇报有什么指示?”刘志川提醒道。
“哦!”殷权站起身说:“我有重要的事处理,今天最好不要打搅我!”抬步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堆总监面面相觑。
公司最牛的财务总监问:“刘特助,殷总在忙什么呢?”
刘志川心里一片茫然,摇头说:“不清楚,殷总没交待下来!”他正好奇,没什么要紧的事,殷总要忙什么?
销售总监抬眉,“刘特助,保密是吧!”
刘志川表情一垮,“我真不知道,如果是保密,就直接告诉你们了。行了,殷总都走了,咱们在这儿呆着干什么?散了吧,我赶紧去看殷总忙什么!”他说着拿了文件先开溜了。
刘志川回来问秘书,“殷总让你倒咖啡没?”
秘书摇头说:“殷总只说不要打搅他。”
刘志川想了想,跑去冲杯咖啡,然后推门进去,表情恭敬地说:“殷总,给您咖啡!”
殷权刚要好好看后面,被刘志川打断,十分不悦,他皱眉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又不敲门,我看你培训的不够,人力资源怎么工作的,这种人都能放出来?”
刘志川赶紧说:“殷总,您太太不是没在嘛!”说着将咖啡放到他桌上。
“出去,不用冲咖啡,不叫你进来,有事打电话!”殷权命令道。
“是!是!”刘志川生怕被叫去培训,连忙退了出去。他呼口气,想到殷总用笔记本不知忙什么,莫非有新的项目?殷总向来没什么私事,殷总的私人时间都恨不得来办公事,所以不可能是私事,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殷权把刘志川轰出去后开始专注地看日记,就好像他看的第一本小说,如痴如醉,没日没夜地想看完一般。
“陆淮宁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聒噪的像只鸭子,连去领个新书都要跟在我身后叨叨,问我假期干什么,我假期能干什么?想起来就有气,他还气我!”
殷权眼前一亮,不错,看样子她没有喜欢上陆淮宁,否则怎么会嫌烦?相反陆淮宁是深陷其中了。他非常好奇,难道这个学期陆淮宁还打算用保守方法吗?想要快些得到答案,所以继续向下看去。
程一笙觉得没有薜岐渊骚扰的日子过的非常舒心,单纯的工作、单纯的快乐。今晚她录节目,所以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她去食堂吃饭。通常这个时候她不会在外面吃,将就一些,不至于太饿就行了。
打了饭刚刚坐下,没吃两口,薜岐渊便端着盘子坐到她对面,她不安地放下筷子,问:“薜台,您还没走吗?”
“嗯,最近忙新节目,你继续吃,咱们趁吃饭时间交流一下,你准备的怎么样?”薜岐渊一副公事化的语气,表情态度都是那个像翩翩公子般的薜台。
程一笙的心放下来,是她想多了。她进入工作状态,说道:“这两天我看了一下别的娱乐节目,总结自身优势,决定还是保持自己的这种风格,力求在语言提问上寻求一个新的突破,相信这是很多娱乐节目主播所不具备的能力。”她将殷权的话总结了一下,得出这个结论。
薜岐渊点头,认同地说:“想的不错,一会儿要录制的节目准备好了吗?”
“那个没问题,准备很充分!”程一笙立刻说道。
“新节目台领导都很重视,所以一定要尽全力而为,但是你原本的节目是基础,万万不可荒废。过两天我会拿出节目流程给你看,你添加进去语言,给我一个初稿,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对我说!”薜岐渊说道。
“好的薜台!”程一笙立刻点头应道。
“嗯,你吃吧,我吃好了!”薜岐渊端着盘子起身走了。
程一笙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没吃几口。说起来薜台从来没在公共场合对她表现的过于亲近,一向都是在办公室里,对她有所企图。这次似乎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和她坐在一起,这样更令她放心,因为这是一种坦荡的表现。
她看到他额上的伤,基本已经确定是砸出来的,而且还是那天殷权砸出来的。看薜岐渊的样子应该放过她了。这些年,她总算能跟他保持一个良好的上下级关系,这是值得庆贺的事。
快速吃过饭,她步伐轻快地回办公室准备录制节目。
程一笙走进演播室的后台化妆,化妆师称赞,“程主播,今天的旗袍真漂亮,新做的?”
程一笙看向镜中,今天穿着一件油画风格旗袍,暗绿色的花,看起来既沉稳又有一种年代感,今天的嘉宾是一位中年的成功人士,对于这类人,如此风格刚好。她笑笑说:“这件我很喜欢,化清淡些就好!”
“没问题!”化妆师选择绿色眼影,迅速给她化起来。
节目按时录制,音乐声响起,程一笙从角落走到台上,坐在藤椅上,摆出一个温婉的笑,用她特有的嗓音柔婉不失坚韧,“大家好,欢迎来到坦言一笙,我是主持人程一笙。”她顿了一下,然后眨下眼,有些俏皮地说:“今天这位嘉宾,用‘成功人士’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他白手起家,以他独特的触觉用短短两年时间完成了最初的财富积累,然后又跟上经济规律完美转型,他的理想是将他的医院当成事业来做,他是谁?”她的话音刚落,便站起身,向一号机的位置打了个手势,高声道:“有请阮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