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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不知道那秘密是什么,但知道人现在很好说话。
他主动往人怀里蜷了蜷,好让宋雅更方便抱他,“那你有谈过恋爱吗?”
少年这次回应的很快,“没有。”
“哦哦,我也觉得,你这个年龄段确实不该恋爱。”
“我什么年龄段?”还是开心的,但理智渐次回笼,宋雅强调道,“哥哥,我只比你小三岁不到。”
又这样喊他。
陶谷之前有多觉得这称呼顺耳,现在就有多反感。
他挣开人的手,往上钻,好与人平视,“宋雅,你以后能别这样喊我吗?”
青年的态度是严肃的。而提到的这一点早在之前他就有预兆,“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我不想……别人把我们误认为兄弟。”
两回和宋雅一起出门吃饭,都被不同的人误解为亲情关系。纵使是陶谷这种软性子的人,再有一次也难保不会发火了。
当人,是在心里憋闷火。
宋雅顺着他:“好。”
陶谷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间喜上眉梢,又溜回原来的位置,把脑袋埋在他最喜欢的,宋雅暖烘烘的颈窝里。
这才又听见人后补了句。
“以后偷偷喊。”
言下之意就是不在外面喊了。
陶谷还想计较,但宋雅已经伸手关了灯,在他头顶落了一句,“晚安。”
算了,以后慢慢改吧。
——
心脏停止跳动。
“你成天跑这儿,就为和这些脑子有病的玩?!”火辣辣的触感从舌根蔓延到舌尖,然后是连城片儿的烧到脸颊上。
停掉的心脏随着痛感重新开始跳动。
宋雅睁开眼。
半大点儿的孩子被男人扇坐到地上,人还是蒙的,他想爬起来,但发现手掌蹭破了皮,疼得撑不住。
“雅雅,你站起来,快站起来呀,别惹爸爸生气……”老人的声音很哑,被吓得手足无措。
老奶奶身后还挡着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西装男人重重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
他的儿子,又哑又木,蠢得要死。
男人不佳的情绪直到接到通电话后才好转,他整整仪容,又万分嫌恶的回头看了眼亲生儿子。
冷漠的丢下句,“让你妈来接你。”
并没人来接他。却因为父亲的突然到访,五岁的宋雅又一次失去了玩伴。
一群天生残障的小朋友。
他的又哑又木,化成了一颗心底的疙瘩,愈发壮大。直到一次,他被双冰凉的小手,在脸上画了几道泥巴。
臭烘烘的,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一坨。
“系、咿系,小、小狗勾。”这小孩儿比他长得大,但还不怎么会说话,吐字发音都很模糊。
宋雅朝镜子里看了一眼。
两边白净的脸上的各有三条黑乎乎的杠。
他皱了皱,纠正道:“不是小狗,是小猫。”
那肉团子看着他直乐,上蹿下跳的,“系,咿系小狗勾。”
宋雅纠正了不知道多少天后,终于放弃了。
喜怒无常的父母这次都没管他,甚而在言谈里还有过邀请邻居家来做客的意思,契机是儿子的六岁生日。
这是宋雅偷听到的。
邻居家住着那个总把“猫”认成“狗”的臭烘烘小孩儿。
但到最后,六岁的生日和四岁的、五岁的乃至之后的很多个都并无区别。
六岁的宋雅也不特殊。
他的好朋友搬走了。
意识如溺水般沉沦,四肢像是被灌了铅,他像浮沉的死鱼。
他睁眼。
看到陶谷。
青年微笑着,但脸上全是泪水,张嘴说着他听不见的话。
宋雅试着去触碰、描摹他的唇形。
——对不起
他要收回手,陶谷却紧紧叩住不松开。他不得不去感受下一句话。
——我讨厌你
——让我走
不要不要不要。
宋雅收不回手,青年永无止尽的流泪,重复那三句话。
他剧烈的摇头,嘶吼,到最后声嘶力竭。
他跪下来求他,陶谷你松开我的手,我不要听,我听不见,我求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不要离开我。”
失重的耳鸣在一瞬间达到顶峰。
少年睁开眼睛。
他手脚都是冷的,打着寒战,凉意连带着窒息感让他全身抽搐。是做梦了,宋雅手臂收了收。
听到怀中人迷糊的哼哼。
青年睡得还很沉,窗外的天还未全亮,阴雨天一般的沉闷。
宋雅垂首,把脸埋进陶谷的黑发里,在发旋处亲了又亲。像小王子对待玻璃罩
', ' ')('里的玫瑰,学着如何笨拙的爱护它。
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除了一遍遍的告诉他“我爱你”。
——
提交成功的窗口从跳出来到消失用了三秒。
宋雅从合上电脑到上床只用了两秒。
床上的人还在睡,发出小猪一样的呼吸声。自从霸占过一回宋雅的枕头,就用上瘾了,晚上还好,午睡是一定要枕在上面的。
但睡熟了,脑袋也就自然滑下去,和身体一起蜷缩成一团儿,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宋雅拧了拧人露在外的耳垂。
碰过这么多回,宋雅知道这是陶谷的敏感点。果不其然,睡梦中的人缩了一下,几乎就要醒过来。
少年心里藏着高兴事情,很自然的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他又俯身咬住了那块嫩肉,用牙齿轻轻的磨。
眼睛紧闭的人眉毛皱起来,睫毛和眼皮都止不住轻颤,终于醒过来。
嗓音是没睡醒的软乎和埋怨:“痒……”
陶谷伸手推拒的胳膊被人捉住,拉到唇边一个手指又一个手指的亲吻。
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指节,最后一个潮湿的吻在掌心盖了戳。青年好似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人的力道从被子里钻出来。
“怎么了?”
后来的这一两天少年都没往学校跑,但即便如此,每天也总要接好些个电话。有些是老师来的,有些是什么领导,最多的还是各类大学的招生办。
陶谷知道他烦,所以在别的时候总想法设法的逗他开心。
宋雅不让他坐着,又压着人下去,拨开他睡得蓬松的头发,“没事,就想亲亲你。”
“嗯……”
虽然少年嘴上这么说,却没动手,也没动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短暂而强烈的几秒钟里,陶谷望着宋雅,目光从对视到逃开,他被人一句话勾的心猿意马,注意到人弯着小小弧度的嘴唇,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明明在心里打了几遍腹稿,偏偏说出来还是傻不啦叽的,“还亲不亲啦,不亲我就……”
宋雅:“就什么?”
陶谷咬了咬唇,心一横,“就生气了。”
神色装的镇定,耳朵早红的没边了,宋雅看在眼里,唇角弧度加深了。
不料下一秒唇瓣就被陶谷含住,与此同时鼻尖相撞,口中顶进条香软的舌头。
这边呢,青年的勇气只持续了半秒,还没全探进去就畏缩着撤开,退堂鼓打得比谁都快,“好了,亲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动作急的后果就是气喘不匀,躲闪的眼神湿润。
“不、行。”
宋雅冷酷的拒绝。
哪有勾了人就跑的道理,少年把人不安乱动的肩膀掰回来。
手指重重的碾过耳垂,在人惊得要喊得瞬间低头咬上去。他吻得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凶狠,身体被禁锢住的人本就呼吸不稳,呜呜咽咽得回应不过来,舌尖被轻咬,舌根被吮的发麻,发出陶谷自己都不忍卒听的声音。
他难耐的想推开人,后果却是由少年抓住他胡作非为的两只手,拉直了按在头顶,压陷在床里。
“呜、唔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谷实在是脖颈仰着酸的不行,口水也顺着侧脸落到床单上。
他的求饶唤醒了少年的一点儿良心。
总算分开了。陶谷整个颈部都麻了,但下巴还被人捏在手里亲吻,一下一下的。
漆黑的瞳孔好不容易聚焦,“宋雅?”
被唤的人神色透着饱食后的餍足,慢条斯理地答应他。
“手,手疼……”他的手还被人摁在头顶,手腕交叠部位又酸又疼。
宋雅松开,呼气吹了吹,很不正经的补了句,“下次再拒绝我,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陶谷缩了缩脑袋。
他觉得今天的宋雅和在卫生间里那次一样的不对劲。
不过上一次是不自知的,这次显然是游刃有余的。
他还在放松手腕时,忽然猛地天旋地转,被人捞着翻了个面。宋雅的鼻息贴着他后颈,意味深长的嗅了嗅。
果然,下一秒:“哥哥,我想亲亲你。”
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语境里赋予了别样的意味,前一次还留着商量的讨好,这一次则猝然变了味,透着欲望。
睡着时蹂躏到腿根的短裤,此刻方便了某个部位的贴合。
“宋雅……”
上衣已经被掀过头顶,光裸的背部成为恶犬的猎物。
贪婪的、危险的,黏在他身上的目光贴着肌肤爬行。少年的唇伴着潮湿的吻,从尾椎骨一路延上,没放过一寸肌肤。明明是恶劣的行为,吻却是温柔缱绻的。
陶谷被作弄的极痒,泪水从眼角渗出来濡湿被单,他不断地唤身上人的名字。
终于下巴被叩住,强迫从侧面抬起
', ' ')(',和少年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腿根被磨擦的热辣辣的疼,但他的埋怨已尽被少年吞食。
“陶谷。”我爱你。
快感到达顶峰之时,宋雅微笑着在人唇边啄了啄。
这小心翼翼的行为,仿佛怜爱到了极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亲亲他。
它饱含那些混乱的、荒唐的、难以宣之于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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