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静的人发慌。
好像十分钟前医生的进出只是幻觉。
可同几天前几乎无差别的血检报告,又在父子二人耳朵里听得清楚。
至于她晕倒,是因为血糖以及血压太低。
好几天不吃饭,能不晕倒吗。
涂老爷子坐在临窗的沙发那,一根拐杖拄在身前,沉着脸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面容上的皱纹很深了,但眼睛里压迫的精光依旧不减。
浑身的气势,那是养在骨子里的威严。
涂二爷站在病床前,没有主动开口,他在规矩的等老爷子先问话。
沉默间,病床上的涂笙呼吸均匀起来,看来给她输的葡萄糖起了作用。
这时涂老爷子终于开了口:“别的不说,我先问你,你骂她了?还是逼她了?”
涂钺绷紧下颌答道:“没有。”
“你没骂她,她会不吃饭把自己搞成这样!?”老爷子不信,带着怒意的杵了几下拐杖,“我说怎么回来时,脸色不好气色也不好!”
涂钺不语,不打算继续辩解。
可涂老爷子已经动了怒,偏要发发火。他一年多没见到孙女,这一回来人就进医院来,他能不生气吗。
“该教训的人,是那个没有规矩的小子!不管是哪家的,敢让我家笙笙未婚先孕,就合该打断他的腿!”
“你是没钱还是没势?嗯?外人不敢动,只会苛责家里人?”
想来偏心护短都是涂家人的遗传,何况涂家主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如果涂笙没晕倒还好,说不定老爷子反倒会说她两句。
毕竟,未婚先孕确实是很没规矩,需要教育教育。
可人躺在病床上,他又觉得肯定是涂钺骂得狠了苛责的过头了,把人逼得太狠才会搞成这样。
涂钺脸色也不好看,因为让涂老爷子知道她怀孕的时机太过糟糕。
老爷子缓缓吐一口气,又问:“涂笙跟你说是谁没有?是在美国找的男朋友?”
涂钺一顿,答了句:“没有,她不肯说。”
“是不是因为她不肯说,你才逼迫她了?她不说,你不会自己去查?”老爷子心气儿极其不顺,语气从头到尾都很重,“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查到!”
涂钺一抿唇,“是,暂时还没有。最近公司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
后半句倒不是假话,涂老爷子不管事了后一直知道他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他听完后缓了口气,再缓和些神色后,才对涂钺说:“我给你两天,把人查出来。到时找到人,先给我教训一顿再说。”
“你听到没有!?”
涂钺看向病床上闭眼昏睡的人,轻声答了句:“我知道怎么做,您放心。”
说是两天,结果还用不着两天,第二天就有人来领教训来了。
来人很聪明,他不找涂钺,找的是涂老爷子。他直接去了南环山涂家老宅,还没进门就在人家大门口跪下。
也不知道他消息怎么就那么灵通,头天中午人去的医院,他立马就晓得了,还知道涂老爷子一同去了医院。
涂家老宅棕红的大木门微敞开,他笔直的跪在门槛前,没几分钟就把涂老爷子等出来。
“原来是你小子!”
涂老爷子瞪着眼睛,立在门槛内侧,上下打量他几眼后,大手一挥。
一句话没听人说,就让佣人把人扔湖里去。
来人没有怨言,老老实实给人拖着,扔到清明湖里去吃湖水。
他甚至刻意在水里多待了一阵才爬起来。
就是待得久了,搞得老爷子身后的管家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