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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融之带林殊文走进其中一间衣铺,让掌柜把当下最时兴,且适合林殊文这个年纪穿的衣裳拿出来。
严家名下有布庄生意,主人需要什么衣物交给下面定做即可。
不过两人刚确定亲事,严融之打算缓些来,没有一下子让林殊文接受太多,担心弄巧成拙。
但又不能遮遮掩掩,都是他的一份心意,真要露出什么,还得依照林殊文的反应。
林殊文问:“要买衣裳?”
严融之道:“来都来了,将要入秋,备些秋日的衣物方便些。”
林殊文只有几件春衣还有今年置办的几套夏衣,郦国的南城春日比冬日冷,春衣适合御寒,而夏衣太薄。
入秋后渐渐转冷,春夏衣穿着都不合适。
林殊文默余彦征里默噤声。
掌柜亲自取出几款最贵最好的衣裳,严融之放在林殊文身上比对,又问;“可有秋衣。”
掌柜连忙道:“有的。”
衣铺会提前一个季候准备下季的衣式,价钱会贵些。
严融之道:“拿几套来,鞋袜也准备几双。”
等掌柜上楼,林殊文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严融之略微低头,等少年开口。
“怎么了,有话想说?”
林殊文小声道:“会不会买太多了?”
严融之长眉轻扬,笑道:“给你买的,并不算多。”
林殊文看着人:“那要你方才说的就好了,不能再买了。”
严融之:“好。”
话虽如此,让掌柜取下来看的夏衣和秋衣也有七八套了,尺寸微调即可,加上配对的鞋袜,结账的时候严融之刻意避开林殊文,先不让对方记着。
少年秉承对他一分好就想还十分的性子,严融之舍不得给他那么大负担。
林殊文到附近的铺子替严融之买了几罐茶叶,回来后严融之已经吩咐掌柜把衣裳一并打包装进马车里。
他看着怀里的几罐茶叶,若有所思。
马车驶向八宝村,途中林殊文靠在严融之怀里睡着,回到村里夜色已深。
林殊文一直没醒,马车按吩咐停在林家旧屋外。
严融之轻轻抱起林殊文下车。
今日的经历对怀里的少年而言到底需要一个过程适应,所以他把人送回来,没带到宅子。
进屋后严融之把林殊文放在床榻,在石灶处烧火热了些水,又去菜地摘些菜叶子,就着锅里剩下的稀饭搅拌,往鸡跟鹅的碗倒。
水微微温热就打了半盆替林殊文擦脸和手,严融之在一旁静坐,掌心始终握着少年温暖的手,深夜之后才离开。
翌日,林殊文起来看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堂屋,夜里有人喂过鸡跟鹅,这会儿没有乱叫。
他立在院子站了会儿,清晨的风柔柔吹拂脸颊。
林殊文心想,他自己定的这门亲事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
清晨还是较为凉快的, 林殊文打了些水洗漱,比起往日更加注意仪表整理,耐心将每一根头发丝抚平。
他对着水面静静打量, 觉得满意了,方才把水倒去, 唇角始终扬着。
鹅闹得厉害,林殊文还没带它们去水塘, 就打了两大盆水放它们先玩,又转去母鸡的围栏, 沿干草堆翻了翻, 摸出三个鸡蛋。
这四只大母鸡是赵家送给他的,赵六子说它们已经能下蛋,林殊文每日起来就都习惯看一遍,今日真叫他找到三个。
他淘米熬粥,又拿出两个鸡蛋打碎了,放进碗里, 加些膏脂和酱,再倒少许的盐搅拌,洒些从菜地摘的葱花, 放进锅里跟着粥一起蒸。
熬粥的间隙, 林殊文拿起放在柜面的书, 坐在椅子上翻看。不过一盏茶, 翻书的动作便停止, 视野中的字迹愈发模糊。
先是出神,而后打起了盹。
他晃了晃脑袋, 想起跟严融之定亲一事, 才打起几分精神, 直至此刻,都觉得就像做梦那般。
铁锅上的木盖源源不断冒出水汽,闻声,林殊文忙去揭盖,用木勺舀了些粥,吹凉送到嘴里,浅尝半口,米已经软了熟了。
他取出剩余的火柴放进另外一个小些的火灶上,烧壶凉茶,又用湿布把锅里蒸着鸡蛋的碗拿到桌上。
就着葱油蒸蛋慢慢喝着碗里的粥,林殊文单支胳膊支着下巴,有点心不在焉。
他的视线总朝院子大门的方向瞟,隐隐饱含些微期待。
还没等到敲门的动静,林殊文用过早饭,坐在桌前看了些书,把今日要交给徐哥儿他们的字分别写在五张纸上,不久,便又点着脑袋昏昏欲睡,连几时趴在书前睡着也不知。
午时将至,到旧屋门外的徐哥儿一伙人让林殊文从梦里清醒。他惊觉自己趴在桌上睡了整整半日,匆忙理了理头发,开门把人迎进院子,又下意识沿外边张望几眼。
徐哥儿问:“小先生
', ' ')('在等人啊?”
林殊文摇头,从屋内拎出五张凳子:“你们先坐,我进屋拿壶凉茶。”
五人围着院中树下阴凉的圆桌坐成一圈,林殊文拿出晨起煮的那壶凉茶,还洗了些果子放在盘里。
徐哥儿他们念书念得口渴就喝点凉茶,忽然忘记一字,抬头询问,却见林殊文魂不守舍的模样。
徐哥儿跟郑哥儿彼此对视,疑惑:“小先生可是身子不适?若不舒服,我们先回去。”
林殊文连连否认:“没有。”
还欲解释,却听门外响起人声。
来人隔着门唤他:“殊文。”
林殊文瞬间就来了精神,几乎三步并作两步赶去开门,徐哥儿和郑哥儿暗暗心惊。
门口,林殊文望见严融之身后抬过来的十几个箱子,诧异。
箱子皆系着喜红色的绸带,这阵仗一看就知是下聘礼的。
陆续有村民跟在抬箱子的队伍后围观,笑着喊道:“恭喜地主爷跟小林先生。”
“这是定亲了吧。”
“十几个箱子,好多呢。”
哪想话音刚落,严融之道:“一早就去准备下聘的东西,你院里放不下,先抬过来一部分。”
村民耳朵尖得很,听到还有聘礼没送来,说不羡慕是假的。
除此之外,严融之亲手交给林殊文一个木盒,没有当场告诉他里面装的何物。
林殊文接过盒子:“这是?”
严融之道:“晚些时候再打开看。”
林殊文把盒子收好,抬眸,甫一和男人那双深邃黑沉的眼对视,心脏就跳得厉害。
他把门让开,身后齐齐站着徐哥儿五个人,纷纷开口:“原来小先生跟地主爷已经定了亲事,恭喜先生!”
严融之向几个小后辈打了招呼,比林殊文更像这间院子的主人。
林殊文脸上浮起些微羞赧的笑意,道:“是定亲了。”
徐哥儿道:“那我们今日就不学了,先生跟地主爷慢慢聊。”
今日新教的字都写在纸上,方才哥儿跟赵家小子们都念了几遍,纸张上的字带回家,午后和晚上自己练写就成。
林殊文道:“好。”
又补充:“明日我考你们写长句。”
把徐哥儿郑哥儿还有赵家三个小子送走,抬聘礼来的人将箱子放进院子后也相继离开了。
四周顿时静悄悄的,正午比较热,鸡跟鹅都躲进棚子里睡觉。
林殊文先低着头,很快又抬起,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
严融之好笑:“很高兴?”
林殊文道:“我以为你要晚些时候才来,本来我想等教完郑哥儿他们就去宅子里寻你。”
严融之牵起少年的手,将其带进屋后,坐在椅子上,又把少年放在身前端详。
林殊文垂眸,双颊微红,却未回避,反而问:“怎么了?”
严融之道:“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林殊文轻轻点头:“用过早饭还趴在桌上睡了好长一觉。”
少年实诚的模样叫严融之眼眉含笑,掌心略加施力,就把人带到怀里,以坐的姿势将站立的少年虚虚搂住。
打量少年没有抗拒的神色,才又加了力道。
林殊文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抱在怀里,身子僵硬,过了片刻才逐渐恢复。他抬起胳膊,同样给了对方回应,虽未吭声,却搂住了严融之的脖子。
严融之侧目,很快看见少年泛红的左耳,还有极小的犹如朱砂的红痣。
严融之问:“可以亲一下么。”
林殊文松缓的身子即刻紧绷,但他没有立刻拒绝,又过半晌,才闷闷应声,还闭上眼等。
不想,严融之没亲他的脸,左耳反倒被一阵温热微湿的气息覆盖。
严融之亲了亲少年耳朵上的小红痣,把浑身颤抖地人抱得更紧,掌心放在他背后拍了拍。
良久,林殊文问:“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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