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谚:“愚兄痴长你几岁,但自从与林轩相交,我就如置身迷雾,总有些困惑难以猜透。”
“当日,你说你从南陵而来,我遣人查过,一无所获。
今日,我查这送粮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林轩,你做事向来八面玲珑,毫无破绽。但恰恰是这份滴水不漏,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你身上。”
说着,他轻叹一声。
“林轩贤弟,有时候,我觉得你我之间,就如同静水垂钓。原以为是我放长线钓大鱼,可如今想来却是我这大鱼咬住了你的诱饵,还不自知。”
贺林轩忙道:“远丰兄言重了。”
“技不如人尔,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何谚想得开,笑着说:“其实,你这个钓鱼翁要隐藏很简单。”
“只要你什么事都不做,我绝不会疑心于你。
但你先用退兵之说引我起疑,我与你抱怨粮草不足,不过几日,你便慷慨赠粮,解我燃眉之急。可见,你已无意隐瞒……林轩,可是如此?”
贺林轩为他倒了一杯茶,慨然叹道:“知己之交,贵在坦诚。我却多番遮掩,远丰兄不怪罪我,实在是小弟之幸。我敬你一杯!”
“你怎知我不曾怪罪你?”
这么说着,何谚却痛快地喝下这一杯茶。
两人相视一笑,此前种种随风而散。
何谚叹道:“世道不易,人心不古,你心有苦衷并非有意欺瞒,我又如何能责怪?”
“只是,为兄还是想不通。如今局势动荡,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你为何会选在这个时机露面?”
顿了顿,他笑说:“不瞒林轩,我和三廉兄私下里没少琢磨这件事。”
“他说陈党大势已去,你或许与之有什么首尾,想换一个明哲保身。可我与你相交这些时日,你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纵然不能坦诚,也胸怀磊落,与那等奸佞绝无干系。所以,还请林轩为我解惑。”